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还是高贵的直郡王, 但是皇上当着众臣的面,亲自斩断了他继承皇位的可能。
散朝后,大阿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四阿哥瞧着兄长踉跄的背影, 心中怜悯。不仅是怜悯大阿哥, 也是怜悯自己。
今日是大阿哥, 也许明日就是自己。
如果避开朝堂的争斗,做个睁眼的瞎子, 或许能安稳度过一生, 但四阿哥不想一辈子庸碌无为。
即便将来他和大阿哥一个下场, 他也要走下去。
四阿哥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 转过身大踏步离开皇宫。
皇上虽然说了大阿哥不堪为太子, 但依旧让大阿哥看押废太子。大福晋挺直的腰板又缩了回去, 直郡王府门前也变得冷清起来。
大阿哥心里不舒坦, 转头把邪火发到太子身上。他自己穿着厚实的夹衣,披着斗篷,却拿走了四阿哥送给废太子的披风。除此以外, 他在饮食上对废太子也有颇多苛待。
九阿哥对此心知肚明,但他跟废太子关系不好,面对大阿哥的所作所为,九阿哥只当没看见。
按照皇上的意思,大阿哥, 四阿哥和九阿哥三个人轮流看守太子, 四阿哥休息了两天, 接下来就该换大阿哥休息了。
四阿哥休息的这两日也没有闲着,他一边收集为十三阿哥洗脱罪名的证据, 一边和幕僚商量着应对皇上的说辞。
等到休假结束, 四阿哥回去顶替大阿哥, 大阿哥前脚刚走,后脚侍卫就过来禀报,说废太子想见四阿哥一面。
四阿哥愣了一下,立刻起身去了关押废太子的地方。
关押废太子的屋子极小极暗,外面阳光刺目耀眼,这里却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窗透进一丝微光。
这里没有人侍奉伺候,废太子能保持干净就已经很不错了。粗粗的铁链束缚住他的手脚,他很久没有刮胡子修面,胡茬遮住半张脸,显得他更加落魄。
四阿哥走进牢房,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二哥。”
废太子坐在窄窄的木板床上,他扭头看了四阿哥一眼,轻笑了一声。
“老四啊,二哥没有看错你。”
四阿哥茫然地看着废太子,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沦落到这步田地,只有你见我还肯恭恭敬敬地行礼,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你二哥。”
四阿哥低下头,心里的感慨还没有指甲盖大。他在思考,太子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
太子骄傲,别说重病的十八阿哥,就是大阿哥四阿哥都成了郡王,太子也不曾瞧得起他们,更不曾把他们当做兄弟。因为他是嫡子,天生比他们这些皇子高贵。
被关的这些日子,太子一直没有服软,四阿哥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感性,也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四阿哥打起精神,小心地斟酌着措辞。
“二哥永远是我的二哥,我还记得刚出来办差,是二哥细心指点我,这些年太子妃也一直照拂着我的福晋。”
废太子笑了笑,“老四,帮二哥一次,帮二哥给皇阿玛传个话。”
四阿哥攥紧拳头,脑子里飞快权衡着帮太子传话的利弊。
“二哥想对皇阿玛说什么?”四阿哥平静地问道。
废太子叹道:“替我向皇阿玛请罪,我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皇阿玛的栽培,但我从未有过残害皇阿玛这等大逆不道的念头,这一点请四弟帮我转达。”
四阿哥没说话,他不敢立刻答应下来。他提出告辞,太子理解他的谨慎,倒也没说什么。
四阿哥刚要离开,看见空空荡荡的床铺,四阿哥愣了一下。
“二哥,那件披风呢?您不喜欢吗?”
废太子冷笑,“到了如今,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那件披风被你的好大哥收走了,他说牢房里不准有外面的东西。”
四阿哥明白了,大阿哥就是借题发挥,故意拿太子出气。
他行礼告退,看着侍卫把牢房锁好才回去。
四阿哥和九阿哥待得屋子也很简陋,但热茶热水和火盆每一样都有,绝对不会委屈了他们。
九阿哥看四阿哥回来了,好奇地问道:“四哥,那位叫你过去做什么?”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那位想让我传个话,他说自己从未有过谋害皇上的念头。”
九阿哥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那位终于坐不住啦!”
九阿哥笑嘻嘻地凑到四阿哥跟前说道:“四哥,弟弟劝你一句,莫管闲事!咱们的好二哥已经倒台了,皇阿玛厌恶他,你帮他也没好处。”
“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四阿哥犹犹豫豫地说道。
“四哥想得太简单了,这哪是一句话的事!你好心帮太子传一句话,万一皇阿玛以为你是太子一党的,你怎么办?”
