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
夕阳恹恹地挂在山头,懒散的撒着余晖,昏暗仓库的一角被染上金黄色。
时然被余光刺得眼皮抖动了下,而后费力的睁开眼。
这是第四次日落。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足足四天。
大概是她的话把乔颜刺激的不轻,导致那女人头一回说到做到,真的饿了她整整四天。
时然从开始的精神高度紧张着警惕防备,到现在连抬个眼皮都要拼尽全身力气。
也不知是哪位伟人实验过,说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三天不喝水。
时然此刻再感同身受不过。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只这细微的动作,便扯得唇皮撕裂,身体已经迟钝到感觉不到疼了。
时然迎光闭眼,浑浑噩噩的想。
乔颜是打算就这样活生生把她饿死吗?
吱呀——
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时然眯起眼努力辨认背光而来的人,在看清后,眼皮一跳。
门外乌泱泱来了一群。
时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动声色的把人数清点了一遍,心脏又一路跌至谷底。
十六人!
不管这些人打算玩什么把戏,如此敌众我
寡,对她是极大的不利。
时然顾不上头晕脑花,心绪飞速的转动着。
下巴上忽然多了只油腻肥胖的手指,男人眯眼,淹没在肥肉里的五官挤到一处,露出个勉强看出是嫌弃的表情。
他扭头问:“乔小姐,这不会就是你加的彩头吧?”
乔颜娇笑着扭着细腰从人群最后面走过来,看到时然的状况,先是一愣,旋即不客气的嘲笑。
“呦,这还是咱们恃才傲物,性淡清高的大小姐吗?怎么糟蹋成这样啦?”
她捂着红唇假惺惺的讽刺完,也不敢怠慢,朝肥腻男笑:“哥哥们先玩着,我把人带去洗洗,保管不叫哥哥们失望!”
说罢示意两人一左一右把时然架走。
四天滴米未进,时然就是有心趁机逃跑,也没那个力,审时度势过后,决定先按兵不动。
她先是被人带上房车,粗暴的一通洗漱,接着换上着装暴露的服装,又被按着化了妆。
时然最后被推搡着下车时,匆匆从镜子里扫了一眼自己,脸色复杂。
劣质化妆品呈现出一种僵硬的假白,粗糙的亮片不要钱似的铺满眼皮,饱满的菱唇覆了一片要滴
出来的红。
低俗到极致的装扮,却被自身清冷的皮相硬生生表现出几分高级感。
如浓雾里危险瑰丽的妖精,轻轻抬手,香风迷蒙间就能要了命去。
这样的时然浑身上下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被带回仓库的一瞬间,引起口哨声一片。
先前对时然嫌弃的肥肉男欢呼的最凶,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黏在时然的胸前。
“成哥,现在觉得小妹这加的彩头还够诚意吗?”
被唤作成哥的肥肉男猥琐笑了,手不老实的在乔颜的臀部捏了下,揩了把油,贪婪道:“你姐妹俩要是能一起伺候哥一次,就更有诚意了!”
乔颜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面上仍笑意盈盈:“那得看成哥这次给小妹成交多大的订单量了呀!”
肥肉男眼里精光闪烁,更大胆的去抓乔颜的胸,被后者轻盈的躲开,她娇嗔道:“瞧你那急吼吼的样儿!”
乔颜媚眼如丝把肥肉男魂儿都要勾没了,才心满意足的退场。
出了仓库,脸上笑意全无,咬牙切齿道:“老罐头,去给咱们的大小姐加把火儿,她不骚起来,贵客们怎么肯敞开了玩儿!”
老罐头点头哈腰的应下,淫笑着摸出两颗药朝仓库内走去。
时然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几乎不费什么力气的灌下药。
药性发作的很快,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然便觉得身上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周身血液瞬间冲上大脑。
头重脚轻着,一股横冲直撞的热浪冲破紧咬的牙关。
破碎的呻吟从齿间溢出,又很快被周遭此起彼伏的淫声秽语吞没。
恍惚间,时然觉得一双滑腻如蛇的手在她脸颊上游移,她偏头狠狠一口咬上。
可悲的是药性太大,将她本就少的可怜的力气消磨殆尽。
一口下去,没伤着男人分毫,反让他性欲大增。
“哈哈,我就喜欢玩烈的!”
时然颤抖着唇,咬破舌尖,刺痛让大脑有了短暂的清醒。
十分钟后,她弄懂了规则。
这是一帮赌徒,常年出没在缅北等灰色地带,组织或参与地下对赌。
乔颜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人带进了国内,并设下这场豪赌。
十六人两两组局,赢家共享彩头,也就是时然。
规则简单,加上人数不多,赢家很快落定。
时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在高强度的药性下坚持到现在,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
大概是看出她毫无还手之力,又或许是为了增加趣味。
六个赌徒一通商议,统一口径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赌徒是猫,时然是鼠,仓库是粮仓。
她被当成了掌中之物,随意戏弄。
肥肉男替时然松了绑,拍了拍她细嫩的脸蛋。
“小耗子,逃吧。”
时然伏在地上,突然爆发了一股力气,猛地起身冲出去。
身后是男人们摩拳擦掌的淫笑,她头也不敢回,一路奔到门前。
砰砰砰——
门锁了。
时然红着眼,一刻不敢耽搁的另寻出路,跑了没两步,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轰然栽倒。
“乖乖,你躲这儿呢!”
很快有男人闻声而来,将她一把捞起,躲进旁边高高垒起的麻袋后。
“一帮蠢徒,这么好的货色老子一个人都嫌不够快活,还玩他XX的猫捉老鼠呢!”
男人嘴里碎骂着,看到软在一旁的时然,顿时心痒难耐。
“你一会儿乖乖的,别叫出声来,伺候的哥舒坦了,说不准哥一高兴就带你走了,你也不想被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