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钟离惑正同即墨南风练剑。梨花落的风尘吹不尽,这花瓣也一直在飞舞。梨花落不见二人的身影,后山竹林又当如何。其实,钟离惑与即墨南风并不是不愿去梨花落练剑,只是这梨花落人多眼杂,二人不好习练。后山之上的这一片竹林视野也极佳,可以看见雪落宗门前的一举一动,只一瞥的功夫,就可尽收眼底。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雪落剑法风花雪月四剑式,按正常的速度来说,雪落宗弟子至少要花十年才可以得其皮毛,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浩劫来说,这几人已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光靠一个雪落剑法来抵御命数,岂不是有点太过狂妄。雪落剑,雪崩剑,龙须剑,还远远不够,日后,这几人还要去另外的世界找寻属于那个世界的杀器,那样的器皿装载着掌控那个世界运转的规则,也许可以把这个世界的命数改一改,也未可知。
钟离惑的父亲钟离耀世,此刻正在后山的竹林中等待二人的到来。自从钟离惑入雪落宗以来,钟离耀世就一直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放不下即墨家的女公子。二人还没有到来,钟离耀世不自觉的看着这曾经熟悉的地方,也想起了那自己不曾放下的岁月···
刺客与月光,一起走向他方···
他有耀世之名,有耀世之能,生得耀世之子,总有人间一两风的,只是钟离耀世没有遇到罢了。
钟离耀世生于十月初六卯时,算不得吉时,注定瘦马残枪披甲寒,二两桃花酿做酒,一生独行侠,苦行僧。你离开时,走的风轻云淡,不见幽幽鬼火,亦不见杀气四起,当狼烟升平,唢呐悲怆,你只管走你的九万里,不见你回头望,不见你的怜悯,八百里黄泉路,你既敢走,又为何让这孩子一人踽踽独行,他迫不及待的长大,眉间高悬达摩克里斯之剑,走的披星戴月,走的奋不顾身,大旗不倒,纵使前方千军万马,他依然是盖世英雄,愿守社稷,当死国门,若你羽翼未丰,折下他的双翼,你去飞翔,便是。现而今,唢呐声伴着狼烟,大旗倒在尸骨之上,外狼异动,窥伺庙堂,不见你堂前请命,他不再是不夜城的护城死士,文不可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只是平凡的小子热爱生活罢了。骑士的神印锈迹斑驳,烛火不忍,叫来了清风熄灭了自己,骑士一生跪天跪地跪亡人,跪得了高堂之下,桑梓双亲,你的冷眼不够慈悲,看不见无助的灵魂。又见南风四起,至今想起,凉意如浪。凡间种种,如是而已,有情人又如何终成眷属,若苍天有眼,赐我毁天灭地之能,我定守这江山万世太平,钟离耀世的故事而已,只是一段故事而已,没资格被写进史书,后人又总会淡忘,若各位看官赏识,不求闻路人之耳,只愿帮得各位看官一二。
钟离惑和即墨南风走了过来,父亲的脸上依旧一鞠笑意,暖洋洋的。这傻小子、傻丫头,今日来的有点晚了呀。来来来,你们二人,过来。老钟离把惑儿和南风叫了过来,叫到了跟前,强忍着方才的稀疏失落,准备教训二人。钟离耀世在心底思索,准备让二人来一场比试,正好试试这一段时间二人的进步程度,雪落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老钟离开口说道:“你们二人今日既然来了,来来来,互相切磋一番,让老夫看看这一段时间你们到底进步了多少,我这个师傅到底当的称不称职,开始吧。”
钟离惑和即墨南风闻言,知道要和对方切磋,谁也不让着谁,立马一把拉出了剑鞘里的剑,摆好了架势,准备开始切磋。着二人虽然一位女公子,一位小书生,但是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不愿意轻易认输,切磋马上开始。
雪落宗清晨的第一束光芒穿过第一缕晨风,照在两个肆意生长的年轻后生脸上,一个如一条文采之龙,晨曦载耀,另一个残月照疏桐,疏疏如流雪,好一个霁月光风的女公子。二人立马展开架势,首先出招的是即墨南风,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直刺钟离惑眉心,钟离惑也是不慌不忙,一闪身便绕在了即墨南风的身后,举剑便要砍去,谁知即墨南风是故意露出破绽,左脚飞起,一脚把钟离惑震出了七八步。第一回合,即墨南风胜,这把旁边观战的老钟离看的异常激动,这小丫头,手段凌厉,很有她的风华。
钟离惑准备展开第二轮攻势,冲上前去,右脚飞起,即墨南风立马闪开,谁知钟离惑留有后招,脚被即墨南风躲开,还有手里的剑,钟离惑左手接过右手的剑,从背后一转身,劈去,即墨南风见大事不妙,危难之际,叫了钟离惑一声:“你敢!”这把钟离惑吓得不轻,力道足足减了七八分,速度也慢了,即墨南风趁这个间隙,躲过剑,朝钟离惑屁股上就是一脚,把个小书生收拾了一个妙不可言的狗吃土,哎,有女如此,也罢。钟离惑翻身又起,明显有几分认真了,即墨南风也不示弱,二人冲上前去,你一招我一招,打的不可开交···
忽然,宗门外闯进一人,惊动了整个雪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