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
午睡的陈砚观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怎么了？”姜博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突然坐起来的陈砚观：“老陈你怎么哭了？”
抹了把脸，他没说话。
昨晚一夜没睡，中午一合眼，梦里全是王馨瑶。
我们总想赋予告别仪式感，可现实往往一地鸡毛兵荒马乱。
‘失恋’这种感觉是有时差的，往往在滞后的怅然若失间最令人难过。
最痛苦伤神的也绝不是告别的那一瞬间，而是当午夜梦回你真切的意识到那人重要的人就此回不去的时候，丝丝凉意浸润心田侵入骨髓，那触不到的悲凉余味冗长，且得熬！
陈砚观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下意识就翻出了王馨瑶的电话。
现在真的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拨过去。
总不能因为做了个旧梦，就打电话给故人吧。
“老杨说的没错！”
陈砚观翻身起床，叠好被子穿上衣服拿了本书就往外走。
“老陈，下午没课你干什么去？”姜博在后边喊。
“图书馆！”老陈头也不回道。
站在单元楼门口，刺骨的冷风让他下意识的缩脖子。
能来华大，要感谢老杨。
也是到了这里，他的成长远胜以往。
你因为懒而背不下来的书，总有人能背下来。
你觉得难而放弃的题，总有人能攻坚克难想方设法的去弄懂。
你愿意拖到明天的事，总有人在会努力在今天做完……
那么不好意思，你想去的学校也只能别人去，你想要的人生也只能别人过了。
陈砚观深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明白了，对于绝大多数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在这个青春肆意的年纪，考场上的每一寸得失，交换的都是人生。
自己运气好，碰到了老杨。
那么，别人呢？
人这一生，不应该只有爱情，也不应该因为爱情而放弃自己。
“老杨说的没错，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先做好自己！放得下，才可能再次拿起，加油吧骚年！”
我不会再因为喜欢你而卑微，只会因为这份喜欢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没关系，现在或许我还配不上你，但将来，嗯……谁知道呢。
看了眼昏沉沉的天空，陈砚观毅然踏出。
…………
另外一边，杨明已经从中医公会出来。
车上。
“咱们去哪吃饭呀杨小贱？”
“吃饭？刚在里边不是吃过了么？”
沈佩瑜撅着小嘴：“哪有！四位爷爷辈的老先生坐在那都没动筷，我好意思伸手动嘴嘛？你以为谁都跟你杨小贱一样厚脸皮啊！还吃过了！吃的西北风还差不多，本仙女肚子早咕咕叫了。”
“那感情好，错过了夏天的西瓜秋天的奶茶，瑜宝贝你总算没有错过冬天的第一口西北风，要感谢我……嘶！宝贝你咬我手干嘛！痛痛痛~”
“汪汪~！叫你嘴贱，咬死你！快点带我去吃饭，饿坏了本仙女你可赔不起！”
死亡凝视，还怪可爱的。
杨明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开玩笑的啦宝贝，早就订好了位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手脏死了，拿开！”一脸傲娇：“哼！这还差不多，快走~饿死啦！”
说罢，沈佩瑜抽了张纸巾擦掉自己在杨明手上留下的印记。
车子发动的时候。
“杨小贱，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么？”
“当然！”海王的反应速度，脱口而出。
永远要记住，不管你能不能做到，这种时候肯定没有第二个答案。
因为男女朋友亦或者夫妻之间，很多时候彼此的坚定不移是相辅相成的。
“瑜宝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杨明温柔的看了她一眼，手顺着长发轻抚她的脑瓜。
沈佩瑜感觉心里暖暖的，很受用杨明的这种爱抚。
“嘻嘻，没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就问呗。不过我才不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呢，等什么时候我厌倦你了我就偷偷溜掉，去找别的小哥哥。”
杨明笑笑，不以为意道：“你呀，就是傲娇鬼。”
“切~”嘴角遮掩不住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女孩啊，小时候词不达意，长大了却言不由衷。
要是碰上脑子不会拐弯又爱较真的男孩子那就是个悲剧。
好在，杨明是个老海王了。
没关系，允许你骄傲，女孩子嘛，要有点个性。
在中医公会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下午杨明跟沈佩瑜吃了个饭看了场电影就已经将近六点了。
时光虽短，但杨明能在圣诞抽半天陪自己沈佩瑜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她跟心院女生同在一栋宿舍楼，所以在校门就下车了。
“抱抱~
嗯，我走啦杨小贱，拜拜~”沈佩瑜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拜拜~”杨明隔窗挥手。
沈佩瑜走后，杨明并没有急着去接思思，而是把车停在路边，将两侧玻璃和天窗同时打开，以散掉车内关于沈佩瑜的味道。
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味道，对反常的颜色。
思思默许了沈佩瑜的存在不假，但杨明却不能觉得理所应当。
至少在两个女孩没有正式会面真正接受以前，这些细节上自己不能让思思觉得不舒服。
这是他作为一个想要一把抓的海王唯一能做的。
手机突然响了。
杨明一看来电显示，抿嘴笑了。
“瑜宝贝~”
“杨明，我想你了。”电话那头，是沈佩瑜软糯撒娇的声音。
“……”
分开前后不到五分钟。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海王，‘我们不是刚刚才分开’这种蠢话能不说就一定不要说。
“是嘛宝贝儿？有多想，叫声爸爸来听听？”
“…………”
良久。
杨明能听到那头沈佩瑜清浅的呼吸声，但一直没有说话。
终于。
“杨明~”
“在呢宝贝。”
“唔…你知道嘛杨小贱，我有一个习惯，遇到自己很喜欢的书，每翻几页我就习惯性的要看看页码，算算余篇厚度，老担心下一页会不会就是结局，看电影也是，那些我特别爱看的，总会特别在意进度条，担心故事在下一秒就会结束。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总会忍不住担心，怕余生不够。”
审批鳄鱼的声音轻轻浅浅，还有一丝因为紧张而产生的颤抖。
尽管天气很冷，但杨明听到了柔软与温暖。
“杨小贱你在听么？”
“在的宝贝。”杨明温柔道。
“所以你能明白刚刚我为什么会问你那个问题了嘛？
我刚刚就是傲娇，其实那些不是我的心里话不是我想说的。
谢谢你，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谢谢你，给了我坚定不移走下去的勇气。
谢谢你包容我的傲娇。
杨小贱，我爱你，所以不管别人会怎么看我，也不管将来到底如何，我都想永远跟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