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保护布鲁斯·韦恩对吗？”
日光从阿萨背后的百叶窗中射入, 间错的明亮打在他的脸上，年轻的超人还没有未来属于人间之神的宽阔胸怀——他现在看上去带着满脸的不忿。
“你不愿意吗？”阿萨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觉得他有被我单独保护的价值。”克拉克语气强硬, 他说道, “他跟已成历史的韦恩完全不同, 他只是躺在他父亲荣誉的墓碑上肆意的挥霍他的余荫。我尊敬你, 你是罗宾，蝙蝠侠身边的哥谭保护者，但是我不会去保护你的父亲——他甚至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有了你对吗？”
阿萨看了一眼克拉克光洁的额头，说道：“Hummm……好理由，你快要说服我了。”
“所以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蝙蝠侠跟布鲁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阿萨说道, “他们——”
她的超级听力听见克拉克倒吸一口冷气, 并在突然变得急促大声的心跳过后, 这个年轻的超级英雄睁着他比其他宇宙同位体更大更亮的眼睛, 问出了一个属于文字工作者的问题：“他们两个是恋人？”
克拉克聪明的结论让阿萨把接下来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视线直接穿透克拉克的颅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确定里面没有寄生一个肥皂剧编辑后, 回答道：“你值得你的超级大脑。”
阿萨紧接着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在克拉克反应过来更多之前, 她微笑着说道：“是的，他们是恋人, 所以帮帮蝙蝠侠吧, 他没有超能力, 他需要一个人来保护他那脆弱可怜的小情人。”
克拉克的双颊因为抿嘴而稍稍鼓起,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被迫跟班级里坏孩子的低头的小男孩, 他说道：“如果他不再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 我会花点时间看着他。”
“监听心跳保证不停跳就行。你不用花太多时间，他会管好自己。”
“什么？”
“监听心跳。”阿萨重复。
“？”克拉克一脸茫然，“什么？”
“你不会这个？？？？”
这是一个新超人，彻头彻尾那种，阿萨想起了她甚至没有在大都会上空看见那条红披风——这就没办法了，虽然可能这会让克拉克对布鲁斯的成见加深但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佩里在打开门的第一时间一脚踩进了房间里，虽然韦恩真的很有钱，布鲁斯·韦恩有一副好皮囊，韦恩小姐也能预见未来的美丽长相，但是他不能看见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金钱而去干一些触犯法律的事情，最好也别惹怒韦恩，他们真的给了好大一笔钱。
克拉克脸上未曾抹消的愤怒神色与双脚架在他桌上未见不愉神色的阿萨让他长吁一口气。
“你是这里的主管对吧，”阿萨说道，“接下来肯特要出长时间的差，贴身采访布鲁斯，就这几天。”
整层楼都在一瞬间安静，无论交谈声打字机敲打声还是纸张飘落的声音，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星球日报是一个正经报纸，但是他们也都有小报狗仔的警觉性，没有人会想错过一个大新闻，没准现在很多人都在考虑用克拉克只是一个新人的理由陪同采访了。
日光明亮的大都会不需要室内开灯，但是自觉已经年迈的佩里总会打开他办公室的所有灯光，以便于他查看外面那群毛头小子打的文章是否有拼写错误，如此强大的光源让佩里脸上的恨铁不成钢、痛惜还有一点点羡慕与更多难以形容感情毫发毕现。克拉克的脸涨的通红，但是他无从反驳。
阿萨就在这一片安静里，在众人注视下迈着属于资本家的步伐走出了星球日报。
“我小看你了克拉克，”佩里在好像养了三百只鸭子的办公室里说道，“你不该去社会版，去娱乐版吧。”
与大都会一桥之隔的哥谭也同样的喧闹着——枪击与爆炸声伴随着不断的警笛声，但这无法动摇坐在写字楼里工作的哥谭人的尊贵的屁股。
法尔科内被新来的检察官送进了监狱，哪怕他已经是一个疯子也不能改变事实——而且为他做出精神证明的克莱恩被发现躺在一大堆毒品里面，他被打断了全身的骨头，这并不能确定就是他收集了那些毒品。在这之后不久，就有幕后之人以强硬的态度将他保释。
