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醒来时已然是傍晚,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满桌的狼藉。
林冲挣扎地站起来叫陆谦,没有应。
正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小伙计,问林冲有什么吩咐。
林冲问陆谦和马主簿在哪里。
小伙计一头雾水,“马主簿?谁是马主簿呀?没见什么马主簿来我们这里呀。”
林冲心底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又问小伙计,“那陆谦呢?”
“陆大人早走了。”
林冲暗叫了声,“不好!”调头就往外走。
回到府里,茗烟等人见他一个人回来了,有些愣,茗烟问:“爷,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二姨娘呢?”
“二姨娘,她去找我了?”
“是啊,陆大人下午来的,说您喝醉了,要二姨娘服侍,还非让二姨娘一个人去,我就让轿夫抬了二姨娘去了。”
“没脑子的混账东西!”林冲气得一脚把茗烟踢翻在地,回过头大喊,“岳飞!岳飞!”
岳飞闻声从门房里出来,“爷,干什么?”
“抄家伙,带人去陆谦家!”
岳飞回身去拿上家伙,又叫了几个家丁。
茗烟从一个家丁的手里抢过一把刀,恨恨地说:“我也去,我要亲手宰了陆谦那个王八蛋!”
林冲骑着赛风驹带着这些人杀向陆谦的家。
陆谦的家在西宁街的一处小宅子,茗烟跑在最前面,见院门关上,他冲上去没命地敲门。
一个中年汉子打开门露出半张脸,见一伙人拿着刀枪气势汹汹的,怕得半死,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找谁呀?”
林冲不容他多说,跳下马,上前一脚踢开院门,带着一众人冲了进去。
那个中年汉子在后面紧跟着,“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这里可是陆虞的家,你们这是犯王法的。”
林冲猛地回过头,一把抓住这个中年汉子的脖领子,把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赤红着双眼吼道:“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今天来就是要找陆谦的,快说,他在哪里?”
中年汉子连连摇头,“我们爷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们也正在找他。”
林冲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带着众人冲了进去。
陆谦的家很小,林冲带人各处找了个遍,宅子里的女人只有陆谦的老婆和一个小丫鬟,并没见到李师师。
林冲安排了一个家丁在这里守着,自己带着众人冲出陆家,满城地寻找。
一直找了一夜,几乎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了,也没找到李师师的踪影,更没见到陆谦。
林冲只得在各处安插了几个家丁,让岳飞带着他们继续找,自己带着茗烟回了家。
岳飞正带着几个家丁往前走,突然看见韩世忠从对面走过来。
韩世忠远远得就喊,“岳老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岳飞闷闷地说了声:“找人!”
韩世忠走到近前,小声地问:“你是不是要找你们府上的一位夫人呀?”
岳飞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韩世忠向他使了个眼色,“岳老弟,借一步说话。”拉着岳飞来到一个僻静处,四下看了看,小声地说:“老弟,我告诉你,你们家那位夫人被陆谦那厮给拐到我们老爷府里了。”
岳飞一听这话,转身就要走。
韩世忠一把拉住他,“老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当然到胡府上去要人啦!”
韩世忠苦笑,“老弟,侍郎府是你想进就进得去的吗?再说了,胡侍郎和你们府上的那位夫人现在也不在汴梁,你去了也没用。”
“他们去哪儿了?”
“胡侍郎已经连夜带着你们那位夫人去了西京,你要是想找得去西京找。”
岳飞听了这话,向韩世忠拱拱手,“大哥,小弟代家主谢谢你了。”转身带着几个家丁往家赶。
回到家里,岳飞看见林冲正站在院子里召集家里的所有男男女女,正打算安排他们马上去各处寻人。
岳飞走到林冲跟前,小声地把刚才韩世忠的话说了一遍。
林冲听了这话,先让众人各自散去,然后带着岳飞等人在院子里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茗烟小声地提醒,“爷,那姓韩的可是胡侍郎的人,他的话能信吗,会不会有诈呀?有没有可能是胡侍郎使的声东击西之计,故意把咱们骗往西京?”
