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禅子看见了竹屋,便走将了进去。很是奇怪,不知为何,这竹屋周围竟无鸟啼虫鸣的静谧,反倒多了几分杀意。水禅子自知不好,这王老怕不是已遭毒手。果然有一伙贼人冲将出来,这可把水禅子吓了一跳 ,此行莫不是要以这样的结局而终。水禅子想到此处,怒从心头起,手里的剑气化作了实体,那是一把极其恐怖的存在,剑名雪崩,与雪落一死一生,雪落剑出,生机四起,雪崩剑出,便不必再花诸多笔墨描绘生死。
水禅子走了过去,满身的杀气,他还欠人间一个完美的解释。这伙贼人见有一年轻后生手提利刃,周身杀意,内心不觉颤栗。让他们害怕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这个人手里的剑散发出的寒意。直击心底,剑气夹杂着寒意。水禅子凤目高悬,也不管面前的贼人作何解释,提起了手里的雪崩剑便杀将了过去。 那是几百年的功力,那是来自神明的怒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水禅子只一式,贼人的尸体便倒在了尘土中。雪崩剑本就肃杀,再加上雪落剑法风剑式的沉闷剑气,这一式用来对付这一伙贼人,怕是也有几分浪费。水禅子收了手里的剑,看着倒下的贼人。不觉有了几分怜悯,这一伙人应当也是儿子,或者父亲,他们或许也有妻儿老小,就这样的死去,怕是有几分不妥,也罢,就替他们许下祝福吧,希望他们来世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家人与执念。死亡的剑雪崩剑遇到这样一位主人,应当是最好的了吧。水禅子 看着地上的尸体,心生怜悯之意,稍作手段,便将这许多人都入了土,希望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会是正确的。
水禅子走向了竹屋,一步一步,走的沉重极了。我有所爱人,隔在远远乡,我想见一见他的容颜,可是他说:“山有棱,天地绝,不再与君同,对的,就是这般苦楚。水禅子就是这般苦楚,就像此时的我,我也有所爱之人,也隔在远远乡,我很喜欢她,确切的说,是很爱她,就像诗里的人一般,我知道,她在等我回家,等我衣锦还乡。水禅子走了进去,他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或许是···
他已为这从未谋面的人儿想了一处美好的去处,就在嘉陵江旁,缙云山下。水禅子不想看到这一幕,但他还是上前去。没想到,面前的一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屋里没有血迹,甚至没有任何杀气,杀了人之后留下的一种很特别的气场,有的只是凌乱,就像 离家的浪子落魄了,蚕食父母的积蓄一般,到处都乱乱的。看起来有点心疼。他探查了每一处,希望找到一点自己担忧的东西,但是没有。看来事情没有如自己担忧的一般,也许还要更好一点。依据目前的情况推测,许是这一伙贼人 未找到他吧。可是自己却夺取了他们的生命,手里的雪崩剑生生的将他们的魂魄抽离了他们的肉体。水禅子一遍遍的向他们忏悔。看来神明也有犯错的时候,也有后悔的时刻,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世间的神明也不是十分的清醒,他们之所以存在,有许多说不清的理由。水禅子知道王冕在哪里了,对!一定是,他一定在那里。这场约定就先告一段落吧。水禅子知道是时候告别了,他又走过断桥烟雨,走过二十四桥明月夜,留下一地的哀怨,莞尔的一声低吟,就去了那远方。会稽的九里山下的兰花还没有开吧,哦,对了,还有那些已被诗人写了无数遍,又被世人遗忘的花朵,一定也在等着他吧。 水禅子离开了八百里扬州,去了九里山。
有人对于功名不屑一顾,有人为了功名背井离乡,有人为了利禄苦苦寻找所谓的终南捷径,王元章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帝王的垂青不屑一顾,看见了星辰陨落,一无所有降生于世的文人,本就是天上的星宿,九里山上有他,看见了这一切,他看见帝王仓皇辞庙,沦为赵氏兄弟的囚徒,也看见开天辟地,也希望他也能看见这世间有一个叫水禅子的灵魂在找他。
走吧,无底深渊,走下去,也是晴空万里。真不知道百里书禾有没有拿到龙须剑,刘大发有没有在灵州大地完成自己的执念。小小的他们,需要一点点相信与磨砺。李乐天一,钟离惑应当已经学会了雪落剑法第一式了吧。
水禅子看着这九里山,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这里有一个满是人间烟火气的小家。仙人的乞求也不过如此。走吧,去会会这位连帝王都 无缘会面的王某人。他走进会稽的九里山,希望可以在某一处看见一位老人,默默的守着自己的笔墨与文人的诗眼。 果然,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