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在布鲁斯消失的时间里一直为发现自己就好像与布鲁斯无异的思想与行为而感到恐惧——事实上, 每个罗宾都会从布鲁斯身上继承点什么，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成长轨迹而稍有不同，但总是有一些地方惊人相似。
比如掌控欲与专断独行。
简而言之就是, 我觉得这事儿对你有好处，那我会彻底忽视你的意见, 或者说，我觉得这事情对你有危险，那么好啦, 你完全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现在的小丑还是个不怎么出名的罪犯, 他的行径疯狂没有逻辑, 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的人没有一个能再开口说话。
阿萨知道, 她短暂的前半生都在跟他战斗了, 她完全不信小丑会变好或是像个正常人一样安静一点, 除非他已经被埋进了地里。
年轻的布鲁斯还不能体会这一点，他甚至没能见过几个完整的疯子——稻草人算一个, 但是他现在还没搞出什么给全哥谭投毒啊什么的破烂事，充其量就是一个造假药的戏精，这种玩意哥谭太多了。哈维算一个, 但是他现在还是个好人，而且杀伤力也没那么大, 再往外就是雷肖古，但是他有理智，也算不上哥谭人。
稻草人给布鲁斯吃了一个大瘪，这事儿算是意外, 而且布鲁斯也有了解毒剂——谁打不过稻草人谁是傻逼——那接下来的哈维肯定要留给布鲁斯, 这里的布鲁斯格斗技巧不强, 但是他的脑子绝对好使, 雷肖古留着，没准他还能搞出点什么复生的玩意儿，刺客联盟作为预备蝙蝠训练基地雷肖古的作用还是好坏参半。
只有小丑决不能留。
阿萨在布鲁斯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将哥谭掀了个底朝天，但凡可能对年轻蝙蝠成长道路造成影响的都被记上了本子，并专断独行的干碎了大部分可能会成长起来的恶棍的骨头，根据他们未来犯罪频率与案件的严重程度，分别干烂1到207根骨头（如果□□软骨算一根）。
阿尔弗雷德乐见其成，他甚至给阿萨做了额外的宵夜——在布鲁斯恼羞成怒小心眼子高价收购了星球日报，疯狂约会露易丝，并为了克拉克·肯特的事情跟所有人无差别闹脾气认为他不需要一个会飞的搭档后，阿尔弗雷德认为阿萨的行为尤其正确。
“阿尔弗雷德，你是相信的吧。”阿萨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冷气呼呼的吹，她手边摆放着的冰淇淋上淋了一层厚厚的草莓果酱，融化的冰淇淋滴在了被压着的照片上，上头的小丑咧着通红的嘴唇，一双老鼠一样的眼睛无辜的正视前方，就好像他身后那一堆无差别是好是坏的尸体不是他的干的一样。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种毫无理智的疯子，他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进行无法理喻的犯罪。”
阿尔弗雷德躬身端走了那碗几乎没有碰过的草莓冰淇淋，并悉心擦干净了照片上的草莓酱，他说道：“我以前当雇佣兵的时候，遇见过将抢劫来的宝石随意丢弃给孩子的劫匪，他做的天衣无缝甚至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一个严丝合缝的计划，只是为了他自己开心。”
他将擦干净的照片递给阿萨，说道：“哥谭这样的更多，只是大部分没有本事而已。”、
照片上的小丑好像能透过照片看见阿萨，他专注的盯着阿萨的眼睛，直到阿萨将它撕烂。
清脆的纸片碎响与布鲁斯进门的脚步同时响起，阿萨从沙发上露出脑袋，看向志得意满的布鲁斯，问道：“你看上去很开心？”
布鲁斯眉头高高挑着，微笑的嘴只露出了一点点唇珠，看不清其他部位的嘴唇，他愉悦的模样就像恐怖故事里的笑脸猫。他迈着愉快的脚步走到了沙发前，伸手掐了掐阿萨鼓囊囊的脸颊，说道：“你猜怎么样，我约到了露易丝。”
“超人很厉害吗？你猜星球日报谁的，我的。他住的公寓谁的，我的。他的老婆谁的，还是我的！”布鲁斯说一句就歪一下头并点一下下巴，好像这样能让他的姿态更加成功一样。
不过在场没有人吃这一套。
阿萨翻了一个白眼，她拍开布鲁斯的手，缩回了沙发内对阿尔弗雷德说道：“我觉得布鲁斯挺能理解的。”
布鲁斯·韦恩就是那个最大的疯子！
克拉克到底造了什么孽，他现在甚至什么都没干，他只是受邀来保护一下布鲁斯！
“你可以简单点，把他也变成你的。”阿萨说道，“你看星与……”
“我不要。”布鲁斯微笑着说道，“我要这个人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我要他老婆。”
“您该成熟点，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说道。
“我觉得我这就是一个韦恩的成熟姿态。”
“那您需要看一下婚礼宴请宾客的清单吗”阿尔弗雷德说道，“只要您愿意，我甚至不介意您跟母猩猩结婚，或许现在这样更好。起码我可以去拿出您曾经使用过的婴儿床了。”
布鲁斯的笑容卡在了那儿，他弯下腰拿起一张小丑的照片，强硬的转移话题说道：“这是什么？一个小丑？”
