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山终年覆着一抹白, 像是剑修的剑中势不可挡的杀意。
这里是归一宗灵脉的核心之处,亦是最寒之处。
林织和元止带着树带着酒到了元止的洞府前,洞府虽然在崖壁上, 但往前延伸率一个小平台,可以在这里种树。
元止用剑刨了个坑, 并未运用灵气, 就这么把树结结实实插了下去,那五人高的树木宽阔,于他而言却格外轻松。
林织在他填土时, 将手掌贴在了树干上, 掌心溢出精纯的木灵气, 随着树干不断往根茎而去, 帮助树木在此扎根。
只是无间山还是太冷了些, 这树虽然算不上娇气, 但也经不住苦寒, 只要林织收回灵气, 树木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凋零败落。
倒是可以通过改变这个树的品种, 将无间山的树的部分特征嫁接融合在这棵树上, 但这棵树的外表说不定会发生变化。
元止就是因为这棵树的树皮纹理才把它带回来,如果更改了,元止或许不会失落,但树的意义也消减了些。
林织想了想,在元止把土全部埋好前, 将千心花的一根枝干放入泥土中,进行催熟。
千心花的枝干快速生长,因为只是枝干不是种子,它无法分裂新的根系, 而是如同藤蔓一般,攀爬上粗壮的树干,一圈一圈缠绕,宛若某种绞杀植物。
林织将它们的根系扭曲在一起,让千心花源源不断地为树木提供养分和灵气,树木则为千心藤提供居所和延展空间。
由此,它们从看似单方面的掠夺寄生,变成了共生关系。
“师兄,它能开出千心花吗?”
元止的手指在千心藤上轻轻抚过,千心花是杀人花,它分出来的根系自然也是杀人藤,但元止摸的小心,似乎怕把它给碰坏了,望着林织的眼里有着期待。
面对外界的触碰,千心藤显得无比乖驯,一是听从于主人的命令,主人木灵气所亲近的人,它自然也亲近,二是生物面对危险的本能,这不是它能贸然吞噬的猎物,自然十分安静。
“我需要时常来养育一番,过些时日应当就可以了。”
林织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还得让它们再长长。
这对元止来说就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还能借此机会经常看见师兄。
看着眼前不掩欢喜的少年眼眸,再看剑修墨发间由他所雕刻的千心花簪,以及洞府前驻扎的千心藤,让林织有着自己完全把控元止的满足,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师弟洞府内可有蒲团,这酒可还没喝完。”
林织晃了晃手上的酒酿,笑眼盈盈。
元止急切地就要往洞府里去,忽然脚步一顿,想到自己除了一个蒲团空荡荡的居所,难得有些窘迫。
他强装镇定道:“席地对饮有些不便,师兄且等等。”
元止御风直上,从山边用剑削了一块石头,以剑气进行打磨。
不多时,树下便多了一张石桌,两个石凳。
林织了然,元止洞府里肯定连两个蒲团都没有。
说起来,他和元止的家底都很单薄,不过有人倒是很富有。
林织想起那处处锦绣,华美精致的洞府,不经意间朝着那个方向遥遥望了一眼。
不小心捕捉到宿主心声的01思考了两秒坚定地站在了宿主这边,拿大老公的钱去养小老公怎么能说过分呢,这俩是不是一个人,你就说是不是吧!
既然是,那么宿主对自家人好怎么了,这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然后织了件羊毛衫穿回去吗,没差。
单单喝酒未免没滋没味,林织还从储物袋里拿了两碟灵食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些原材料都是药峰的灵植,林织托云雾山上较为有烹饪天赋的弟子制成,作为答谢,他指导了对方灵气的用法。
元止看着身前的师兄,喝着甜甜的酒,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团又轻又软的云中。
林织撑着面颊,看着元止的面庞满满带上红意。
元止的眉毛浓黑,眼眸也如同黑曜石,鼻梁高,唇不厚不薄,是极为锋利英气的长相,但因为他才成年,五官仍然带着些青涩稚嫩的痕迹,将他的与生俱来的压迫力柔和,像是已经具备獠牙和利爪的少狼王。
在他因为醉酒而微微迷茫时,会伤人的利爪也被收进厚实的肉垫里,看起来像是可爱的犬科动物。
“师兄,你怎么在晃?”
