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小丑说几个词便停顿一下喘一口粗气, 就好像他无法完整的说完一个句子。
“放开她。”布鲁斯说道。
“哦，哦, ”小丑好像很难理解布鲁斯的话语, 他点顿着头，重复了一遍布鲁斯的话语，“放了她？”
他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的意义，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手一转, 匕首消失在掌心, 变成了一把□□, 紧紧顶住了阿萨的太阳穴。
“韦恩小姐, 万众瞩目的玫瑰花, ”小丑说道，“那就……booom……”
不是为了阿萨的性命问题，而是无法解释这一颗子弹崩下去反弹到小丑脸上的问题。克拉克在这一瞬间停下了他不断咀嚼的嘴, 从后方一个飞扑狠狠撞上了小丑的后腰。
小丑的手一滑，子弹斜飞射进人群。
钢铁身躯的这一下冲撞不容小觑，阿萨听见了她无比熟悉一声“啪咔”，小丑被克拉克按趴在了地上。
布鲁斯在克拉克飞身而上的同时, 单脚用力侧向飞扑, 踩蹬倒一个持枪准备射击的恶棍后，借力跳弹，右手成拳压身而上, 干掉了前方的另一个壮汉，同时左手蝙蝠镖射出，精准的射中了几近按下扳机的手指。
伴随着尖叫声, 近圈的小丑手下都被按趴在了地上, 那些用枪对准了人群的小丑帮成员们慌忙转身, 黑黝黝的枪口瞄准了布鲁斯，小丑被克拉克当场制服已经动摇了他们的心态，他们看上去好像随时能弃枪跑路。
不过这个时候才想逃离黑暗骑士的掌控已经来不及了，布鲁斯已经贴身上前挥动他的黑暗铁拳，几下就将就近的几个人打晕了过去，剩下的那些开始疯狂开枪，杂乱无章的射击不少落在了布鲁斯的胸甲上。
枪声的爆发让人群有了短暂的骚动，他们都在试图往掩护物后躲藏，罪犯们已经顾不上他们，用蝙蝠披风挡下射击并在不断朝他们射出蝙蝠镖的蝙蝠侠已经干趴了大部分人，他们开始往后逃窜，甚至想要像小丑那样挟持人质，但布鲁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说到底，这就是阿萨口中一群没有经历过全身骨头置换的新手恶棍罢了。
小礼服上的碎钻因为刚刚的攻击而掉落了一些，有部分黏在了小丑脸上的红色嘴唇中，他被蝙蝠侠揪着头发提起脑袋，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的目的是什么？”布鲁斯低声问道。
小丑睁大了眼睛，他神神叨叨地说道：“关于这个，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的老婆……”
“讲你妈！”从地上爬起来的阿萨一巴掌就把他的脑袋按在了地上，她声音尖利，大声说道：“没人想听你的故事，我会让你待在监狱，监狱！你别想从里面出来！”
“啊哈，哈……”小丑哼哼了两声，他稍稍转了一下脖子，好让他一只眼睛能看见站在远处的瑞秋，他说道。“过来，美人，我只告诉你……”
瑞秋站在那群在脱离危险后变得喧杂，但仍强作镇定的名流中，坚定的往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阿萨捡起了小丑掉落在地上的□□，把枪口塞进了小丑的嘴里，红红的牙龈发黄的牙齿还有黑亮的□□，三者对比颜色明显，她是个未成年，或许她在惊吓下做出的事情可以让她在法庭上被网开一面，只要她按下了扳机，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只会变成一个酒足饭饱后的谈资。
“闭上你的嘴！”阿萨大吼道，她甚至用威胁的目光制止了蝙蝠侠的想要抓开她的手，然后又将注意力死死钉在了小丑身上，“你再说一个字，我就会让你身上多一个洞！”
差不多所有人都在期待阿萨射击穿小丑的脑袋。
只要射出这枪，这件事的主角就永远都是韦恩家的私生女，一个可怜但是疯狂的女孩，而他们只是一群看官，发生在这里的流血事件或是之后的报复，再也与他们沾不上关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大笑着，他甚至将枪管往嘴里面吞进了一点，他期待地看着阿萨，等待着这一枪。
小丑在阿萨身上看见了另一个疯子的影子，他有预感，这个只会用进监狱进医院这种无趣事情威胁他的小姑娘会成为下一个小丑，她太像了，太像了，好像骨子里被镌刻了一个无人可改变的疯子的形象。
这个影子就藏在她心底的哪个角落，只差一个诱因，就能把她从最深处拉扯出来，从而让她也变成下一个毫无顾忌的罪犯。
小丑的目光如影随形，阿萨无法躲闪，站在她身侧的布鲁斯并没有察觉出异样，阿萨从头到尾都在坚称一个合格的黑暗骑士不能杀人，并以此制止他有时候有些过了的行动，他相信阿萨并不会扣下扳机——更何况这个小丑，说实在的有些太弱了。
高处已经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这是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警方甚至有组织部分警力在此处维护，万一出现伤亡事故，没人能为此担责。
戈登在接到蝙蝠侠的信息后第一时间组织了人手前来韦恩庄园，政府大开通行证，在不确定其中事故的轻重程度时，就几乎将哥谭警力派空，只为保证其中那些上等人的安全。
蝙蝠侠的视线落在了窗外亮起的探照灯上，对着克拉克稍微点了下脑袋，在克拉克出声之前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按下它。”小丑的舌头被压在枪管下，但是他依然能说出清晰的话语，“只要一下，你害怕的，你恐惧的，全都烟消云散啦!”
