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水师的的原有计划是将西荷联军引入苏禄海,在苏禄海中对其打歼灭战。
但是经过前路军的探查,发现苏禄海沿海有着不少的炮台,属于对方的主场。
加上苏禄海像是马尼拉南边的一个水袋样半封闭内海,海域相对狭窄,不利于庞大舰队的变阵以及阵型展开。
因此在前路军探查之后,指挥部决定采用备用计划,在大明南海海域进行决战。
这里接近赤道无风带,风平浪静,不利于帆船航行,对双方战斗都不利,但是对于用蒸汽作为辅助动力的两艘覆铁甲炮舰而言,则是类似于buff一样的存在。
在这里,两艘蒸汽快速炮舰可以充分发挥速度优势,对西荷联军进行骚扰,扰乱其队形。
其余的各舰,则按照原来的战斗计划进行战斗。
由于风速慢,双方舰队交错的时候时间会有一定延长,因此每个回合双方都将倾泻比以往更多的火力,而且因为船只颠簸幅度小,打的也更精准,命中率更高。
上午十点钟左右,两艘快速铁甲炮舰率先追上了前方的西荷联军,同时西荷联军也发现了追上来的明军炮舰,留下了一支五条船的舰队对快速炮舰进行拦截。
与此同时,南部海域也同时出现了一大片白帆,大明北港大同水师主力也到了。
普特曼斯和塔波拉这时才醒悟,他们中计了!
如今无论前后都有明军战舰,他们已经被夹击!
“狡猾的东方人!”加里曼大怒,抽出手铳往海中放了一枪。
他又想起来当年在北港尖山被李祥宝俘虏的屈辱,今天的一幕,和当年又何其相似。
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再次被俘虏的时候李祥宝脸上嘲弄的表情。
这一刻,他恨不得当场饮弹自尽。
“各舰满速向前!呈单纵队,撞上去!”
加里曼几乎是用吼的下命令。
塔波拉面色苍白的看着前后的明军战舰,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或许会成为第一个被东方人俘虏的吕宋都督。
而在普特曼斯指挥下,荷兰舰队同样变成单纵队,和西班牙舰队同时满速冲向了明军战舰。
他已经看到身后追来的两艘古怪炮舰,那冒着黑烟的铁甲舰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敌舰三十三艘,呈双纵队向我方而来!”
瞭望手大声报告着海面上的情况。
上午十点,天空碧空如洗,海面风平浪静,一艘艘战舰扯着有气无力的船帆向对面冲去,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或恐惧或紧张的神色。
施大瑄在望远镜里看了看西荷联军的舰队,下令道:“继续保持双纵队接近敌舰,行进过程中逐渐变为横队!”
“各舰队旗舰位于中央,其余各舰分布旗舰左右,总攻之后指挥下放各船营长!”
日月战旗升起,鼓声如天边的闷雷声,17世纪东亚地区最大的一场大海战,开始了。
同时,原本的前路军也排开了阵型,同样双纵队变为横队,呈楔形阵型将西荷联军半包围在了中央。
等到主力开火,他们就跟着开炮。
“左偏三十五度,仰角二十五,预备——”
“左偏三十二度,仰角二十三,预备——”
“右偏二十四度,仰角十九,预备——”
……
接近到射程之后,大同水师主力舰队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指令声,各舰水师官兵开始根据小队长的命令调整射击角度,瞄准一里之外还在不断接近的西荷联军。
葡萄牙舰队同样被编入了主力舰队中,他们也根据标尺调整好了射击角度,瞄准了远处的敌舰。
“放——”
施大瑄挥手下了命令,李祥宝和李宓、孙效猷等人站在甲板上,举着望远镜观战。
一千余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一片炮弹弹雨落入了对方阵营。
与此同时,西荷联军也发出了几发炮弹,但是他们匆匆变为横队迎战,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队形。
迎战的颇为被动,仓促之下,只打出了几百发炮弹,而且许多发射时没有调整好角度,甚至误伤到了友军。
“轰轰轰——”
海面上一阵阵爆炸声响起,爆炸激起的水花炸起数十米,在西荷联军阵营里下了好一场大雨。
同时,他们许多战舰被击中,炮弹打进船里,随即发生爆炸,有个别弹药库被引燃,瞬间化成一片火海。
而没有被引燃弹药库的,也可以说损失惨重,甲板被炸出一个大洞,被炸开吃水线以下甲板的,则惊恐的眼睁睁看着战船被海水沉没。
他们也随着沉入海水之中。
许多落水的士兵抱着木板漂在水中,但随即就被后面的联军战船碾过。
齐射只有一次,之后便是各舰自由攻击,于是数十艘战舰呈一个不太规则的半弧形向西荷联军包围而去,海面上硝烟弥漫,炮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两艘快速炮舰则仗着速度优势,穿梭在西荷联军边缘,时不时把数十发炮弹抛洒到西荷联军阵营当中。
两个小时后,西荷联军的战舰几乎无一幸存,海面上一片呼救的声音。
落水的西班牙士兵和荷兰士兵抱着木板漂浮在海面上,期望那些明军战舰会伸出援助之手把他们救走,也希望那些早早逃走的己方战舰能够回来把他们救走。
“大人,我们要不要继续向海中发射炮弹?”郑芝虎目光冷冽的看着李祥宝。
“往海中发射炮弹?为何?”李祥宝挑眉。
郑芝虎冷冷道:“红毛番犯我大明海疆多次,烧杀抢掠,死有余辜,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郑芝龙斥道:“芝虎,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大明官军,不是海盗!怎么能做这种匪寇之事?”
