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不吃，自然有人吃！
毕竟除了小肠用来制作香肠外，其余的内脏，难不成都扔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李辞干脆一拍大腿，搂住秦鸣的肩膀。
“秦兄，咱俩合伙做个小生意，如何？”
秦鸣眼睛瞬间冒光。
“哦？！”
“说来听听！”
自从亲眼见证香肠产业，如何以鲸吞之势，占据整个京畿，并且开始向外扩展，秦鸣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初他就该掺上一脚，光靠分红，都特么发了！
对于李辞的商业眼光，秦鸣心悦诚服，别说养猪卖香肠，就算现在让他编草席，他都麻利坐下，亲自捋草须子。
李辞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
“猪身上都是宝，除了肉和小肠外，猪头自然不愁销路，婚丧嫁娶都用得着。”
“除此之外，心肝脾肺肾，只要以合适的手法烹饪，都是人间美味。”
心肝脾肺肾？秦鸣心想，合着刚才那句“君子不食圂腴”白说了呗？
秦鸣甚是为难：“世子，这肉食等级，向来是泾渭分明。”
“牛上等，羊次之，再者是猪，最后是鱼。”
“若是单纯吃肉，四者皆可吃。”
“除此之外，天上飞的雁雀鹤，山里跑的鹿麋兔，下山的熊虎狼，全都是名流餐桌上的常客。”
“让名流吃猪下水？世子，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就算您把猪下水做出花来，也绝不会有名流食用，甚至嗅之即恶！”
听到秦鸣的一番长篇大论，李辞直接“啧”了一声，看秦鸣的眼神，尽是朽木不可雕也。
“怎么，本世子卖菜，就一定要开大酒楼？”
“香肠是靠什么成功的？”
秦鸣先是一愣，紧接着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世子，你的意思是说，薅……咳咳，赚百姓的钱？”
“这猪下水，名流权贵自然不屑吃，但老百姓可就不同了。”
“只要能够糊口，别说猪下水，树皮草根也照吃不误。”
李辞脸色有些难看，若大楚百姓真惨到啃树皮的地步，李辞宁可亏本往里倒贴，也绝不会赚百姓一个铜板。
交战区的百姓不敢说，至少京畿一带的百姓，日子还算凑合。
光是根据香肠的销量，就可以推断出各个地区的消费力，以及生活水平。
等什么时候香肠无法再向外扩展，就意味着到达了赤贫地带。
李辞勾着秦鸣的脖子，咧嘴直笑，奸商本色尽显。
“咱们的目标，是开熟食摊。”
“说白了，就是把猪下水做成可以直接食用的菜肴，大锅散卖，按斤称。”
本来秦鸣还以为，李辞真有什么大生意等着他。
结果一听这话，瞬间卸了火。
以秦鸣的聪明才智，自然是心领神会，他虽脸上堆笑，但心里却暗怪李辞不厚道。
“说是赚钱，其实说白了，就是帮老百姓，谋划一条出路。”
“只要熟食摊赚了钱，不出几日，就会有大量百姓，纷纷效仿。”
“到时候你再一脚把摊踹翻，继续卖原材料，到时候至少有一半的摊主，都要从你这进购猪下水。”
“你这哪里是带我赚钱？分明就是……出力赚吆喝。”
就算被秦鸣直接点破心思，李辞也毫不在意。
他用力拍了拍秦鸣的肩膀，语重心长：“这年头，什么最值钱？”
“自然是名声二字！”
“难道秦公子就不想当一当交口相传的善举义士？”
秦鸣暗自冷哼一声，小爷乃是吏部侍郎之子，京中数得上号的公子哥。
这辈子只要不犯错误，足以锦衣玉食，混吃等死。
闲着没事，小爷当的哪门子义士？！
秦鸣虽气不打一处来，但却并未急着拒绝李辞的“善意”。
毕竟熟食摊这种小本买卖，就算是闭着眼睛往里砸钱，又能砸进去多少？
就连最重要的原料，李辞都可以做到自产自销。
花点小钱，跟李辞巩固一下关系，这才是正道。
“义士？哈哈哈，没想到本公子这辈子还能当一回惠民义士。”
“既然世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这熟食摊……本公子干了！”
“不知需要多少钱入伙？”
提到钱，李辞瞬间豪气万丈，大手一挥：“都是好兄弟，谈什么钱？未免也台上感情了。”
“但凡是有赚钱门路，本世子自然是先想着兄弟们。”
“钱，忒俗！”
“兄弟们聚在一起，就是个缘分，秦兄随便拿个五百缘就够了。”
秦鸣轻哼一声，要钱就要钱，猪肠子都没你能绕！
不过区区五百两银子，对秦鸣而言，自然不叫事。
他随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沓几十两银子不等的银票，塞到李辞手里：“世子背后有香肠这么大的产业，日进斗金，居然还在乎这点小钱。”
李辞朝着手指头吐了口吐沫，仔细清点起来。
“你不懂，香肠产业再赚钱，那也是我的钱。”
“秦兄取出的银子，哪怕是苍蝇腿，那也是你的钱。”
“用你的钱，办本世子的事，这就叫兄弟缘分。”
缘你大爷！
秦鸣余光一瞥，视线落在赵澄身上。
自打来到北山豚牢，赵澄这厮就突然成了哑巴，只是站在旁边，摆出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赵兄，咱们三人聚在一起，便是个缘分。”
赵澄直接倒退两步，摆了摆手：“缘不起……”
“自从在下成为良牧以后，家父就再也不给半个子，吃喝拉撒全靠俸禄。”
“问题是，俸禄一年一结，距离户部发俸的日子，还有二百来天，兄弟我现在全靠姐夫接济。”
秦鸣直接竖了个大拇指：“行，身为堂堂工部尚书之子，混到你这个境界，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面对秦鸣的明褒暗讽，赵澄脸颊涨红，他连忙问道：“刘庆最近还进城吗？”
忒！都他妈盯着刘庆！
秦鸣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刘庆结识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秦鸣故作无奈，长叹了口气，伸手一指李辞手里的五百两银子。
“这不嘛，刘庆的五百缘。”
赵澄“哦”了一声，与秦鸣互相作揖恭维，同时暗骂对方厚颜无耻，逮着一个冤大头，往死里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