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后,二房的陈氏,只笑不语。魏姨娘低着头,一副温驯的模样。徐若语两姐妹,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徐瑶为什么要刻意提起这茬。
高雁然只觉得徐瑶傻,二房的人都对此事避而不谈。反而她深怕不把事情闹大。“你四妹妹落了水就不好再出门吹风了。”
徐老太太高坐在台上。此地她一览无余,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原是这样,母亲果然是最疼四妹妹的。不像之前我落水,没几日母亲还让我带李家的二位公子游园呢!”徐瑶语调轻快,就似不经意说出的这些话一般。
陈氏倒是没想到,徐瑶在这挖坑等高雁然跳呢。高雁然仗着自己是个嫡夫人,平常也没少作威作福的给她摆架子。没想到有一日还能看见她吃瘪。想着,陈氏对徐瑶反而升起了一丝好感。
“老大媳妇,这又是怎么回事?让丞相府的嫡女带人游园,我们徐府还需要这样赶着趟儿的去讨好人家吗?”徐老太太斥声道。
一旁的徐明朗被吓着了,泪水在眼里打转。他不明白祖母为什么要吼母亲啊。
“阿喜,把六少爷带下去。”
徐瑶是想过徐老太太会维护她,但也不至于明面上对着高雁然发这么大火。
“母亲,儿媳也只是想着他们小一辈的有话聊,而且后来瑶儿称身体不适,便让迎儿代劳了。”
话至,徐老太太脸色终是缓和了不少。而后,徐老太太遣散完众人,却单单把高雁然留了下来。
自从回府后,徐瑶总觉得徐老太太对她很特别,仿佛是……纵容。这不该是对一个七年未见的孙女该有的态度。徐瑶幼时对徐老太太的记忆真是少之又少。她想要仔细思索,却总抓不着头绪。
……
今日徐瑶叶家的表哥表姐就要抵京了,她还得去城门口迎接呢。
就在徐瑶回清淑宅的路上,一人静静的坐在游廊的长椅上。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三姑娘了。”那人神色疲惫,却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魏姨娘不是在等我吗?这样的话就去我院子里坐坐吧。”
徐瑶给魏姨娘沏了一杯君山银针。
其茶形紧实挺正,芽身金黄色泽亮润,汤色杏黄清澈,叶底嫩黄明亮。茶芽头茁壮,长短大小均匀,茶芽内面呈金黄色,外层白毫显露完整,而且包裹坚实,茶芽外形很象一根根银针,故得其名。
“魏姨娘该多喝些君山银针,气色会好很多的。”徐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君山银针,虽久置而其味不变。冲泡时可从明亮的杏黄色茶汤中看到根根银针直立向上,几番飞舞之后,团聚一起立于杯底。茶是如此,人亦是如此,哪有一成不变的,你说是吧魏姨娘?”
我都还没说找她是什么事呢,莫非她这就发现了?在徐瑶回来后府中总是出事,但这个三姑娘总是能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更何况,今早还看见她给嫡母挖坑呢。是以,魏姨娘才来找徐瑶探探口风。
徐瑶接着道:“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以同姨娘合作,就看姨娘答应与否了?”
魏姨娘面露难色:“三姑娘,可容妾身考虑一二?”
徐瑶颔首。让绿兰送了些上好的君山银针去魏姨娘住的宁萝居。
……
而后徐瑶吹响了玉骨哨,就在绿兰、青竹眼皮子底下院中蓦然出现一人。
“都是自己人。”徐瑶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接着她问:“适才你可有听见祖母跟高雁然说了什么?”
“是,少夫人。”接着黑衣便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大媳妇,你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都不知道,我虽上了年纪,但人还不糊涂。”
“母亲,你冤枉儿媳了。”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不要找瑶丫头的事。瑶丫头和叶云一样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别到时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
听完后,徐瑶也没能发现什么,暂且这样吧。
“黑衣,你是何时来徐府的?府中还有其他人吗?”
“回少夫人,府中还有与我接应的人,那人是九年前就在的,属下是去岁末进的府。”
九年前,舒晏也才十岁吧。这么早他便派了眼线过来。着实不简单。
“这几日,你去查一查之前七少爷从假山上摔下来的具体情况。另外——”徐瑶稍作停顿:“不要再叫我‘少夫人’。”
“是,少夫人。”
徐瑶:……罢了,就这样吧。
青竹、绿兰:自家姑娘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少夫人了?
寒霜刚从外面回来,进门只觉得安静至极。一看徐瑶坐着喝茶与平常别无一二;青竹、绿兰却傻眼般的站在原地。
日侧时分,徐瑶来到了城门口。天边云卷云舒。山岚拂过,几片树叶离梢飘落。
远远驶过一辆马车。绣着墨竹的门帘掀起。
“表妹!”女子莞尔一笑。叶绾绾忙跳下车跑着过来抱她。叶溯黎紧随其后。
“表哥表姐,我先带你们去叶府吧。”
早在徐瑶回京前,叶家就把置在定京的宅子拾掇好了。
几人让车夫先一步去了叶府。路上叶绾绾对定京好奇极了,拉着徐瑶一间间铺子的逛,叶溯黎则是跟在后头,帮她们提东西。
他们不知道,醉仙楼的上层,有人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