还没等林冲说话,岳飞马上说道:“不可能,我这结义哥哥一看就是忠义之士,他绝对不会骗咱们。”
一旁的贞娘小声提醒,“爷,要不然咱们报官吧,这事儿还是让官府来处理为妥。”
夏婉秋接口道:“不能报官。一则现在官府里官官相护,他一个侍郎,在京里的势力相当大,而且他上头还有蔡京蔡太师,这样的人,咱们没凭没据,只凭他府上一个下人的话,官府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二则,二姐毕竟是女人,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对二姐也不好。”
林冲向夏婉秋点了点头,“婉秋这话在理,不能报官。我看还是我亲自往西京去一趟,去找找小五官儿,看他能不能帮忙找找。”
岳飞说:“我跟爷去!”
林冲点了点头。
一旁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的紫薇说:“我也要去。”
林冲说:“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来去这么远,还得给你准备车,不方便,走的慢,你还是不要去了。”
紫薇倔强地说:“不,我就要去,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去。”说着转身就要走。
贞娘一把拉住她,对林冲说:“爷,要不就带紫薇去吧,师师丢了,她在家里也难过,再说了,路途这么远,也得有个女人侍候爷,就让她去吧。”
林冲不想耽搁,只得点头同意,让岳飞马上备了些马匹,又让贞娘拿了些钱让紫薇带着,连夜向西京走。
因为带车走得慢,林冲并没有带车,紫薇又不会骑马,没办法林冲只得让她和自己同骑着赛风驹。
那赛风驹是神驹,同时驮着两个人也是如履平地。
三个人骑着马风餐露宿,走了几天,来到西京河南府。
宋代有四座京城,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
这河南府是除了开封府之外的第二大富庶繁华之地。
三个人到了河南府,天已经黑了,岳飞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客栈,要开三个房间,可是只剩下两个房间一个小间,一个大套房。
于是岳飞住了小间,林冲和紫薇住在大套房。
在家里时,李师师的房间也是个套房,林冲去李师师房里睡时,两人睡在里间,紫薇睡在外间侍候,所以,两人住在一起,紫薇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早早地起来,紫薇服侍着林冲洗漱后,又服侍着他吃了早饭,林冲带着两人出了客栈,一路打听邓国公主赵幼悟的住处。
街上有许多拿着刀枪的军兵来回巡逻,有的巷子、胡同有专门的军兵把守,不让普通人随便进出。
问了半天,终于问到一个常年住在这里的路人。
路人告诉他们公主住在宫里,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三个人正在焦急,见远处走来一队人马,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全部是军兵打扮,手里拿着刀枪,旌旗招展的,队伍的正当中有一位身着四品武官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身边有几个将校护着。
队伍的最前头有两个小校拿着铜锣鸣锣开道,让街上的路人闪避。
这队人马走到林冲等三人眼前,两个军兵见岳飞直愣愣地往前走并不闪避,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岳飞火了,站起来一拳一脚把那两个军兵打倒在地,其余的军兵见状呼啦一下冲了过来把岳飞围在当中要让捉拿他。
岳飞走了一上午,正十分焦躁,见有人来找他打架,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人,他赤手空拳和这些军兵杀到一处。
虽说岳飞是赤手空拳与十几个军兵对打,可是他一点也落下风,只一会儿的工夫把这些军兵全部打倒在地。
其余的一些将校见了,都拔出随身的刀枪冲上来把岳飞围在当中要杀他。
正这时,那名一直在旁边看眼儿的四品武官叫了声,“住手!”
众将校这才停下来。
那名武官跳下马,分开众人走到岳飞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问道:“这位兄弟,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呀?”
岳飞白了他一眼,“我叫什么关你鸟事,没事一边去,别耽误了爷办事!”
那武官身边的一个银甲将领大怒,喝道:“臭小子,不得无礼,这位是河东宣抚使刘大人,大人问你什么,老实回话!”
岳飞小眼儿一翻,“我只回我们爷的话,什么鸟大人?”
林冲要往里挤,那些带甲军兵不让他进去。
林冲大喊,“我是他的爷,有什么事跟我说!”
那位刘大人听了,让那些军兵把林冲放进来,见林冲身着正五品的官服,拱了拱手,客气地问:“本官是河东宣抚使刘韐,不知阁下是?”
林冲拱手还礼,“本官是朝奉大夫林冲。”
刘韐点了点,指了指旁边的林冲,“林大人,这位兄弟是你的人?”
“正是。”
“林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冲点点头。
刘韐驱散开围着的将校军兵,引着林冲来到旁边的一个小茶坊里,叫了一壶茶,客气地说:“林大人,本官奉旨在此招募军士,我看你的这位小兄弟身手了得,武艺高强,你看是不是让他从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