元止有些不解,伸手抓住了林织的衣袖,似乎要帮他维持平衡。
“师弟,你喝醉了,还好是在你洞府前,我扶你去休息。”
林织的面上带着些好笑的无奈,起身站在了元止身边,将手递在他面前让他借力。
林织自然是有意的,修真域的灵酒多半不会醉人,除了微弱灵力和舌尖滋味外,不会有任何影响。
醉人的酒自然也有,但那需要漫长的时间和高超的酿酒技术,也算是奇珍,但林织不需要这么麻烦,他身负木灵根,也明白蒸馏萃取,酿造让人喝醉的酒不难。
今天这一出自然是他在元止去苍海境之前就计划好的事,如今更可以利用。
他因为和喝醉酒的师弟接触,而引得情毒再发,只得再度向师叔求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
石凳上,元止的思绪越发迟缓。
他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白皙纤长的手,伸手握住。
林织正想将他扶起来,却不料天旋地转,他忽地被压在了石桌上。
所幸他先前就将吃完的碟子收回,只是酒壶还未收进,随着晃动滚落到了石桌的边缘。
“师兄,真的不要再晃了,我有点晕。”
元止呢喃,呼吸落在了林织的面颊上,眼中一片茫茫。
少年的身材高大,无间山虽冷,他的体温却格外高热。
林织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抬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面颊,语气带着些纵容的温和:“元止,是你醉了。”
元止因面上温度略低的手心感觉到了舒服,抬手覆盖了林织的手背,用面颊又蹭了几下。
“师兄,我可以亲吗,就像之前那样。”
元止想要便问了,若是师兄还是摇头也没事,他下次再问就好。
若是不问,怎么知道师兄什么时候会答应。
被师弟以下犯上的青年似乎在思量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师弟,你该休息……”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停在了唇边。
元止的轻咬着林织的锁骨,犬齿细细碾磨过白皙轻薄的表皮,自下而上的,亲过脖颈,留下一个个痕迹。
少年没有章法的急切贴近,含住了师兄温软的唇。
在石桌边缘酒壶终究还是摔落在地,饮用它的酒客显然已经品尝到了让他更加目眩神迷的甘甜滋味,以至于它做陪衬也不够格了。
林织被亲的动了情,自然也感觉到了腹部痕迹的滚烫。
果然,这麻烦的情毒,只要在他有想法或者有他人的灵气撞入他身体时,就会立刻发作。
不知不觉衣衫依旧有些散乱了,林织被完全抱在了桌上,于无间山忽地落下的雪间,看见了剑尊病弱清俊的眉眼。
剑尊司掌无间山,这地界内发生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神识。
在此时此刻,他终究是忍不住现身了。
林织藏匿起眼底的笑意,他还以为他要亲自前去。
林织撑着手坐起,面上故作几许惊慌与难堪。
毕竟他可是当着师叔的面和他的亲传弟子厮混,更别说他明知自己身负咒术。
“随我来。”
庭砚看着青年泛着不正常红意的面庞因他的到来而苍白了些,并没有出声斥责,只是向来平和的眼眸宛若寒潭,不见波澜。
醉酒的元止已经失去了意识,林织知道这是庭砚的手笔,他让元止在桌上趴好,拢着衣衫匆匆跟着庭砚离开,还不忘回头用木灵气在元止的周身覆上一层结界,隔绝飘落的雪。
一时间山峰的狂风呼啸到声音尖锐,大雪飘扬落下,又让温度低了几分。
一踏进庭砚的洞府,外边的冷意便被隔绝了。
“师叔,弟子知错。”
林织低头认错,按照弟子礼,他要是认错,恐怕得跪下,不过林织也没有这么全情投入,床上跪趴便就得了,其他时候倒没必要。
庭砚转身,看着连声音都不自觉发颤的青年,望着他泛着淡粉的耳垂,轻轻垂眸。
“去玉床上。”
庭砚运起灵气布阵,内府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掩唇轻咳了两声。
青年似乎是被他的咳声惊醒,走到了床边。
庭砚提醒:“衣衫。”
“我已寻到了解咒之法,无需担心,只是步骤繁琐,需要时时祓除。”
庭砚并不提自己看见了什么,也不说这咒为何又起,只是平和又冷淡地说着解法。
林织的神智还算清醒,心里有些诧异。
找到了解除情毒的办法?可是柳碎青不是说此咒无解,除非脱胎换骨换魂重生么?
不过能解倒也是好事,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到时候怕是不需要外界刺激情毒也会频繁发作,早点解除祸患也好。
他倒也不担心祛除了情毒要怎么在他们之前周旋,这东西也不过是为他的计划添了点香艳的趣味,又不是主要的手段。
于是他道:“多谢师叔。”
这声道谢并未掺杂水分,可谓真心实意,比演出来的情绪更加诚挚。
庭砚见他欢喜,默默不言。
林织解了衣袍躺在了暖玉床上,腹部的赤月颜色绯红,弯弯的月牙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
庭砚的手掌按在了上方,注入着灵力,催动因咒术而生的淡粉色灵气充盈,而后再进行抽取。
青年的肌肤带着绵软弹性,仿若上等宣纸,在灵气催动下,脖颈下的红痕越发明显。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