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它，就这样爆了？
两个半小时的航空旅程，杨明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不慌，但很焦虑，极其焦虑。
小鱼儿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像其它女孩一样安安静静，恐怕得天崩地裂。
很难想象待会病房里会是一个怎样火爆的场面。
杨明在飞机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
恐怖的是，一个来未接来电提示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发生这种事，依小鱼儿的个性竟然一个电话都不打？
这比发‘微笑’的小表情还要恐怖百倍。
杨明赶紧给杨梅拨过去：“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打给母亲柳素青：“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父亲杨建国，青黛，方艺馨……
要么关机要么无人接听。
杨明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了！
滑出鱼儿的电话，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敢拨过去。
是的，生平头一回，杨渣男他怂了！
“老杨~”机场外，接机的彪子已经恭候多时。
骚包冲杨明挥手，轩尼诗毒药的回头率爆表。
沪都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一个电话就被召唤来接机，这要是被那些八卦狗仔知道了明天又是轰动沪都上流商圈的头条。
“去人民医院。”杨明根本没心情叙旧：“要快。”
二十分钟后。
沪都人民医院住院部妇产科病房。
上飞机前杨明就已经从母亲那得知具体的病房。
走廊上，伴随着他脚步的逐渐靠近，杨明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就像是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囚徒。
铁一样的事情面前，任何诡变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小鱼儿当面质问，杨明不会否认方艺馨肚子里是他血脉的这一事实。
这一天早晚要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终于走到了病房门口。
杨明深吸了一口，没有任何停滞推门进去。
修罗崩盘的时候，他从没想过逃避。
正玩手机的杨梅听到动静抬头：“哥~你回来啦？”
“怎么就…就你们几个？”杨明愣住了。
屋子里只有青黛杨梅还有病床上已经睡着的方艺馨。
目光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小鱼儿！
“别找了哥，鱼儿姐姐早就走了。”
“走了？”杨明脸色瞬僵：“她就这么走了？”
早走了还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是打算冷处理，告别都省了直接默认分手？
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从来悄无声息。
如果一个女孩子还愿意找你吵找你闹说明她对你还有期待，但如果她一句话不说离开的很干脆很平静，那说明她铁了心要跟你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杨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好的我全都要，怎么可以让鱼儿中途掉队，绝对不行。
“放心吧哥，鱼儿姐姐什么都不知道！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就这您还当海王呢？辣鸡！”
“你说什么？”杨明冲上去揪住杨梅后脖颈子处的校服衣领，跟提溜小猫咪一样半提着她：“死妮子，你耍我？”
“啊~哥你勒死我了！松开！”杨梅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可她哪是杨明的对手。
杨明居高临下横眼盯着她，目光森然冷峻，岿然不动。
“谁耍你了！鱼儿姐姐真的来了而且把艺馨姐姐青黛姐姐堵在房间里了好不好！不行你问青黛姐姐，你自己问！”
见到青黛点头，杨明冷哼道：“赔钱货，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再敢有一个字骗我，今天把你掰开揉碎喽！”
“能不能先松开我？”
“嗯？！”
杨明双眼一瞪，杨梅当时就乖了不少，苦兮兮道：“我说我说！哼~还不是这个医院的领导！
咱爸上回出车祸不是在这住过院么？他认识咱爸又跟鱼儿姐姐的爸爸关系好，爸爸去缴费的时候被看见了，知道咱们两家的关系以为被送进来的是咱妈，所以就给鱼儿姐姐的爸爸打了电话，鱼儿姐姐跟咱妈的关系是知道的，当时就赶过来探望然后把爸妈还有青黛姐姐艺馨姐姐都堵病房了。
还好咱爸机灵，说艺馨姐姐是在咱家养胎的远房表亲，这才帮你躲过一劫，然后鱼儿姐姐呆了一会就离开了，感谢咱爸吧，要不然哥你今天就完了！”
杨明：“…………”
老爸牛逼！
看不出来啊老杨，平时半天闷不出一个响屁，关键时刻一个顶四个，真不戳！
杨明心说看来当海王也不全是我的锅，咱老杨家这门户有基因传授啊！
不对！
杨明怒道：“死妮子！还说不是故意耍我？既然没事儿你给我发那个语音不摆明了耍我？”
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
“我没有啊！Ծ‸Ծ”杨梅委屈的都快哭了：“那个时候我刚收到妈妈给我发的消息，我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刚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后来鱼儿姐姐走了以后青黛姐姐跟老妈跟我说的啊！”