“官军?”郑芝虎冷笑:“大哥,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官军了吧?穿上官军的皮,咱也是贼!你说是不是,李——大——人——”
郑芝虎将最后三个字拖得很长,杨六和杨七兄弟出现在他身后,这两位早就被排挤出大同社大权之外的初始社员此刻看向李祥宝的目光中充满着不善。
“闭嘴!你给我滚下去!”
郑芝龙听到自己亲弟弟的话,脸色大变,怒火几乎将他点燃。
“大哥,你确定胳膊肘要往外拐吗?我就想问问,这大同社,究竟是姓李,还是姓郑?你究竟是我的兄弟,还是李大人的兄弟?”
郑芝虎退后两步,手握到了刀柄上。
这个动作引起了众人警觉,李祥宝瞬间被执勤队队员护到了身后,一阵拔刀声传来,郑芝虎和杨六杨七三人瞬间被包围在了中间。
一杆杆火铳对准了三人,只要他们敢动,火铳就会毫不留情的开火。
“住手!”
郑芝龙急的大吼,想要闯进包围护住自己弟弟。那些执勤队队员看了郑芝龙一眼,放他进去了。
郑芝龙拉住郑芝虎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去说!现在你是大同军的军人,履行你军人的任务!”
郑芝虎冷哼了一声,挑衅的目光在李祥宝身上扫过,最终把手从刀柄上放了下来。
三人走了,始终不说话的李祥宝道:“立即将所有海面幸存人员救上来,押回北港,听候发落!”
这些人都是俘虏,可是能换一大笔钱的。
而且里面没准就有西班牙和东印度公司的高级指挥官,更值钱。
这一场仗花了不少钱,正好可以通过俘虏回回血。
同时,这也是对东印度公司和西班牙表态。
这些俘虏来到北港不会受到任何的虐待,还会有吃有喝,因此这些人回去之后必然不再愿意和大明为敌。
西班牙王国和东印度公司也就知道,只要老老实实当大同社的狗,还是有饭吃,而且活的很好的。
台阶李祥宝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就看他们准不准备下了。
收拢舰队之后,明葡联军北上返回大明。
葡萄牙方面,李祥宝给了他们一部分俘虏作为补偿。
到时候就让葡萄牙自己问西班牙和东印度公司讨要赎金。
至于荷兰总督普特曼斯和西班牙吕宋都督塔波拉,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后来的大同实录中记载,南海一役,两督不知所踪。
从此,他们的行踪成了谜。
而东印度公司和西班牙曾经牢牢掌握在手里的香料贸易,也顺理成章的被明商贸易公司接手。
整个南洋地区所有贸易,几乎被明商贸易公司一家垄断,世界上的白银源源不断的从欧洲、乃至美洲流入大明,整个世界的局势,在发生着惊人而不可改变的变化。
大同军回去之后,除了战后的几天休息,立即就投入到了新一轮的练兵之中。己巳之变李祥宝不确定会不会按照原来的历史时刻到来,但他知道,只要皇太极不死,便一定会入关。
这是一次千古难遇的良机,抓住了,李祥宝立刻便能够成为大明风起云涌的几个名字之一。
辽东,至少辽南四卫,必定会掌握在大同社手里。
有了辽南土地,大同社就在北方有了据点,便可以辽南为基地,继续解放更多的土地和人民,让大同的天下扩散到更多的地方。
第二更,都是三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