“我们得找出那个把克莱恩保释走的家伙。”阿萨坐在布鲁斯床边手下没停给他削苹果。这个宇宙的布鲁斯没有像他其他宇宙的同位体那样强大的复原能力，在获得解毒剂后，他依旧花了一天时间才醒来。
布鲁斯侧躺着，眼神有些迷离，他看着阿萨手里奇形怪状的苹果块，分不清是自己体内还有药物残留导致的视物扭曲还是可怜的苹果就被削成了那幅鬼样。
“你脑子清楚没？”阿萨伸手在布鲁斯眼前晃了晃，被布鲁斯无情的反手挥开，“法尔科内被送进去了，他手下那群玩意儿只想着怎么继承他的位置——换句话说，哥谭现在一团糟。”
迷迷瞪瞪的布鲁斯瞬间睁大了双眼，阿萨捡起一块奇形怪状的兔子苹果递到了他嘴边，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的布鲁斯傻乎乎张开了嘴。
“不过不算严重，只是银行差不多都遭到了抢劫……”阿萨细微的皱了皱眉头，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她稍有迟疑的神色还是落入了布鲁斯眼中。阿萨却只是用一种好似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常态吧，以后你就会习惯了，情况也没怎么糟，戈登都没横着进医院呢。”
“你干了什么？”布鲁斯看着床头盘子里唯一一块能看出是兔子的苹果问道，“你为什么不给我那块能看出是什么的苹果。”
“送一些浑水摸鱼的废物去医院，未来的哥谭不再适合这群小喽啰了。”阿萨把盘子推得离他更远了。
“哥谭不会再差了。”布鲁斯出声打断说道，“她不会。”
哥谭的未来会变得更加黑暗可怕，掀开表面那一层粗陋的犯罪遮雨布后，藏在下方真正属于哥谭的阴影就像上空的灰烟一样喷涌而出，混入哥谭的黑夜中，或者随着雨水流入下水道，由此出现在每一个角落。
阿萨把另一块奇形怪状苹果填进了自己嘴里，鼓囊囊的脸颊随着咀嚼一上一下。她身上的制服上还带着大块的血迹，就这样侧坐在布鲁斯床边，一条腿半曲着，另一条腿悬挂在床边，眼睑稍稍垂着，片刻的沉默后，她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你向我证明很多次了。”
日光透过浅黄色的帘子洒在他们身上，两个人在这片刻的休憩时光享受短暂的安宁。布鲁斯也是如此，他安静的侧躺在床上，任由床头灯与微弱的晨光落在他的额头发间。拥有历史的房子沉淀出独属于他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就在他们两个之间慢慢流淌——
“您该去洗澡了。”阿尔弗雷德一进房门就闻到了刺鼻的汽油与血液，还有火药混杂的味道，他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闻到过太多，只不过这里可不是战场，“这里是您的家，您可以堂堂正正走前门然后去洗个澡。”
“前厅坐着卢修斯，”阿萨抬起手臂闻了闻胳膊，刺激的味道让她皱了皱鼻子，“我不想让他再嘲笑我编的故事。”
“您可以说实话。”
“我不，”阿萨说道，“我就要他主动说。”
“他或许不会愿意把剩下的解药给你们了，小姐。”阿尔弗雷德说道。
“这就交给布鲁斯解决吧，他是老板。”阿萨从盘子里最好看的兔子苹果踮起脚尖喂到了阿尔弗雷德嘴边，她说道，“尝尝这个，它一定是你吃过的最好看最甜的兔子苹果。”
阿萨遵从阿尔弗雷德的意见，先去给自己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并换上老管家认为体面的衣服才去接待通宵研制解药的福克斯先生。
上等的红茶氤氲着香气，白色的雾水蒸腾在克拉克眼前，给那副可笑眼镜覆盖是一层白膜。克拉克小山一样的体型缩在露易丝旁边，若非有直观的对比，但从气质真看不出他们两个人体型的悬殊。
卢修斯坐在露易丝面前，两个人愉快的交谈着东西。
阿萨见识过露易丝的恐怖，也知道卢修斯的老奸巨猾，她停顿住了脚步，转头就想走。
“韦恩小姐！”
克拉克突然喊道，他突然站起身，强壮的躯干撞到了茶几，他面前的红茶悉数洒在了他的裤管上，瓷白的茶盏转了两圈也摔落了下去，发出一声脆响。
“哦，天啊，我很抱歉。”克拉克眼镜上的雾气已经消失，他口中声声道歉，眼镜下的浓色眉毛已经蹙在了一起，目露凶光。
“没什么，你跟我来克拉克，你可以先借用下布鲁斯的衣服。”
关上会客厅房门的一瞬间，阿萨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克拉克即将表达不满的嘴。
“那套茶盏售价十万美元，HONEY。”
她脸上挂着与布鲁斯如出一辙的猫式微笑，对猛然瞪大双眼的克拉克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