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落井下石,谁还管废太子死活?
四阿哥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他长叹一声,好像痛下了决心。
他对九阿哥说道:“二哥就求我这一次,我还是不忍心。我这就写个折子,如实传达二哥的话,然后请皇上决断。九弟,等我写好折子,你要不要在上面署名?”
九阿哥没想到四阿哥还会扯上自己。
“四哥,你上奏皇上,我署名作甚?”
四阿哥说道:“不仅仅是你,我还要问问大哥的意思。毕竟是咱们三人一起看押那位,只有我上奏,皇上会怎么想你和大哥?”
这话也在理,不论他们要不要在奏折上署名,四阿哥上奏前都应该告知一声。
九阿哥心想,他支持八阿哥做太子,他也不在乎皇上是不是喜欢自己。对他来说,署不署名都无所谓。既然如此,还是署个名吧!也算给四阿哥一个面子!
“好吧!四哥,看在你和四嫂的面子上,我也署个名。这……写奏折的事情就麻烦四哥了啊!你也知道,弟弟文采一般,哈哈哈!”九阿哥混不吝地笑道。
四阿哥也冲他笑了笑,心里却是嫌弃极了。
奏本很快就写好了,四阿哥直奔直郡王府,亲自拿给大阿哥看。
“大哥,皇上让咱们兄弟三人看押废太子,说明咱们三个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现在废太子有句话想上达天听,我不敢隐瞒不报。”
大阿哥翻看奏折,废太子那句话,大阿哥反复看了好几遍。
“呵!这分明是他想脱罪的说辞,这种谎话你也信?这样的奏本拿到皇阿玛面前,不是诚心让皇阿玛不自在吗?”
“二皇子这句话的真假自有皇上辨别,大哥,咱们只要把太子的言行报上去就行了。”
大阿哥怒道:“废太子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太子窥探帝踪,居心叵测,你知道什么!不用皇上决断,我就能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大阿哥把四阿哥骂了一顿,最后轰出府外。
四阿哥被气得脑袋发昏,但也拿大阿哥没有办法,只能恶狠狠地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四阿哥把这份奏折递了上去,很快皇上就召他进宫了。
皇上的书房里,他坐在桌边写字,四阿哥站在桌边给皇上磨墨。
“你详细跟我讲讲,当时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四阿哥明白皇上口中的他是谁,他把自己与废太子的对话讲了一遍,平铺直叙,没有一丝修饰。
皇上停笔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四阿哥这孩子老实,没有夸张地替废太子卖惨,也没有贬低废太子。
现在太子倒了,诸皇子的心都不安稳了,能做到四阿哥这样就算很难得了。
皇上问道:“你觉得,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四阿哥摇了摇头,“近几年我很少与他接触,塞外发生的事情,儿子也是道听途说,所以不敢妄言。”
这个回答很谨慎,让人挑不出错来。
皇上提笔继续写字,过了半晌,他摆摆手,让四阿哥离开。
四阿哥没想到皇上召他进宫,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他忙跪在地上,提起了十三阿哥的事情。
“儿子还有一件事,斗胆禀告皇阿玛。”
皇上问他,“什么事?”
四阿哥说道:“是十三弟的事情,儿子不知道十三弟犯了什么错,但儿子知道,若不是他犯了大错,皇阿玛也不会把他关起来。
可是儿子也信得过十三弟的为人,他敬爱皇阿玛,从未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他有别的心思,儿子跟他走的这么近,一定能察觉到。
皇阿玛,我想您和十三弟之间一定有误会。前两日儿子休沐,特意派人查了一下。
当时十三弟在您住处外面晃悠,侍卫提醒他走远些,十三弟说,他惹您生气,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道歉认错,然后就被抓起来了。”
四阿哥小心翼翼抬头看皇上,“皇阿玛,可否请您再查查十三弟的事情?”
皇上意味不明地说道:“你倒是心疼弟弟。”
四阿哥连忙伏在地上磕头。
书房里安静极了,四阿哥趴在地上,近在眼前的地毯花纹让他眼晕,他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四阿哥额头全是汗,他轻轻挪了挪,额头垫在袖口,偷偷擦掉额头的汗。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让他起来。
“你休息了两天还是三天,都查到什么了?”
四阿哥答道:“除了侍卫和十三弟的话,儿子也没查到别的。再者您住处的事情,儿子也不敢查。”
“哼,只查到几句对话,你就敢来给老十三作保?”