“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情。”阿萨若无其事抽回了照片，她说道，“一个马戏团的小丑，挺无聊的，简历投到阿卡姆了。我觉得他更适合去当哥谭公墓的守墓人。”
在哈维帮助下阿卡姆疯人院那些中饱私囊的家伙全被送进了监狱，这其实算不得好，后续顶上的人也不见得能有多少道德感——但是那么多年的钱不是白拿的！一定要吐出来！那是韦恩的家产，布鲁斯不在乎阿萨在乎！谁也别想动托马斯留下的任何遗产！
收回的钱并不多，但是多少能为停运的铁路系统重新运行帮上点忙。
是的，阿萨回来后就一直在干这件事，这个世界的托马斯为哥谭底层人同样付出了许多，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一个梦想家，只是同样的，他挡住了别人的道路，被杀害在了巷子里。
只是犹豫哥谭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城市，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存在不允许底层人踏足他们的世界，他们为了阶级固化可以付出一切努力，包括杀死他们的同类。
就此那联通了哥谭底层与韦恩大楼的铁路系统就此慢慢荒废。
布鲁斯替换了韦恩集团的执掌人，卢修斯一方面虽然觉得阿萨的想法在现行情况下可行性不大，但是他也会极力促成这件事。
他与托马斯是旧识，两个人曾有同样的理想与目标，只是后者的早逝，而他被冷置。当然，他是最清楚布鲁斯与阿萨在干什么事情的人，夜里的游行者，游走在法律边际的义警。
但是那又如何，他心里的火光也从来没有熄灭，他一直在为哥谭的改变而努力，只是这份努力在浪潮面前微乎其微。
哥谭人都在传说布鲁斯年纪轻轻就搞出了私生子，行为放荡，举止愚蠢，对哥谭的困境视而不见，完全堕落了老托马斯留下的好名声，但是卢修斯知道不是，他与托马斯是那么相信，甚至让人不禁感慨一声父子。
但是这并不能让人所知。
“唔嗯，”布鲁斯耸了耸肩，他把照片放在了阿萨怀里的笔记本键盘上，他看了一眼阿萨放在最前面的公主换装小游戏，说道，“真的吗？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哥谭土生土长的罪犯。”
“你是昨天撞到脑袋了吗？”阿萨说道，“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马戏团小丑，别疑神疑鬼的。”
布鲁斯从她怀里拿走了笔记本，简单查看了一下，窗口切换露出的一罗列的换装小游戏让他分明意识到面前这个谎话连天的骗人精今年是真的十岁。
“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芭比娃娃怎么样。”布鲁斯问道。
“阿尔弗雷德已经叫人送了很多来。”阿萨说道，“甚至还有蝙蝠侠跟罗宾娃娃，你该去弄一下版权了。”
“什么版权？”
“超人跟蝙蝠侠的版权，这个以后能赚大钱。你抽空该跟克拉克去谈谈，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好人。”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超人不会有任何周边的。”布鲁斯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超人的版权我已经拿到了。”
“就花了一套阿尔弗雷德都不怎么喜欢的杯具。”
布鲁斯笑靥如花，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布鲁斯棕色的头发与睫毛上，甚至给他打上了一层柔光特效。
“你笑的好恶心。”阿萨埋怨道，“你今晚不是要去跟露易丝·莱恩约会吗。你该出门了。”
“当然要去，”布鲁斯说道，“但是我想知道你打算干什么。”、
“打算去睡觉。”
“不，看上去你是打算背着我去把这个小丑埋进哥谭公墓里。”布鲁斯微笑着说道。
“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小丑，蝙蝠侠的宿敌，一个以让蝙蝠侠痛苦为目的不断残害他周围人的疯子。每一个罗宾都曾遭遇过他的迫害，布鲁斯对他起过杀心，却为了自己的原则而没有下手。
蝙蝠家族因为他而几度动荡。
这就是小丑。
阿萨当然不会这样告诉布鲁斯，她早就打好了腹稿，在布鲁斯问出这个问题时怎么回答。她说道：“这是小丑，一个普通罪犯，普通到我都好奇他凭什么在那么多有特色的罪犯都没出现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这里。”、
她甚至开了一个小玩道：“没准是他配色太鲜艳了。”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他甜蜜的对阿萨说道：“你知道吗，你刚刚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信。”
“说实话吧，罗宾，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