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的拳头停在了小丑眼前, 她停下了攻击的步骤，瞳孔间一片鲜红，热视线随时可能冲出，射穿小丑的脑子。
她用一根手指顶住小丑的太阳穴, 那些大胆的萦绕在小丑面皮上的苍蝇落在了她手套上。
“你知道什么！”阿萨嘶吼道, “告诉我！不然我会让你死在这里！”
被阿萨提着领子, 双足已经离开地面的小丑毫无恐惧，他似乎更是期待, 他说道：“再用力一点！我感受到你的手指已经碾碎了我的骨头，你可以从我的脑子里得……”
横空里飞出射向小丑的蝙蝠镖被阿萨伸手挡住，在她指缝间炸裂。
“不要来打扰我们的谈话，蝙蝠！”小丑歪了下脑袋，看向布鲁斯, 他的手指轻巧的按了一下遥控器, 身后的显示屏上又出现了杰森与提姆的脸, “如果你还想知道他们的踪影, 你不会想这样做……”
热视线从小丑耳廓穿过, 留下了一个洞, 让他把注意力收回自己这边。
阿萨一字一句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你看上去完全不在乎他们。”小丑说道, “这可不大妙, 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应该好一点, 再好一点，比我跟哈莉再好一点——这更有意思了！”他拍了拍阿萨的手，指向站立在另一方的布鲁斯。
“让他坐到王座上，我会告诉你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
小丑所说的王座是一个电椅, 棕色的木椅上血迹还未完全变色, 晃晃悠悠悬在上方的铁头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只是画上了一圈金色的边，应该在示意王冠。
阿萨转手就把小丑砸到了电椅上，扯下上方的铁头盔压在了他头上。她的手甚至没有离开头盔，就这样直接拉开了电闸。
激烈的电流迸裂，因为腐臭而围绕不去的苍蝇落在了地上。阿萨毫发无损，而小丑的面皮边缘却已经出现烧灼样炭黑，只是这个疯子也好像没事人一样咧着那张红嘴，细小的绿色眼睛死死看着阿萨。
“这样不对，”他说道，“弄臣怎么可以坐上王座？”
“我会杀了你。”阿萨说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小丑的绿眼珠移动，在阿萨与不曾开口的布鲁斯身上都短暂的停留了片刻，他说道：“真让人失望，真让人失望……”
他胸前的胸花突然喷出了大量的绿色氪石粉末，正对着阿萨裸露在外的双眼。
布鲁斯眼睁睁看着阿萨晃荡了一下，直接趴在了电椅旁。
小丑在此刻抬起了头，他说道：“你教坏了一个好孩子，她应该可以再疯狂一点——来吧，我的王，虽然已经有些迟了，但是请你在王座上坐下吧。”
————……————
救护车早已经离开，而警车依旧停在伊莎贝尔楼下，两个警察站在伊莎贝尔的房间里，对着杰森留下的那一堆衣服评头论足。
“一个沾上了红头罩的婊子。”颠着大肚子的警察说道，他抽着从杰森兜里翻出的烟，烟灰簌簌落在地上，看上去毫不在意弄脏了这个地方，“他管着毒品就好像妖精管着它们的古灵阁。”
“结果他的女人吸多了毒品，就好像一条鼻涕虫一样送进了医院。”瘦子警察说，“我赌十美元，那群家伙不敢把那个婊子送进戒毒所。”
他们两个在房间内走动，甚至从冰箱里掏出了两罐啤酒，其中一个糊弄了电话另一端的人一番后，再度开口说道：“老戈登的病房炸了，那群一定要往小丑手里撞的傻子叫我们过去支援，谁他妈会往那边撞！”
“就是找死。”另一个说道，“戈登那个被小丑打残的漂亮女儿在爆炸的时候就陪着他，要我说，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哥谭这个鬼地方，这些年他在哥谭应该没少捞钱。”
“谁会嫌钱多呢？”
两个决心在这儿耗到天亮的警察没注意到在夜色中摸入的迪克带走了杰森留下的衣物，又在听闻到医院爆炸的消息后，迅速的离开了公寓。
彻夜的暴雨将迪克浑身打湿，飞翼在高空略过，迪克眯着眼睛看着几成废墟的病房。他轻巧的落在窗沿上，里头侧翻的病床挡住了少量毒烟。迪克用指尖擦了一把地上残留的毒粉，他小心打量着四周，不知是什么让他突然抬头看向上方，一个巨大的圣诞球悬在他上方。
“不……”
就像开礼花一样，彩球炸裂，从里面喷射出大量毒气还有亮晶晶的小闪片，沾了迪克满身满脸。
作为布鲁斯曾经的助手中最年长的一个，迪克对抗小丑的经验也是最丰富的。他屏住呼吸后退两步，一个后空翻跳出毒气密集的病房，随即甩出钩锁，荡到了最高点，以注意观察当前的环境状况。
医院里灯光通明，小丑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对哥谭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不计其数的人在源源不断被送入医院。