“就算这个你说的通，那我半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忍无可忍的杨明另一只手也动了，撅住杨梅半边脸使劲捏。
“别告诉我你没他看到！刚才进门就看到你在玩手机，就算当时没看到过后不知道给我回一个？还有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接我电话！”
杨明的目光从青黛脸上扫过。
她脸蛋一红，有些难为情的低头。
几个意思？
就在杨明疑惑的时候。
啪！
他后脑勺突然挨了一巴掌。
“松开你妹妹！”
柳素青跟杨建国夫妻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妈，我……”
“啪！让你松开你妹妹听不见？”
“妈！救我！臭哥哥就知道欺负我！亏我还给他报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所以你是狗么？”杨明瞪了眼杨梅。
“妈！您看他！Ծ‸Ծ”
然后，杨明的耳朵就被母亲大人揪住了：“是我让她们都不要接电话的，怎么，你有意见？”
杨明：“……”
“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为什么？你招惹这么多清清白白的傻闺女，良心难道不会痛么？
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还有脸问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当渣男么，为娘的就是要借这个机会让你尝尝水深火热是什么感觉！
飞机上几个小时不好熬吧？
来医院的时候思想斗争了一路吧？
想到小鱼儿知道后爆发的尴尬场面你也会害怕吧？
狗东西，真这么害怕你倒是别做亏心事啊！”
当母亲的还是了解儿子的。
杨明一撅屁股，柳素青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
“好了素青，艺馨还在休息呢，你小点声也少说两句吧。”
“杨建国，你还有脸说话？刚刚骗小鱼儿的时候你很机灵啊，张嘴就来！之前还一直奇怪为什么我能生出这么个狗儿子，原来病根在你这儿啊，上梁不正下梁歪，给我老实交代，在外边你还藏了多少女人！”
老杨：“…………”
就，挺无辜的。
他委屈的看向儿子，慈父的目光看的杨明心里一阵发毛。
仿佛听见他在说：儿子，你现在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了叭？
对准儿子老公连环炮，一长一少跟小学生罚站一样，杨明杨建国父子两再也不敢搭茬。
终于：“行了，咱们都出去吧，让狗儿子跟艺馨单独待会儿。”
刀子嘴豆腐心，嗯，这很柳素青。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杨明跟病床上的方艺馨。
“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没睡。”
“也是难为你了，要把你一只野猴子装在笼子里。”
“还装睡不理我是吧？那我走了。”
就在杨明转身的瞬间：“别~！”
再回头，方艺馨已经睁眼。
“你别走，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你了。”红红的眼眶，眼神怯怯的，还有一点委屈。
金丝猴，笼中雀。
本来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本来还有些严厉的话想要说，看到她这个样子终于还是不忍心。
“没事吧？”
“没事，孩子没事儿，医生说了，不会有危险的。”方艺馨急急道，似乎生怕杨明生气。
“蠢货！我问的是你！”走过去坐在床旁，杨明也是给她气乐了。
伸手号脉，确实无大碍。
青黛的医术没问题的。
“你…你在关心我么？”珠儿低垂，方艺馨的眼泪说话就下来了：“我没事啊，不就是摔一跤嘛，谁还没摔过……”
啪！
杨明给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谁说没事！我警告你方艺馨，等孩子生下来养好了身体你想怎么野怎么野没人管你，但从今天起往后这三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许再乱折腾！”
盯着杨明，方艺馨突然泪水哗啦啦。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你…你只要他不要我么？他生下来你就要赶我走么？”
“你想什么呢！”杨明无奈。
不过妊娠期的女孩本就情绪脆弱复杂，一点点的小事儿都容易崩溃。
这一点作为男人应该包容理解并且用心呵护。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终究舍不得再说重话。
“我没有要赶你走，也不是说只要孩子不要你，在我这你跟孩子从来就没有优劣高低的对比。我刚说的那些话意思是不会去束缚你原本的个性，但你也是快要当妈的人了，该懂点事，在特殊时期稍微控制一下自己，明白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说为了孩子，至少要对你自己负责，挺着个肚子，你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毫无挂碍的野猴子？”
痴痴的看着杨明，方艺馨突然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听话的。”
“真的？”杨明有些意外。
“嗯嗯，真的，你相信我。”
“那就好。”方艺馨人虽然野，但说话还是算话的。
让她枕在肩头，轻抚背脊。
“杨明~”
“嗯？”
方艺馨侧身轻轻搂住了杨明的脖子：“我想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