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一看,竟是那酥软无骨般的柔弱嫡姐来了。而她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哟,什么事那么热闹?”云轻巧一眼就瞧出银钗脸上的无奈之色,立即多留了个心眼。
“大小姐,小姐是在责备奴婢将叫花鸡擅自做主给了夫人呢!”银钗见大小姐来了,心中石头落地,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你也是的,既然是替小姐买的,自然是要跟小姐道明缘由,什么都不说私下里把东西给娘了,也难怪妹妹不高兴。”
“大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
“嗯。”云轻巧象征性地指责了一句,上前握住云琅的手道:“叫花鸡是小事,可是保国寺……姐姐知道你在那里受了委屈,娘也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命人特意去宫中请了钟太医,让他替你把把脉,开副安神的药。”
她说着就往听风阁门外使了个眼色,钟太医心领神会,上前拱了拱手:“钟离见过二小姐。”
“妹妹,钟太医的医术在宫内可是数一数二的,你放心便是。”
“姐姐费心了。”云琅倒是客气,没有拒绝。
云轻巧心中冷笑,旋即便回头再一次仔细嘱咐道:“钟太医,我妹妹就有劳了,可千万要仔仔细细地好好查看清楚了。”
“大小姐放心,小的定当竭尽所能。”
这番话粗听并无不妥,可仔细一想,倒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云琅勾勾唇角,并不打算戳破,这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思,她倒要看看最后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待他们进屋,银钗咬咬下唇,有些委屈地走到了云轻巧边上,小声道:“大小姐,你也看到那草包的样子了!这要是长久下去,奴婢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你事多!”云轻巧不满地看她一眼。
旁边的金环一看,立即接话道:“你快进屋去,有些事可得靠你。”
银钗一听,两眼不觉放起光芒来,她百分百肯定,大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心里就是有了打算,于是等她在耳边说完后,头立即点的跟捣蒜泥似的,匆匆忙忙去准备去了。
门外的卓月见她们窃窃私语,本想上前,可却被卓云及时阻止。
“你看她们……”
“我们是奉王爷之命前来保护二小姐,可是于身份而言也只是下人,断然不能随便插手。”卓云道。
卓月心里有气,但看卓云蹙眉摇头的模样,也只有咬咬牙,将怒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屋内,云琅前脚刚坐下,后脚银钗便端来了茶水。本想奉给太医,可不知怎地脚一扭,恰好就将茶水不偏不倚地洒在了云琅身上!
云琅一下便站了起来!
“啊!小姐!都怪奴婢不好!”银钗故意大惊小怪,忙忙拿帕子往她身上拭去:“小姐可莫要怪奴婢!”
刚过中秋,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凉,加之这几天还来了秋老虎,故而云琅的衣衫都是薄薄一件,眼下被这一洒,衣衫湿薄,恰好贴在她曼妙的身躯上,一览无余。
钟太医见此,吞了吞口水,立即将目光收回。
云琅皱了皱眉,正想去内屋换衣裳。银钗一瞧,立即先她一步起身,追上道:“小姐,屋子里的衣裳都是奴婢收拾的,奴婢去取!”
这殷勤劲儿,可不像平日那懒惰的人。
等她跨入,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便见银钗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急急忙忙递了过来:“奴婢伺候小姐更衣吧?”
说完不等她拒绝,便伸手去替她解衣衫。
云琅往后撤了一步,随手带上了门:“我自己来。”旋即绕过她走到了屏风之后,自行更衣。
银钗轻哼一声,不过还是故作关心地问道:“小姐,还合身吗?奴婢忘了说,前几日整理屋子,将衣服都拿出去洗了晒了,眼下这屋内就剩这件短袖裙了,若不然,奴婢去找金环借件宽袖过来?”
云琅峨眉一挑,回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再回到座位时,钟太医有些尴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她坐下,适才伸手小心地替她把脉。
虽然早就听说过相府二小姐是个草包,不过眼见为实,她似乎并不像外头谣言的那般:“二小姐这几日觉得身体可有不适?”
“我家小姐在外头受了苦,一回来就被老爷罚,你说能好吗?”云琅还未开口,银钗便口无遮拦地将她的事情抖了出去。
“那的确是钟离唐突了。”听了这番话,钟离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双眼有意无意地朝她两条藕臂上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