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兵部尚书家里,潇潇就发现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小厮领着她到了偏厅,待了许就,却迟迟不见人来,也不上茶,就让她干等着。她索性也不坐着,一会翻翻他们家长势喜人的文竹,一会看看挂着的字画,自得其乐。
等了半天,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来者竟然不是月涟漪,反而是她丈夫兵部尚书薛洪。
“大人”潇潇边作揖,边观察。他50岁上下,长着一张浩然正气的脸,莫名像自己老爹。
“夫人说钱老板在优伶间交友广泛。”尚书自己一屁股坐在主人位,也不让潇潇最下,直接开讲。
潇潇心中腹诽这个大官缺少礼貌,但站着恭敬回话,:“是,布庄布料大多么卖给了这些人。”
兵部尚不说话了,小厮给他端了杯茶,他吹了吹热气,喝了口茶,突然发难“把她给我拿下。”
只见两个小厮上来,一左一右擒住了她,逼她跪下。
潇潇眼低满是笑意,直视上座,“为何拿下在下?”
兵部尚书胸有成竹:“传言京城有人在优伶间收买情报,可是你?”
潇潇带着戏谑的笑容:“听尊夫人说的?您可知夫人卖了我很多情报呢!”
他丢下一盏茶碗,摔得粉碎说:“速速招来!”
潇潇不理他,只看她眯起眼睛,正色说道:“听说您和原配感情虽不甚笃,却也相敬如宾,为何要娶一个歌妓?就算要娶,大可不必费尽周折娶个半老徐娘,娶个无名的小美人当妾侍,保住了名声,又享艳福,岂不美哉?”
“住口!”他青筋直跳。“不要侮辱我的感情。”
潇潇看了他一眼,笑了“听说大人年少成名,30岁便成了兵部尚书,然而50岁了未有令人印象深刻之举,百姓都说这是个书呆子,惯会照本宣科,没有真材实料。”
兵部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少嚣张。”
潇潇接着说:“您娶月涟漪,不是就和在下一个目的吗?您也想要情报!”
“掌嘴”兵部尚书怒了。
潇潇顿时怂了,“别!”
只听清脆的两个巴掌声,潇潇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兵部尚书脸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你的情报都卖给了谁?”
潇潇笑了,血液沸腾,表演高潮到了。
她理了理撒乱的鬓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卖给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其实大人并非缺少才干,而是整个朝堂都是宰相的一言堂,而您却不是他的同党,甚至连大多下属也不在您的掌控之内,可怜您想做什么却都被束缚了手脚。这次娶月涟漪就是想从中挖出一些宰相的猛料,好去参他一本。”
尚书惊奇,从座位上走下来,踩到碎瓷片也没注意“你是如何看的?”
潇潇见大鱼上钩,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此计不可行。朝堂上都是宰相的党羽,到时候即使您说动皇上,恐怕也面临半朝给他作保的窘境。”
“姑娘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
潇潇思考了一会,“首先得从内部瓦解他们,我听说丞相门生无数,但最为看重的还是族人,两方一直有摩擦,若是让他们自己…”
潇潇停顿,看了一下兵部尚书思索的神情,继续道:“其次便是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比如说四皇子,南安王独孤庆。”
南安王在北国有赫赫军功,宰相支持太子,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将他派往最难打的前线,朝中形势对于他也是很不利。
潇潇继续道:“在下是南安王的探子。若您同意,小人愿为您和主上牵线。”
兵部尚书一时间显得很激动,貌似是有点动心了。
正在这时,月涟漪的丫头冒出来了,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只见表情渐渐冷了:“你有何证据?空口无凭。”
潇潇早料到需要证据,“此印为证”,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递上半枚玉佩。
兵部尚书看了看那枚玉佩,上面写着南安的字裕瑞,笑着说,“半块玉佩罢了,难道就不能是仿的”说着把玉佩递给了小厮,让他去南安王府求证。
潇潇哪里是南安王的人,这一求证,岂不是断送了她的性命?
不过,她不慌不忙,开始料理月涟漪:“尚书大人,您可知尊夫人是何人?”
尚书满脸自豪:“她不是我北朝燕京第一的歌姬么?”
潇潇引导他:“若是个简单的歌姬为何今日又要把这等隐秘事抖出来?”
兵部尚书面怀柔情,望了一眼内院:“她自是为了我的前途!”
潇潇:“若是为您的前途,大可不必费周折,直接抖官员猛料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宰相的人,抓我毫无用处。”
兵部尚书陷入沉思。
月涟漪的小丫头又从内院溜出来,准备给尚书递话。
潇潇突然立起身,指着小丫头鼻子大骂“告诉你主子,有本事告密,就没本事当面对质吗?叫她出来!”
小丫头一时楞住,只见月涟漪摇着扇子,穿着前几天刚买的月白织锦,从内堂踱步而出:“好久不见,钱老板,我说你买我情报可有假?”
潇潇笑道:“不错,我是南安王的探子,代表主子买你几句话可有犯法?可不是我泄的秘!要犯法也是你犯法!”
月涟漪不能泄露自己是南国的探子,一时之间无法揭露潇潇,只对尚书说“夫君,且看她的玉佩是不是南安王府的!”
正在这时,小厮从南安王府归来,不但带回了一枚完整的玉佩,还带回了南安王的亲笔手信,只有四字:“确为南安王府人!”
月涟漪看着这四个字,满眼惊奇,脸色却不变。兵部尚书让丫头把她带下去,随后亲自扶起了潇潇:“姑娘,老朽就仰仗你了。”
潇潇带着胜利的笑容:“必不负所托。还望好好想想尊夫人为何这么做吧?”
同一天,老张打开了信,里面就只有四个字,“关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