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深倒是不在乎,牵着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这是你嫂子,不用我再介绍了吧,见了人怎么不喊。”
顾余年这才看着我喊了一声:“嫂子。”
只是她的声音有点勉强,似乎有什么担忧,我还没弄仔细体会,楼上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自己上来。”
我回头就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头,穿着一件飘逸的唐装,个头很高,眼神复杂而威严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他那个眼神大概就是在说:顾聿深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我是怎样一个女人了?
光看脸我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不敢说倾国倾城,那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至于只见了一面就这样看我?
“爷爷,这是苏浅浅。”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浅浅,这是我爷爷。”
老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站在高高的楼梯之上,只是看着顾聿深说:“上来。”,然后人就消失在了楼梯后面。
我立刻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不是他想要的孙媳妇儿,这样也好,说不定我这一年的合约都不用履行,直接就能到手200万,还真是稳赚呢。
我甚至幻想着老爷子哪天把我单独约出去,甩给我一张几千万的卡,这样子我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这一次我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什么毫无用处的尊严、骨气给拒绝了,我应该千恩万谢的领了卡,麻溜的消失。
顾聿深温和的朝我说:“你先在这里和小年玩一会儿,我一会儿就下来。”
我只能点头,他手指在我脸颊上温柔的刮了一下,就站起来抚了抚衣摆,他应该也是紧张的。
“小年,你帮我照顾一下你嫂子。”
“知道了,哥你把嫂子交给我就放心吧。”
顾聿深这才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钟情这时候进来了,坐到了顾余年身边。
对着他们俩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是我的前任,一个是我现在的小姑子,对于这两个角色在我的生命里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只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三个人沉默无言。
顾余年可能觉得场面太尴尬了,她又背负着要照顾我的重任,就开始主动找话。
“嫂子,你和钟情不是同学吗?怎么你们见了还这么生疏?”
我听到自己说:“我跟钟先生不是很熟。”
说完低头打量着身下的沙发,上面居然是缂丝的,现在会制作这种工艺的人很少了,他们家倒是大方拿来做沙发。
其实我也不算说谎,我后来回头想了想,他跟我说过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呢?连家里有钱也是瞒着我的,我一直以为我们俩家庭相当,以后可以一起走一程呢,我么真的不熟。
我走了一会儿神,听到钟情问:“你们结婚了?”
我放下手上一直拿着的茶杯,指尖在镶嵌着金边的杯口划了一圈,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毫无破绽,略带腼腆笑容。
“嗯,是啊,昨天领的证,今天来的急忘了给你们带喜糖了,实在不好意思。”
顾余年摆摆手说:“没关系,只要你人来了也一样的,哥哥真是,动作那么快,都领过证了才通知我们。”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管家打扮的模样。
她微笑着走到我们面前,我以为她是来找顾余年的,就又低头研究茶杯上的花纹。
却听到她开口:“苏小姐,我们家老夫人有请。”
我重新转过头去,看了看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是叫我吗?”
她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小腹的位置,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是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顾聿深前脚刚被老爷子叫走,后脚老太太又来找我,这是要叫到一起训话,还是把我们分开单独说。
有一种来者不善的危险感觉,难不成我刚才的幻想马上就要成真了,有人要朝我甩银行卡了?
我坐着未动,她一双眼睛直看着我。
顾余年拉住我的胳膊,带着警惕:“陈妈,奶奶说找嫂子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只是想看看孙媳妇儿,有些体己话单独说。”那意思就是不要顾余年跟着了。
她笔直的杵在那里,直看着我们。
顾余年最后说:“嫂子,要不跟陈妈去看看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钟情垂眸正在翻看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忙。
我站起来,顺了顺裙摆,那一瞬间,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一家子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新媳妇儿第一次上门脸人影都不露。
“聿深跟老夫人在一起吗?”
“没有,少爷和老先生在楼上。”
“那她只说要见我自己?”
“是的。”
看来一开始就是这样安排的,将顾聿深和我分开,看来接下来要我独自面对了,呼出一口气,朝陈妈说:“请您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钟情毫无预警抬头看向我,他眼里带着掩不住的深情?我一怔,连忙看向顾余年。
顾余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钟情的异样,我这时不由得羡慕她的单纯,天真的人对外面的事总是毫无察觉,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较好,这样也不失是一种幸福。
他是看错人了吧,不该这样看着他身边的顾余年吗?朝他浮出一个假笑,跟上陈妈的步伐。
我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暗忖,今天这次会面应该会很精彩啊,说不定可以体验一下电视剧里才有的场面。
陈妈带着我穿过客厅,走至角落,那里有一扇绿色的小铁门是通往后院了,我扬扬眉,没想到后面还别有千秋。
过了那扇面,与前院是截然不同的场景,后院里种满了植物,唯独不见松柏,爱现的迎春花已经迫不及待的绽放黄色的一团一簇,在这个全是枝桠的院子里好不抢眼。
她带着我走了几步,绕过一个绕满藤蔓的花架,停在一处房子面前,那房子全玻璃制成,高大宽阔,不知道内部结构是如何制成,这种玻璃结构的房子最考验设计师的功力,要考虑构造和支撑,爸爸看到了一定会很感兴趣,内壁垂满了竹帘,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隐隐约约的能闻到花香。
陈妈推开玻璃门,朝里面毕恭毕敬的通报:“苏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