这是一个年轻的小丑，他在哥谭到处寻找乐子，未曾失败，也由此从没遇上过能勾起他兴趣的，让他花点时间琢磨如何下手的对手。但是他依然洞察人心，就跟每一个成熟的小丑那样，迅速而精准地抓到一个人内心中最恐惧最想逃避的东西，然后对此定点击垮。
阿萨难得地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十分好奇，面前这个女孩内心的黑暗从何而来，又将发生怎么样的质变，直觉告诉他，只要她一开枪，这件事儿就成了！
“你不敢吗？”小丑说道，“你不敢，哪怕我会从医院会从监狱里逃跑，随便杀死路过的人，你是个韦恩，是的，韦恩，那我会找一个日子，好好的跟布鲁斯·韦恩聊一聊，他会喜欢我的礼物——”
阿萨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她面对小丑已经足够久，也足够多的回合了，她确信他就是会干出这件事。
就在此时，温暖的手指紧紧扣住了阿萨的手腕，克拉克紧紧抓住了她持枪的手，并牵引着将她的枪从小丑口中抽了出来。
小丑的神色一瞬间失落，他唏嘘了一声，张嘴还想逼逼赖赖些什么。克拉克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朝小丑后脑勺一个击打，就把他直接震晕在了原地。
克拉克捧着阿萨的脸蛋，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明明一模一样的两双天蓝色眼睛，年长者却能将年幼的那一方从惊惧中带回。他说道：“看着我，阿萨，我在这里，他不能对你造成任何伤害，我就在你身边。”
“我没事，”阿萨躲开了克拉克的注视，她说道，“我冷静下来了。”
“不过克拉克，你刚刚控制力道了没？你确定他还活着吧。”阿萨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撞击脑袋有些人是不会立刻死的吧？”
在旅行中不止一次用这招干晕猛兽的克拉克倒能确定刚刚他的一耳刮子并不会干死小丑，但就他刚刚干的那些事情来说，他要是这一巴掌不亏。
屋外的警察渐渐聚集，围堵在外方的杂兵们好像已经知晓了内部已经溃败，他们四下奔逃，没有太多挣扎就被抓捕。假装躲在花园玫瑰丛中的布鲁斯也在此刻出声，他熟练摆出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央求警察们去救救可怜的阿萨，他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有愿意奉承的警员来为害怕到无法站直的韦恩少爷服务，他引导着布鲁斯进入了正在疏散的内场，看着娇气恐惧的布鲁斯惊呼着上前抱住了阿萨。
“你没有受伤吧！”布鲁斯大呼小叫道，“天啊天啊，你该第一时间往外逃的，叫阿尔弗雷德带你去休息吧，你肯定受到了惊吓！”
还是有几个人接受了警员的短暂调查，阿萨持枪威胁攻击小丑的事情无法遮掩，但是布鲁斯巧妙的将这件事甩到了在警力保护下居然还会让一个十岁的未成年收到威胁这件事情上。
阿萨能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一个十岁的无辜小姑娘罢了！倒是不如让警员们反省一下，他们做的事情还没有这个傻大个儿记者做的多。
阿萨站在原地看着布鲁斯的表演。她不希望这个宇宙年轻，没有遭遇过灭顶灾难的布鲁斯再经历这些，她主动寻找小丑就是想将危害消灭于萌芽——无论这个小丑会不会像是现在这个这样轻易地被打败，被逮捕，她都会提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而且……
被搂在布鲁斯怀里阿萨突然感觉背后一冷，她抬眼看见了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警察们拖着走的小丑睁开了眼睛了，与她隔着诸多人对视。
她再定睛一看，小丑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