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惊雷落在身上,苏三白怔目,霍然起身,继而快速地向西屋跑去。
跃入门中,李青藤正捂着腹部,趴在桌子上痛苦地低吟。苏三白立即将她抱起放于塌上,看见她脸色的那一眼,一根刺芒正中他心。李青藤额头冒着冷汗珠,手心冰凉。
“阿生!”苏三白大喊。
紧随其后的南潮生立即上前一步,将李青藤的身子拉起,一道蕴含着内力的手掌打在她的后背。李青藤瞬间便吐出一口。
“她服了什么!”苏三白问。
“小姐,喝了砒霜。她回来时,就特别沮丧,没想到,呜……”阿冰在一旁哭着。
苏三白看着桌上摊开的纸包,心中揪痛。他惴惴看着南潮生,南潮生却是摇头。苏三白不禁一怔。
李青藤似乎越来越痛,捂着腹部直不了身。她口中低吟着,看着那方的苏三白,虽是说不出话,眼神里却已透露出。她宁死也不嫁的想法。
苏三白垂目想了想,道:“阿生,无论如何护她心脉!”
话落,苏三白倏地拿起桌上剩下的半包砒霜加到了杯中残余的酒水中。“找时壬!他应该快到了,若是我,他一定来!”
“阿白!”还不及南潮生阻止,苏三白已将半杯加了砒霜的酒喝了下去。
南潮生撇下李青藤,惊慌地奔向苏三白。
血丝瞬间便吞噬了他的眼白,额前青筋暴起,“阿白!阿白,谁死了,我也不允许你死!阿白!”
南潮生立即将内力输入苏三白的体内,同时一声长哨吹起。
窗外枫树上忽得腾起一阵飓风,随即便听到天上传来一声声鸟鸣。鸟鸣时短时长,像是在向四方传达着某一种讯号。
李青藤依旧捂着腹部,不过见到苏三白忽然将砒霜喝下去的那刻,她心里也惊了。
苏三白面色青灰,唇色没多久便成了白色。他很痛苦地蹙着眉,身子在南潮生的帮扶下坐在了地上。
他的凤眸里满是忧戚,还在注视着她。关注着她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救。甚至用颤抖的手指示南潮生不用管自己,去用内力护住她。
“苏三白,你……”李青藤立起身,她的面色在逐渐转好。
她心头一酸,可转念便满是愧疚和自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吓吓你,想让你退婚。我根本没喝砒霜,我喝的是泻药,让我肚子很痛而已。”
“你!”南潮生一道犀利的凶光向李青藤投去。“你这样会害死他!”
“我也不知道他会……”
原本担忧的苏三白眸光流转,苍白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阿生,没事。她……没喝就好。”
南潮生大骂,“苏三白,你是不是傻!”
苏三白没回应,凤眸渐渐阖上,脸色苍白无血色,额前的冷汗涔涔落下。
“阿白!”南潮生大喊。
届时,犹如疾风,一道灰影破门而入,以极其利落地招式从南潮生的手里拉起了苏三白。
阿泉从门外急匆匆地奔进,指着戴着风帽的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理会,清冷的嗓音问南潮生,“是什么?”
“砒霜。”
那风帽人对着旁人喊道:“准备水、盐和炭灰!”
南潮生点头回应,眉头略有舒展,立即将李青藤及阿冰等人赶出了屋门,并嘱咐她们尽快将东西备来。
闻声,李青藤尚无法反应,愣在原地不动弹。
刚刚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从那风帽下看到的男子明明是年轻人的面庞,确是一头银发。
“快去啊!”
一声厉吼,李青藤浑身便打了一个激灵,立即便向厨房跑去。
关乎性命的事,不敢马虎,迅速地将东西备全,阿泉用最快的速度送了过来。
李青藤手心出汗,那泻药的劲儿也过了,便忧心地在门外守着。
要是苏三白因为服毒真的死了,她便害了人一条性命,成了杀人凶手。
李夫人闻讯赶来,得知了情况后,险些晕厥过去。那因怒气诱发的喘息,让屋外也忽然陷入了一片混乱。
李青藤哭了,她只是不想同意这门亲事,阴差阳错地就变得不可收拾。
李夫人的喘息缓下来,送了回去休养。
李青藤不敢离开西屋,若是苏三白没死最好。若是有什么差池,苏家绝对不会罢休,她自然逃不过律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