“哒。”
楚青莲轻轻踏出一步，脚掌落在地面上，掀起些许的尘埃。
她的左手轻轻搭在了【日耀】的剑柄上，美眸缓缓眯起，将目光投向秦烨。
在这一瞬间，整个洪荒帝域所有的剑——无论是在剑鞘里的、在手里的，还是在地上的断剑——全部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无数的修行者顿时慌了神，他们都尝试控制住自己的剑，将手牢牢地抓在剑上。而在这之中，精通剑道者感受到了剑的情绪。
那是一种敬畏的情绪。
“封帝？在我认清了自己的剑道的时候我便已经是剑帝了。只不过这不是天所承认的道，也不是天所封的帝。”
楚青莲开口朗声道，平静地声音在在场众人的耳边响彻。
她的左手动了，缓缓地将鞘中之剑拔出。
“吾乃青莲剑帝，不闻天意，独行其道之人！”
楚青莲猛然睁大了双眼，一抹刺目光芒自她眼中迸发而出，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力量如井喷般爆发出来。
那是剑意，只属于楚青莲的青莲剑意。
洪荒帝域原本已经自行修复好了的空间再次被搅动起来。
“轰——”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的境界气息也开始了疯狂地飙升，转眼间就跨越了圣者和准帝境，而且还在继续飙升。
而自始至终，她的身上毫无任何灵力波动。
“搞什么啊？怎么可能？！”
秦烨愣愣地注视着女孩一步步重登神坛，堂堂的圣帝境强者，心中竟然萌生了些许的畏惧之感。
她太强了，而且还在不断地变强。比她强大的人很快就会被她追上并超过，被她超过的人和她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这就是楚青莲给予所有天骄的绝望。
“证道封帝了又如何？你照样还是一个蝼蚁而已！！”
秦烨毫无预兆地出手了，施展出的也不再是刚刚那慢吞吞的漆黑巨掌，而是数道仿佛跨越了空间，转瞬间便来到楚青莲面前的黑芒。
这一幕落在洛雨晴的眼中，但她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唰——
黑芒骤然间破碎了，在空气中湮灭成一片虚无，与此同时少女的身影瞬息间便出现在了秦烨面前。
秦烨陡然一惊，但他也是一路生死拼杀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动作没有因为震惊而显得迟缓，拳头上裹挟漆黑的灵力，瞬息间向楚青莲轰杀而去。
拳头在楚青莲的身上一透而过，但秦烨全完全没有击中的手感。
他挥空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腕上便毫无预兆地传出剧痛之感，鲜血在视野中飞溅。
很显然，他被击中了。
秦烨并没有慌张，他立刻捕捉到了楚青莲的身影，一个手刀带着残影在瞬息间向少女击去。
这般速度，即使是洛雨晴也来不及避开。
然而他再次击空了，手刀上的力道和能量湮灭了一片虚空，同时背后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不远处，洛雨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俏脸上显露出难以掩饰的吃惊之色。
作为旁观者，她勉强可以捕捉到楚青莲的动作。她发现每一次秦烨的攻击都几乎贴着楚青莲的脸轰击在了空处，每一次楚青莲采用的都是最小限度的闪避。
这说明对方有着近乎奇迹般的预判能力和闪避能力。
而且，楚青莲的剑法无比地刁钻且有效，根源上是那一位给她的《万道剑诀》，但在此基础上她仅仅使用了数年时间便将此剑法锤炼成了最为适合她的完美剑法。
刺啦——
青色的剑芒以碾压之势将笼罩天际的夜幕从中斩开。
夜幕自被剑芒斩开的缝隙向各处开始了飞快地崩解，刺目的光芒自越来越大的裂缝中射了下来。
那是太阳的光芒。
天域被硬生生击碎的秦烨沐浴在阳光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此时的他看上去狼狈无比，全身都是或深或浅的剑痕，整条右手臂更是齐根断去，整个人气息萎靡不振。
楚青莲在他面前凌空而立，睥睨着被重创的秦烨，手中的【日耀】上充满了裂痕，仿佛随时要断掉一般，而她本人身上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上。
“刚刚封帝对力量还不熟练，多谢你陪练了。”楚青莲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淡淡地冲着秦烨开口道。
事实上她没有撒谎，废灵证帝的她在原本的基础上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完美，虽然从境界上来说她还是灵帝境，但实际战力她早已凌驾于秦烨之上。
之所以和他纠缠这么久确实是因为要通过圣帝境的练手对象来熟悉如今的力量。
不过这话的嘲讽意味实在太深，听得周围众人的嘴角都开始疯狂抽搐起来。
秦烨抬头看向楚青莲，眼眸中流转着些许茫然之色。在他眼中，少女的身影竟逐渐与深扎于血脉深处的某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这让秦烨猛然一怔，随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原来你是......看来我没有资格像我们的祖先那样成为宿敌，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死在你的手上了。”
言罢，秦烨突然在场中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将仅剩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随着一抹黑芒闪过，他体内的生机彻底断绝。
“祖先？宿敌?”楚青莲皱了皱眉，不明白秦烨临死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祖先是谁，甚至因为镇南王府被灭时族谱丢失，她连她爷爷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前人的恩怨与她无关，她也没必要去揣度一个死人话里的意思。
突然，楚青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无边的天际，嘴角勾起了一抹优美的弧度。
只见在九轮烈日的映照下，一个银色的身影出现在空中，手里拿着一柄金色的长剑。
......
岁月的流逝从未因人而停止，宇宙的存在也并非是永恒。
外表看上去十八岁左右的楚青莲赤足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抬头遥望着无尽的星空，无数星辰倒映在她幽深的眸中，流转着神秘的色彩。
距离自己出生到现在究竟过了多少年她已经记不清了，自从自己十九岁那年触及这片宇宙的极致之后，每一次剑道上的提升最少都要以百年来记。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却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平静。
她已经从绫月心那里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但是她与其他人不同，她拥有几乎与神帝同等的力量，那片屏障无法阻挡她。
所以她拥有选择的权力，这是绫月心告诉她的。
“快醒了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跟你打上一场。”楚青莲平静地望着夜空，开口喃喃地道。
“如果你选择超脱，我相信你终有一天能战胜祂。”
不知何时，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遥望星空。
楚青莲闻言微微一笑，低头看向身旁的绫月心。
“感谢你愿意相信我，不过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要做的不仅仅是阻止祂，还要拯救祂。”
绫月心点了点头，没有因为楚青莲的选择而产生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青莲的俏脸，眼中流转着柔情。
“无论如何轮回，你终究是你。”
楚青莲也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覆盖在绫月心的手背上，微笑着开口道：“最后一世将整合我们九人的力量，混沌之种也将真正诞生，那时的我便不再会被命数所困，可以真正地和你在一起了。”
绫月心闻言骤然一怔，眼眶竟变得红润了起来。楚青莲笑着将绫月心拥入怀中，凭借自己比绫月心高出一头的身高将对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处。
楚青莲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绫月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对了月心，最后我想去‘那里’看看，然后在那边留下一缕灵魂，这样的话那边也会随着纪元的更替而进入真轮回......记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绫月心闻言缓缓抬起头，将下巴垫在楚青莲的一对熊猫上，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她。
“青莲，你学坏了啊！！”
......
（外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