他们的惨状会一个接一个通过韦恩的慈善医疗款项呈现到他们眼前。在他当罗宾的日子里，他也在主动或是被动的遭受这一切，来源自布鲁斯那让人无法理解的责任感。
高大的建筑上只有戈登曾经暂居的那间高级病房一片漆黑，迪克站在风雨中，周围寂静的诡异就好像小丑完全没有出现在这里。
“查看神谕的情况。”迪克接上了蝙蝠洞的电脑，“达米安？！”
此刻的蝙蝠洞已经空无一人。达米安已经进入了哥谭动物园，就好像辛巴回到了他荣耀大地。
他无情的掐断了迪克的通讯。
达米安轻门熟路的走在动物园里，他讨厌这个鬼地方，但是也十分了解这里，在布鲁斯不知道的日子里，他策划了很多次将里面一些动物秘密运回蝙蝠洞——只可惜潘尼沃斯就好像是一个阴暗的背后灵，总能在第一时间制止他的行动。
大嚼血肉的声音传入达米安耳中，浓烈的血腥味也顺着空气传来。
达米安在鬣狗笼前停下，照入的灯光让他看清了里面那具被噬咬不成形状的尸体。
肥胖，肮脏，不是潘尼沃斯。
“呜——”
灯光照射下，鬣狗的眼睛反出幽幽绿光，口水黏黏腻腻滴在地上，他们在对着靠近食物的异类龇着牙。在发现来者好像被惊吓到无法攻击时，领头的鬣狗一声狂吠，所有的鬣狗都冲出了虚掩着的铁门，一齐扑向了达米安。
达米安一个肘击撞飞了第一只冲上来的鬣狗。那只足有达米安胸高的鬣狗被打击得在空中一个翻转，然后摔落在了地上，发出犬类受创时特有的那种有吚吚呜呜的哀嚎。
吃过人肉的动物被激发了所有野性，周围的牢笼中的各种犬科也被呼啸而出，大批的动物扑咬向达米安，达米安没有对这群动物下死手，他在空中挪腾翻跳，一直躲让到了最高点，并把追上来的头犬踹翻了下去。
头犬意识到达米安并不是什么可以捕获的猎物，扭头投入了下方犬科的混战中。
达米安站在远处，对此嗤之以鼻。
嚣张的动物最多只能制服那些本没有足够力量成为掌控者，却因为人类地位而成为了主导的动物管理员。对于他，那就是……
空中落下的鸟屎砸了在达米安身上，他抬头看向上空，却在同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翅膀拍击声，成千上万的鸟儿从他背后飞起，把他裹进了鸟群中。
鸟群好似逃难似得往高空冲去，而上空也在快速降落一大群蝙蝠，两者在空中撞击，新鲜的血混着脑浆四溅，落在达米安身上。
“滚开！”达米安嘶吼道。
那些鸟儿与蝙蝠也就应声飞开了，露出在对面站着的高大男人。
是蝙蝠侠。
一个大笑着的蝙蝠侠。
“蝙——”
达米安还没出声，他的脸上就挨了蝙蝠侠的一个耳光，把他横着打飞了出去，滚下高台。
“哈哈哈哈，来吧小罗宾，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
“蝙蝠侠！”达米安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了来自蝙蝠侠的攻击，他一个跳跃接上了空翻，乘骑在蝙蝠侠肩膀上，扼住他的喉咙喊道：“清醒点！蝙蝠侠！我是罗宾！”
“哈哈。”蝙蝠侠大笑着从背后揪住达米安的衣服，把他过肩摔在了地上。
达米安的肩背撞击在地面，让他咳出一大口血来，他举手挡住了布鲁斯接连落下的拳头，喊道：“不要让毒素控制了你！蝙蝠侠！清醒点！你能控制你的意识！”
蝙蝠侠却没有恢复理智，他的脸好像刷了一层白漆，他的嘴鲜红，都好像不再是他自己。
一把匕首抛到了达米安手侧，小丑在旁边兴奋的为他们的战斗做着解说：“快拿起它，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在未来疯狂，为此刻进行回忆……哦不，看起来赢的是我们的老朋友……”
达米安没有去碰那把匕首，蝙蝠侠却抓住了这个机会，他要在此刻将达米安就地杀死。他一只手按着达米安的脸，膝盖压在他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匕首，高高举起——
叮——
夜翼镖砸飞了匕首，迪克从天而降一脚踹在蝙蝠侠脑壳上把他踢飞。
“哇——精彩。”小丑在旁边站着，双手之间在胸前拱成三角形，他哈哈笑道：“你抛弃国王的老骑士了吗？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蝙蝠侠被踹飞在墙上，他毫无策略的再次站起扑向达米安，迪克挡在了他们中间。
天边的鸟雀再度飞来，冲撞在他们身上，达米安烦躁的挥着胳膊，妄图把他们驱逐。
一只昏了脑袋的鸟被他拍开，撞击在蝙蝠侠胸口，红光从中出现，巨大的爆炸席卷了这个地方，迪克只来得及抱住达米安，坍塌的石块一个接一个落在他身上，直到最后一块石头落在了他后脑勺。
迪克彻底晕过去了。
少顷，爆炸带来的建筑物坍塌余波平息，达米安从迪克怀里伸出手，碰了碰仰面躺在面前的蝙蝠侠的脸。
已经没了呼吸。
“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