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瑶回了清淑宅,便有人来请她去魏姨娘住的宁萝居。
天边云遮月,一点点星光缀在墨色的空中。廊下周遭悄然无声。在丫鬟的引带下,徐瑶步入了宁萝居。
院中的妇人来回踱着步,手中的帕子也不知道绞成什么样了。瞥见院中来人了,忙着上前拉着徐瑶。
“三姑娘,您上次说同我合作的话还算数吗?”面前的妇人苍白着个脸,虽是夜晚,但还可以看见她嘴角在不停的颤动。
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今早见她神色疲惫,但面色至少还是红润的,不似眼前这般狼狈。
“魏姨娘,发生了何事?”
魏姨娘面露苦色,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姨娘先别哭了,把那时的细节同我说一番吧!”
“妾身今早见完姑娘,在回院中的路上下人通传说老夫人要见我,我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后来到了福安堂他们说老夫人早就歇下了,恐是我听错了。”魏姨娘说着,拿帕子揩了揩眼泪,继续道:“我当时就意识到不对了,等我赶回院中就看见我儿呕吐不止,身边就只有一个我的贴身丫鬟,后来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吃错了药才会至此……我知道的,一定是大夫人,一定是她要害我儿啊!”
“七弟平时的饮食都是谁负责的?”徐瑶静静思索了一番,才到。
魏姨娘越说越难受,听到这话后,看向给徐瑶带路的丫鬟。
“回三姑娘,七少爷的饮食是直接由厨房做好,奴婢们轮日负责的。”
“那今日是谁负责的?”
那个丫鬟声音颤颤地在徐瑶面前跪下:“回姑娘,是……是奴婢负责的。但是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也是陪伴了她几年的人,魏姨娘还是愿意相信她的“翠儿还是妾身的待字闺中时就跟着妾身了,定不会做这种事的。何况大夫查验过,今日阳儿的膳食没有问题。”
徐瑶轻声安慰魏姨娘“姨娘不必担心,今日之事我定会查清楚。不过,姨娘为何说是母亲害了七弟?”
魏姨娘眼神躲闪,不知是否该开口。“都如今这番田地了,姨娘还打算瞒着我,避而不谈吗?”
魏姨娘犹豫再三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就在三姑娘您回来的前些日子,阳儿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了。别人只知道我儿是不小心出的事,但妾身不这样认为。阳儿长这么大,我日日都是谨小慎微万不可走错一步,阳儿自小也乖巧不会调皮。他若是要去假山那儿,定会告知我一声的,可是他没有,后来妾身在院中等来等去心里总是不安,却得知了只有我儿受伤,而六少爷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感觉不对了。”
“平日里六少爷和阳儿玩得好,哺时都舍不得散的,但那日六少爷却早早回了怡院,实在是太蹊跷了,可怜我儿,了到如今都还昏迷不醒啊……”魏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有被翠儿扶着才能站的稳。
“我知道了姨娘,在七弟醒之前还请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呢,切不可自乱阵脚。”徐瑶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回了清淑宅。
还是问问黑衣查的如何了。
听黑衣说起:“那日徐明朗和徐明阳同往日一起玩。”
黑衣是舒晏派来保护徐瑶的。他不是丞相府的人,叫府中这俩人的名讳也无妨。
“不过,徐明朗想要捉弄府里的下人,让那个路过的名叫春桃的小丫鬟趴在地上,当他的坐骑,还用手中的鞭子抽她。小丫鬟瘦若骨柴就快支撑不住了,徐明朗觉得她没意思,就准备让人将她杖毙了。不过啊,这个小丫鬟平日里倒是和徐明阳关系好。之前徐明阳帮过他一回。徐明阳是庶出,吃穿住行都比不上徐明朗,这个小丫鬟恰好是在厨房当差,每每会把好吃的留给他一份,自然而然两人便熟悉了。”
“是以他那日出手救了这个小丫鬟。”徐瑶道。
“是的。徐明阳毕竟是主子,当时就拦下那些人,让小丫鬟趁乱跑走了。于是徐明朗就对徐明阳发起火了,随手捡起个石头往他脑袋上砸去,当时他就奄奄一息了。下人跑去告诉了高雁然,后来就伪装成了徐明阳贪玩摔下了假山。高雁然本以为他当时活不了了,便没再多管,可这几日来没听见消息,而后今日见魏姨娘来找少夫人,便觉得不可再等下了毒手。”
原来如此啊。
“那个下药的是不是魏姨娘的贴身婢女翠儿?”
黑衣想过聪明但还不知道就这么点消息就可以参透到这来“是的,高雁然以她的兄长欠了赌债为由威胁她给徐明阳下药,好在魏姨娘回的早,药才服下不久。”
徐瑶颔首,“那日的小丫鬟现今如何了?”徐瑶这么问也做好了要失掉一个证人的准备了。毕竟高雁然知道一切都因为这个丫鬟而起,定然不会留活口的。
但黑衣接下来的话,让她一惊。
“那个小丫鬟,被我们府中的内应救下了。”黑衣道。
徐瑶确实没想到这个内应这么会未雨绸缪,与其说是那个人,不如说是舒晏,越发的让她看不透了。
“我需再麻烦你一些事。首先我们要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为七少爷治病,不过你要偷偷带他进府,万不可被别人发现了;其次查查那日徐明朗身边的人有没有可以利用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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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