四阿哥腰弯的更低了。
皇上说道:“你不必查了,老十三的事,我已经查过了,确实是我误会了他。我本来就打算这两日放他出来。”
还不等皇上下旨,四阿哥先来了。
皇上放下笔,起身站在窗前,打开窗子往外看。
冷风吹了进来,四阿哥想了想劝道:“皇阿玛,外面风大,还是不要站在风口了。”
皇上说道:“在塞外,二阿哥顶撞于我,老十三只顾着帮二阿哥说话,这让我很失望。之后太子在外面窥探,老十三也在外面绕来绕去,我便起了疑心。”
皇上叹道:“我担心,我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害我啊!”
四阿哥没想到皇上会对他说这番话,他连忙表忠心。
“皇阿玛,我们是您的儿子,怎会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我想,二哥虽有万般不好,但绝不敢做出这种事,十三弟就更不可能了!”
皇上心里明白,四阿哥这话不过是哄人罢了。在利益面前,父子亲情算得了什么?
不过,四阿哥这份‘天真’,皇上很喜欢。
他的儿子个个都很能耐,但现在皇上只想要一个善良有人情味的儿子。
皇上笑着夸了四阿哥几句,“难怪你能养出小宝那样贴心的孩子,你瞧着冷淡,心肠确实热的。”
四阿哥抿嘴笑了笑,好像有些腼腆不好意思。
皇上转身回到桌边坐下,重新铺纸写了一道旨意。
“拿着吧!去把老十三放出来,这些日子苦了他了。”
四阿哥大喜,捧着圣旨磕头谢恩,离开了皇宫。
四阿哥走后,皇上问身边的太监,“雍郡王协奏本帮二皇子传话,九阿哥也署名了,直郡王知道这件事吗?”
太监答道:“雍郡王曾经去过直郡王府一趟,但被直郡王赶出来了。”
皇上点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明白了。他提笔继续写字,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
太监悄悄退下,觉得皇上近来越发难以捉摸。
四阿哥拿着旨意回到关押废太子和十三阿哥的地方,九阿哥看了皇上亲笔书写的圣旨,连忙张罗着去接十三阿哥出来。
他们二人来到十三阿哥的牢房,十三阿哥缩在四阿哥给他的披风里,看着呆头呆脑的。
九阿哥冲过去笑道:“老十三,你好福气!四哥进宫面见皇上,给你求来了赦免的圣旨。”
十三阿哥跳了起来,“真的?我能出去了?”
四阿哥激动地点点头,“是!你能出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九阿哥笑道:“我得守在这里,不能送你。你跟四哥走吧!改日我设宴,庆贺你出狱!”
十三阿哥抱拳道谢,欢天喜地跟着四阿哥离开了牢笼。
坐在马车里,十三阿哥笼着披风往后缩了缩,尽量不要碰到四阿哥。
四阿哥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在那里关了几天,怎么变得瑟缩起来?”
十三阿哥苦笑道:“我身上脏,没准还有虱子呢!我不敢离四哥太近,怕虱子爬到你身上。”
四阿哥摇头轻叹,“苦了你了。”
十三阿哥几乎要掉下泪来,“唉,身上苦倒不碍事,我一个大男人,吃点苦不算什么。我只是心寒,无缘无故的,被皇上关了一场。”
他看着四阿哥,满心满眼的歉意。
“我也辜负了嫂子和四哥的叮嘱,你们反复叮咛,让我小心谨慎,结果……”
四阿哥忙道:“这是无妄之灾,过去这道坎就好了。”
十三阿哥侧过头眨眨眼睛,怕眼泪掉下来。
平复了心情,十三阿哥问道:“四哥,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皇上没有迁怒你吧?”
“没有,皇上挺好说话的。”
四阿哥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免得十三阿哥总是担心。
十三阿哥撇嘴,看样子他心里对皇上还是有很多埋怨。
“皇上他老人家天威难测,一时好了,一时又歹了,谁也摸不准他的脉。”
四阿哥呵斥道:“闭嘴!经过此事,你还不知道谨言慎行!”
十三阿哥怏怏低头,四阿哥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若还想有安生日子过,你就不可以埋怨皇上!”
四阿哥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时间紧迫,我把你送回家,我还得返回去看押太子。你记住了,回去洗个澡,安顿府里上下。明日往宫里递牌子,给皇上请罪。
记住了,请罪一定要恳切。皇上是不会错的,只有咱们会出错!”
