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上的单人间设施十分齐全, 一米五的单人床足够容纳两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意思是说，正常的。
而不是两个小山一样的壮汉。
布鲁斯与克拉克分别站在房间两边，他们都在等着对方让步去睡底仓的锅炉房。
“如果有幸, 我将邀请莱恩小姐共进晚餐, ”布鲁斯拿着他的支票本，笔头对着克拉克一晃一晃的, “而我也相信肯特先生应该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睡觉——碍于今天没人给你支付账单。”
“我可以来着。”阿萨站在门外插嘴说道, “他是我的男伴, 你总不能把他赶下船。”
出于刚刚的公路激情，露易丝懒得再搭理两个男人的争斗, 她已经带着行李箱提前回去了房间——如果不是她还心心念念着布鲁斯的专访, 她大概率会接受别的男士邀请, 让这两个幼稚鬼自己玩去。
“你今年才十岁，你不需要男伴。”布鲁斯看都不看阿萨一眼, 他只是专注地瞪着克拉克那被粗壮的胳膊撑得鼓鼓囊囊的衣袖。
“那我就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那样，去跟阿尔弗雷德告状说你很不礼貌的把克拉克赶下了船。”
夜色降临, 深色的海面上倒影着明月与星光，游轮上层灯光明亮，装饰豪华的顶层船舱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好是一派热闹景象。
潮湿略咸的海风在甲板上吹拂过, 卷起了露易丝的深棕的头发，稍有几缕轻轻擦过了克拉克的鬓角。克拉克佯作淡定地走在露易丝身旁，他的手抖动了几下, 试探着伸出, 却又在接触到露易丝衣服的一瞬间像是做贼一样缩回, 只让耳后一片熏红。
“这里看上去不错。”克拉克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句搭讪话, “虽然一开始的事情有些让人不愉快，但是窗外的景色让人不亦乐乎。”
“不亦乐乎？”露易丝停下了脚步，她重复了一遍克拉克的措辞。
“是的。”克拉克一脸无辜的看着露易丝，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
“克拉克，”露易丝知道克拉克来自一个保守的小镇，但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过时，“现在很少有人会用那个词。”*
“什么？”
“不亦乐乎。”布鲁斯一个大跨步挤进了他们中间，把还在思考自己用错了哪个词的克拉克挤到了旁边。
“我们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莱恩小姐。”
布鲁斯轻熟的屈起胳膊，让露易丝挽上了他的手臂，这才得意洋洋的扭头看克拉克。他的眉眼弯弯，嘴角高高扬起，笑容里更多带着嘲讽，“你该多读点时文，LITTLE BOY。”
“露易丝！”克拉克惊呼道，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女伴就这样熟练的离开了自己。
“好记者从不浪费机会。”露易丝抛了一个wink。*
只是带走露易丝这件事并不能满足布鲁斯的阔佬表演欲，他拦着露易丝的腰，从露易丝那一侧扭过头说道：“我也给你们订了位置，大记者——啊，当然别让你的女伴吃太多糖，她的管家爷爷会生气。”
“管好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战火波及自己的阿萨不满的喊道。
“我以为你会更友好点，韦恩先生。”露易丝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开心，但是她的语气与停驻的脚步都在告诉布鲁斯她对于他对克拉克的态度并不满意，“不然我不会给你拉开椅子的机会。”
“我没法忽略一个想要跟我争夺的男人——尤其是在美丽莱恩小姐面前。”布鲁斯说道，“我有个意见，他们两个可以结伴去吃糖——我是说——小镇男孩今年可以喝酒了吗。”
露易丝抬眼看了蒙蒙憧憧一派无措模样而显得过于年轻的克拉克一眼，突然轻笑出声，她说道：“那就让他们一起吃糖果去吧。”
两个可以喝酒的成年人笑谈着相携而去，留下一个克拉克在夜色里双眼放红光。
阿萨从口袋里窸窸窣窣掏出一颗棒棒糖，飞到克拉克旁边与他并肩飘着。
“那你要吃么？”
克拉克一个向日葵甩头，他的眼镜对阿萨没有多少伪装效果，她能确确实实看清超人没有眼镜底下生气恼怒的样子。可能别人会感到恐惧，但是她不怕这个。
“我们都是氪星人！”
“所以分你一个，要吃吗？”阿萨把糖往前凑了凑。
“他已经有蝙蝠侠了，他这是出轨！”
阿萨反手把糖塞进自己嘴里，耸耸肩道：“啊哈。”
“我会告诉蝙蝠侠这件事！”
“嗯嗯。”
“还有你的不作为！”
对着蝙蝠侠告状布鲁斯出轨是没什么用的，如果克拉克把这件事写上小报纸没准还能得到韦恩的赞助，他的威胁完全不在调上。
与舞厅的热闹不同，餐厅里乐声低沉，灯光昏暗，杯碟刀叉撞击发出此起彼伏的轻响。
布鲁斯一眼就看见了瑞秋的背影，和坐在她面前那位说不上好看的THE FUCK先生。
THE FUCK先生目光炯炯，志得意满地说着什么。布鲁斯觉得他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摆出这幅轻狂样。
“瑞秋——”布鲁斯不自觉地松开了手，走快几步来到他们桌边，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
瑞秋与哈维共坐的是一张两人小餐桌，桌上还摆放着碍眼的玫瑰花。布鲁斯却在他与瑞秋简单的介绍各自的男女伴后直接请求加入其中，哈维没有拒绝的立场，尤其是在布鲁斯宣布他在刚刚已经买下了这条游轮后。
克拉克跟阿萨已经在不远处落座，他们完整的听完了一个阔佬是如何吃锅望盆——还是别人的盆。错落的灯盏往四下投射出柔和的光芒，并完整照亮了克拉克脸上的杀意。
“我说。”
阿萨拉扯了一下克拉克的袖口，稍稍扬起脑袋，对他展现出一个露出牙齿的和善笑容，“我觉得那张桌子还可以再拼一下。”
“你也想的对吧，克拉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