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黛情绪渐趋平静,她们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牵住他的大手往前走,“咱们先离开这儿。”
但他站着没动,天旋地转之间,她就被抵在墙壁和男人的胸膛中间。
“有人来了。”祁衍的头抵在她的肩颈处,黑暗里,眸子漆黑。
山黛当即噤声,安静地待在他怀里,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她的鼻尖,让人不由放松。
脚步声渐远,她等着祁衍放开她,但他却依旧紧紧扣着她的腰,身体不能移动半分,她有些气闷,伸手推了推,“我们走吧。”
这时,祁衍才松手,跟在她身后,晦暗的眸子紧盯着她的后脑勺。
两人隔得不远不近,但山黛却总觉得背后发凉,犹豫半晌,退到后面一把牵住祁衍的手,她手指慢慢往里钻,慢慢观察他的反应,见他不排斥,才十指相扣。
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山黛红了脸,但夜色里也看不清,她只觉得脸烧得慌,心里也咕噜噜冒泡泡。
他的指腹并不粗糙,握着凉凉的,也抚平了她的几分燥热。
寨子前门的火势渐小,但吵闹声依旧,山黛和祁衍藏在一个酒缸后,悄悄离开。
寨子位于山上,夜里漆黑,下山的路崎岖,山黛不小心踩到石块,扭了脚,好在和祁衍牵着,她被牢牢拉住,没有扑到石块尖锐的棱角上。
山黛正欲忍痛继续下山,但被祁衍拉住,“你受伤了。”
“不碍事。”死了的山匪头子迟早会被发现,到时被他们追来,想跑可就难了。
“你受伤了。”祁衍拉着她,没动。
山黛转头对上他沉静的眼睛,妥协了,“那咱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随便处理一下。
祁衍看了眼周围,牵着她往一侧走去,那里立着一个巨大的岩石,她们便躲在背面。
一坐下,她的腿腕儿就被捏住,面前坐着的男人撩起她额裙摆,凑近观察着她的脚腕,白嫩的脚踝上已经红了一圈,再过些时间,便会肿起来。
神色认真地按揉她的脚踝,力道合适,不轻不重,微微的酸胀疼痛感,但尚能忍受,山黛就这么被抬着脚腕,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撑着地面,手指陷入沙土里。
祁衍动作不小心重了,山黛咬咬牙,实在没忍住,泄出一声轻吟。
握住她脚踝的手一顿,男人抬头,瞧着她。
眸子幽深如渊。
他敛下眸,轻声道:“我会轻些。”
“嗯。”
确实更轻了,但感觉却并不太妙,像是挠痒痒,她很想将腿收回,干脆别过眼,牢牢抓住地面的野草。
她开始想些有的没的转移注意力,不免想到要和祁衍睡觉修复灵魂的事,她得更主动了,总得让祁衍知道她的心思才行。
此时花前月下,气氛正浓,再合适不过。
她想着该怎么开头。
思量半晌,她试探地问:“大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男人的按揉的动作未停,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唇角微掀,嗓音低沉温润,“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挺好奇的。”
“那么,你有心悦之人?”
问题丢到山黛这儿,她郑重地道:“有。”
“谁?”
见她神色犹豫,祁衍眼帘压低,“你那月哥哥?”
“不是!”
山黛赶紧表明自己的心意,“是你!”
祁衍这回有了反应,狭长眸子微眯,神色说不出地怪异。
“我?”
山黛郑重点头。
男人倏然笑了,按住她脚腕的手指陡然用力,她喜欢的,不过是这幅皮囊。
“为什么?”放开她的脚腕,逼近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山黛没料到他会问原因,喜欢一个人要什么原因,她想了想,道:“大师兄丰神俊朗,温柔体贴,我自然喜欢的。”
果然。
不过,他也挺喜欢她这幅皮囊。
正好。
祁衍噙着笑,“这样啊……”
“我也挺喜欢你的。”
山黛不知道这个喜欢,是加了引号的。
她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你说你也喜欢我?”
见面前的男人莞尔并不否认,脑子里像是突然炸开了烟花。
沉浸在他方才的话语里,久久不能回神。
祁衍竟然喜欢她?那她完成任务岂不是指日可待?
山黛此刻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别开眼躲避祁衍的视线。
那么接下来,她该说什么,做什么?
祁衍瞧着小脸变幻的山黛,低低地笑了,倾身再次捏住她的脚腕,轻轻揉动。
正在思索的山黛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踹,脚丫子就蹬到了他的脸上。
“抱……抱歉!”她收回自己的脚,曲腿抱着,身体僵硬至极。
“无事。”祁衍眉眼的浅淡笑意并未散去,声音清雅缱绻。
身体红成虾米的山黛正欲说话,他却突然倾身而来,食指压住她的红唇,“嘘,有人来了。”
原来是山匪察觉异样找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渐近,山黛不敢再说话,等着那些人离去,但脚步声越发近了,似乎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神经高度紧绷,她下意识从发髻上拔出银簪,做好防御准备。
眼睛里有紧张,也有不安和惊恐。
和上次一样。
有趣极了。
真美啊,好想把这双眼睛挖出来。
祁衍在心中低叹,诡异神色掩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察觉到异样的山黛启唇,想开口说话,但祁衍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一张开,指尖便滑入,她紧张下立即闭拢,倒像是含着他的手指。
山黛着实没想到这种事情都会有来有往。
头往后仰,待抵到石壁,手指都未拿开。
舌尖被什么微微下压,她神色一怔,脑子一片空白。
终于收回手指的祁衍淡声道:“失礼了。”
可脸上却并未有丝毫觉得抱歉的地方。
原来,被含住的感觉是这般,温热柔软,比她的脖颈还要绵软,而牙齿却是尖利的,仿佛随时都会将手指咬断,鲜血淋漓,奇异的触感让他意犹未尽,恨不得再次伸进去。
祁衍低垂着眸,眸色幽深。
这个称心的玩物说喜欢他,既如此,那便只能是他的。
只希望,她这张小嘴,没说谎,若是欺骗了他,那……
就由他亲手缝了这张骗人的小嘴吧,用烧红的铁钩子刺穿皮肉,一点一点地缝。
总能让她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