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团长胡斯,打开灌满沙子棉布的龙骑士面甲,一层泥水从头顶糊过他的脸,直奔嘴巴里去。
甩了几下脖子,嗯,幸好没断。随即恶心至极地,吐了几口泥巴出来。
这里是什么方向?
团长胡斯恨死这突如其来的尘雾,明明现在都已经,快到下午四点,阳光理应狠狠地,洒向自己的时候,却分不清东西南北。
简直比喝醉的时候还难受,喝了勃艮第红酒,至少你不需要看方向。
在河床中间,只要想办法寻找到一条横跨两岸的东西,那便可以清晰自己在桥的什么方位了。
身上沉得半死的龙骑士礼仪凯甲,质量还是杠杠的!全靠刚才后勤兵团的赌友安排,或许这也是主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答应用五箱法定产区的葡萄酒,换来一套压箱货,才有胆量一试这疯狂的“单兵救援”行动。
扔掉身上的礼仪铠甲,脱掉身上防洪沙袋,这些临时编成的“救生衣”。
感叹还是做个雇佣兵,要比骑士轻松舒服。
要不是下来救副官布特维尔他们,团长胡斯其实还挺享受,在尘雾中悠闲地仰泳一番。
可惜还没到退休的时候。
洗了洗一把脸,水流向左十点钟方向,那也就是说,牛比利斯山脉在自己右侧。
那么护城桥,即将会出现在左手边。
“铛铛”两下,发动起脚甲的喷气推进器,趁没泡多少河水之前,能够凑活用着的时候,背着自己刚认识的肯塔基来福长枪兄弟,赶紧靠岸要紧。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
身为神圣罗马帝国炮兵团长,一生打出去的炮弹无数,但作为炮弹被打出去,还是人生初体验。
除非日后能遇到,旗鼓相当的难缠对手,否则暂时不希望把“炮弹人”这种地狱模式,放在赌桌上。
水流之上,隐约听到桥上有人活动的声音。
玩笑归玩笑,该工作的时候要认真专注。
这是雇佣兵生涯中,能当上团长的原因之一。
团长决定要送给不速之客的魁首,一份见面礼,随即左手的重凯一把扣住桥墩,爬上了河堤。
团长做事从来没有计划,同时也不需要计划,因为只要足够快!问题便能够解决至少一半。
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速度。
这也是雇佣兵生涯中,能当上团长的原因之一。
射人先射头,射车先射轮,这个见面礼必须要让魁首,这一辈子都毕生难忘。
优先解决,把能操控局面的魁首,接下来越乱就越容易解决。
乱跑的兵不用瞄准,只需打爆那位冷静不动的,首领脑袋就行了。
因为有能力控制局面的人,多数是处事冷静的人,而这种人在散乱集体无意识的人群中,对比最鲜明。
团长在雇佣兵生涯中,深谙此道。
现在就需要引出,这个冷静的人出来。
“何人?”桥上传来了那个贵族老先生的声音。
在一片怪异非常的尘雾中,团长胡斯此时,躲在桥头堡的位置,老贵族侧首的一问,瞬间危险地暴露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做得好!以自己身体制造出来的破绽,引出了敌手,也一同露出他的破绽,这条大鱼咬钩了!
为了进一步激怒对方,扰乱他的心智。
需要以一种自己胜券在握的,强者姿态降临,给他们造成一种压力。
一种哪怕可以反应得过来,你也不敢做出反应的,心理压力。
“个个笑我太狂…”特意选择唱歌,来让这场偷袭,升华成为一场“决斗”。
“噼啪!”一声,不愧是滑膛式肯塔基来福长步枪!较小的后座力缓冲,连一位淑女也能很优雅地掰火。
“咔嚓!”丝般顺滑的后装弹药上膛,可以让一名绅士,优雅地站在原地,不用担心跪下弄脏裤子,快速装弹。
“噼啪!咔嚓!噼啪!咔嚓!”尽管有1.7米长,但重量丝毫不影响,一位身穿重甲的骑士,多次的连续开火。
4.8口径的子弹,第一枪打穿双开门车厢里面,右排后座,魁首大公的位置;
第二枪随即打穿左边,马车夫的位置;
第三枪打歪了,只是从打中前轮的车轴,轮子并没有打中掉下来;
第四枪打翻突出的车头,一个特别抢眼的金属盖子,里面貌似渗出一点粘液,炼金术士那群疯子最喜欢这类腐败的粘液;
最后一枪,则是看到盖子打烂以后,里面有一根特别粗大的大铜管,连接着一个造工别树一格,更像是有种机器的核心零部件。
这回真是好奇害死猫了。
自信的团长胡斯,坚信在自己的弹道赌博中,一直可以打烂螺丝,而不破坏机器装置本身。
只是没想到,就在这台奇怪的马车厢里,怎么会有炼金术士的臭粘液呢?!
原本只想来个措手不及的袭击,把车厢里,操控那位贵族老先生的幕后黑手,一举歼灭,然后拿回赎金。
没想到车厢里竟然还有“同归于尽”的自爆装置设备。
万万没想到敌方,居然留有这一手的团长胡斯,也顾不得自己身后红衣老贵族了的安危了,立马扑向桥头堡后方作为缓冲掩体。
毕竟要留下自己狗命,才有机会考虑赎金的事,否则就只有考虑自己后事的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