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并且已经度过危险期,但具体恢复情况还说不准,等病人醒来,我再给做个全面的检查,你可以放心了。”
病房里,宣顾含着笑意说道。
时然紧攥着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师母,眼眶不由得一阵阵发热。
从出事到现在,虽然才过去几个月,但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叫人过得异常艰难。
好在老天爷并没有彻底断了她的路。
总算让她在荆棘丛生处,劈出了一条前路。
“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时然声线微哑,她看着宣顾,诚挚
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宣顾。”“老话说大恩不言谢,时主任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男人双手插兜,一身白大褂也遮不住的满身痞气。
时然没好气的轻瞪他一眼,不再搭腔。
宣顾也不恼,一笑而过后,缓缓放平了嘴角。
“我听说今天乔家出了事,你没事吧?”
时然闻言,脸色也跟着沉了沉:“我没事,但陆靳川母亲出事了。”
她将自己在会场外听到的话对宣顾说了一遍,后者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
“你说你打120时,乔颜时跟着人群一起来的?”
时然点点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距离我听到声音到冲进
去,前后最多不超过两分钟,两分钟乔颜可以逃离现场,但如果真的是她伤的苗秀曼,现场血迹那么多,乔颜身上不可能一点儿血也没有。”
她凝目看着宣顾,压低了声音道:“可我当时看到的乔颜,身上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她换了身一模一样的礼服,时间也卡不上。”
“监控呢?都查过了?”宣顾问。
“附近没有监控,只能从其他监控视角着手调查,我已经让周姨去帮忙调了。”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只好是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乔颜全身而退!
“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来
帮你查,你就留在医院这边,好好照顾你师母。”
宣顾说着伸了个懒腰:“忙一天了,我先去补个觉,你也注意休息。”
时然嗯了声,目送宣顾离去。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她对他的信任,不知何时都已经这么深了。
……
凌晨两点半,苗秀曼终于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陆靳川捏着眉心,把疲惫狠狠压下,才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一旁。
闭上眼,时然倔强不服输的脸浮现在脑中,久久挥之不散。
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一闲下来,就自动想到她。
更奇异的是,他对此并不排斥,甚至放纵的让她的音
容笑貌占尽思绪。
像溺海的人,在浮沉无际的海面上,抓到的最后一根木头。
她救了他,却又无法救他。
因为他曾一次次亲手将她推开,所以现在仅存的联系,都是靠他死皮赖脸硬生生维持着的假象。
每每想到这里,陆靳川便觉得心脏钝钝的疼。
他没有转移注意力,自残一般的任由那份苦楚折磨着他。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己犯过的错,走歪的路。
他尽可能的在弥补,可时间隔了太久,久到他已经忘了,到底该怎样对她好。
陆靳川睁开眼,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揉了揉心口的位置,起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