四阿哥教十三阿哥如何请罪,等马车到了十三阿哥府,四阿哥的话也讲完了。
“你听我的话,乖乖向皇上赔罪。你不为了自己想想,也得为了你的妻小想想。十公主马上要出阁了,她还等着你送她出嫁呢!”
十三阿哥乖乖点头,四阿哥把他放在府邸门口就回去了。
十三阿哥回到府里,十三福晋总算放心了。
第二天,十三阿哥收拾齐整,往宫里递了牌子,给皇上请罪。
皇上很快召见了十三阿哥,据说十三阿哥说自己行事不谨慎,惹皇阿玛误会。还跪在地上痛哭不止,述说自己关在牢里时候的忐忑心情。
皇上看这么大个儿子哭哭啼啼,心里也很难过。他见十三阿哥之前,还担心儿子跟自己之间会有芥蒂,看到十三阿哥哭得可怜,一副害怕被放弃的样子,皇上又开始心疼儿子了。
从宫里出来,十三阿哥带回了很多赏赐。
当天下午,十三阿哥让福晋带着礼物去拜访淑婉,以示感谢。
十三福晋看见淑婉激动地眼泪汪汪,她拉着淑婉的手说道:“多谢四嫂!若是没有四嫂,我们一家都完了。”
淑婉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这是十三阿哥苦尽甘来了!我听说,人的一生总有许多沟沟坎坎,十三阿哥过了这个坎,将来就一切顺遂了。”
十三福晋叹道:“那就借四嫂吉言!”
淑婉拉着她进屋坐,十三福晋说道:“本来十三阿哥想和我一起过来登门道谢的,可是四哥不在家,他来了四嫂不方便接待,我就让他在家待着了。失礼之处,四嫂莫怪。”
淑婉忙道:“都是一家子兄弟,你这样说就太生分了。”
十三福晋笑道:“不是我客套,四哥和嫂子的恩情,我们记在心里,该有的态度也该表示出来。
现在京城里谁不羡慕我们家阿哥,他们都说十三阿哥跟了个好哥哥,四哥真讲义气。若不是四哥,这朝中上下,有谁替他说一句话?”
说着说着,十三福晋就哭了起来。
淑婉只觉得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哄。
她递帕子让十三福晋擦眼泪,又递水,怕十三福晋哭得口渴。
过了一会儿,十三福晋收了眼泪,淑婉连忙命人端甜汤点心过来。
想来,堵住了十三福晋的嘴,她就没时间哭了吧!
十三福晋在淑婉这里道谢,住在附近的九阿哥府上,九阿哥正在跟九福晋聊天。
“啧啧啧,听说十三福晋拿了好多贵重礼物送到四哥府上。唉,好大的手笔!早知道,我也跟着四哥帮着老十三说几句话,想来也能发一笔小财。”
九福晋偷偷白了他一眼,“咱家这么有钱了,你还在乎那点子东西?”
“瞧你说的,傻子才嫌钱少呢!”
九福晋为人清醒,她说话也公道。
“有许多人都觉得十三阿哥被关起来有些冤枉,又有几个人帮十三阿哥说话了?不说别人,连十三福晋的娘家都躲了。当初如果四哥邀你一起上奏保十三阿哥,我想你也是不肯的吧!
十三阿哥能出来,可不是四阿哥说几句好话那么容易,人家四哥也是担着好大的风险呢!尤其是他刚帮太子传了句话,万一皇上以为他跟太子是一伙的,他不但救不出十三阿哥,还得把自己搭进去,直接住在十三阿哥隔壁。
四哥能把十三阿哥救出来,不仅是胆子大,我看啊,四哥也是有心计,有智谋的。”
九阿哥笑道:“呦呵!你一个妇道人家,倒是比朝廷的官员还看得明白。”
九阿哥翘着腿,摇头晃脑地说道:“确实,救老十三是担着风险的,我是不肯做的。老四嘛!不得不承认,他有几分本事!”
九福晋看了眼九阿哥,她心里有句话憋了好久,今天气氛正好,她也该问一问了。
“你觉得四哥和八哥,谁比较好?”
九阿哥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八哥好了!你看老四那样,天天板着一张脸,有古板又无趣。我看他就是老学究,假正经!”
九福晋说道:“原来你是不喜欢四哥的性情,我倒是觉得四哥比八哥好。”
“你可不能叛变啊!我跟八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九福晋说道:“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这次被关起来的是你,八哥会像四哥那样豁出去救你吗?”
九阿哥张张嘴,“那当然了!”
话说的响亮,但九阿哥心里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