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炷香,前去禀报宣统的将领并未归来,看着槐安的将士也没有松懈,依旧是在死死的盯着。
雪越下越大了,这一炷香槐安与守卫都未动过,相互看着彼此,一个用审视的目光,另一个则是欣赏。
“先生!先生!”
人未到,声先至,两声饱含情绪的话音,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温暖了众人的心。
抬头看见来人,正是宣统,他穿着一身上朝时的龙袍,正一路小跑过来。
上次见宣统,算算时间已经快二十年了,如今变化不可谓不大,曾经正值壮年的他也留了胡子,头发也白了不少。
如今猛然一看,倒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宣统还未说话,槐安便上前扶住了他“宣统,你怎么老了?”
本有一肚子话的宣统,顿时又咽了回去,他神情激动万分“算算先生走这些时候,已经十八年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修行功法吗?”
“天下一日不得安宁,宣统便一日不走神仙之道!这是宣统发过的毒誓!”
槐安有些动容,这宣统为何如此傻,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了,又岂是他一个凡人能管得了的?
“怪槐某没说清楚啊!怪槐某!”
槐安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已经见过了故人的离去,三宝,柱子,都已经年至半百,换句话说黄土已经埋到了腰。
他不愿再有故人离开了,三宝他们都是凡人,而宣统不同,他本可以长生!
“先生,咱进去说,外面太冷了!”
槐安再低头看去,宣统穿虽是龙袍,但并不厚实,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并不算暖和。
原文^。来^自于小说.
“好,好,我们进去说。”
宣统搀扶着槐安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不愿放开,槐安也就由他去了。
待到槐安与宣统离去后,皇宫前的守卫们仍旧目不斜视,但心里已然翻起了惊涛骇浪。
修行之法?十八年?莫非刚刚那人便是救大宣国于水火的国师!
皇上也有修仙之法?
那他们大宣国岂不是就要成为仙朝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众人的心头,虽说激动万分,但并未显露于色,立于雪中的身体依旧挺拔。
这时那名统领才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别站着了!你们这群臭小子可有口福了,这是皇上刚刚特意交给我,让我拿给你们的。”
都是好东西啊!快来吃!”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人回答,兵士们依旧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要去拿糕点的意思,哪怕是皇上赐下的。
“嘿!这群臭小子!”
统领念叨一句,便也没再说什么,就提着食盒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很快便有一群披甲佩刀的禁卫军,前来接替他们值守,待到双方换完岗后,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开皇宫,去了他们不远处的军营。
众人一路整齐的走进军营,统领还在感慨中,他的这些好兵士,有纪律有原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令行禁止禁止,是他大宣国的好兵士!
可忽然间感觉手上一轻,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食盒已经没了,而身后却传来了阵阵嘈杂声。
“别抢!每人都有!咱们平分!”
“对,别抢,万一再弄烂了怎么办?”
“别弄烂了!俺要拿回去给俺娘吃!”
“那还给统领留吗?”
“不用留,统领肯定老吃!”
本还在为自己手下好将士感动的统领,瞧见这一幕,立刻就红了眼。
“直恁娘!放屁!这是皇上亲手放在食盒里的,俺也没吃过!给俺留一份!”
见嚷不管用,他直接冲进了人群里抢了起来。
比起这边的热闹,槐安与宣统走在皇宫里宽敞的道路上,要冷清得多。
“近些年,你可还好?”
“好着呢!当初那九世对宣统的帮助可是太大了,如今贪腐的事与皇家商行刚刚整治完,我已经开始着手打造那些国家重器了。”
槐安点点头“如今大宣国离开你可不行,修行的事要放在心上了。”
这话宣统好像并不认同,他摇摇头“没有谁离不开谁,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是有一天我走了,大宣国也会好好的。”
“说什么丧气话,你就不想让大宣国成为仙朝吗。”
宣统有些惊讶“仙朝?先生的意思是?”
“如你想的那般。”
原本正走着路的宣统,猛然停住,随后重重的跪在地上“先生放心,宣统定不负所望!”
槐安将他扶起“这件事关乎着天下的安危,务必要放在心上!”
“先生放心便是!”
槐安重重的点点头“好!槐某信你!”
原本槐安并没有想过让宣统建立仙朝,只是如今一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宣统,已然如同垂暮之年,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两人阴阳两隔,也不久了。
至于他的仙朝在将来能起到什么作用,槐安并未抱有太大期望,修仙一途岂是那么容易的。
等闲都要几百年,更何况能与真正的清灵界抗衡,那又需要多久?
恐怕少说要数千年吧!
若是没有意外倒是来得及,这样他槐安也能再清闲数千年,倒是也能见证一个仙朝的兴盛。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龙和殿。
站在门口值守的守卫立刻迎了上来“拜见皇上!”
宣统上前将其扶起“起来吧,地上凉。”
“属下谢过皇上!”
宣统道谢过后,守卫拱手回礼,然后回到门口继续值守,但脸上的自豪,却引得一旁守卫满眼羡慕。
槐安轻笑一声,拍了拍宣统的肩膀“进去吧。”
点了点头,宣统挥手示意守卫把手放开,他要亲自开门。
将门打开后,宣统掀起门后的暖帘“先生请。”
槐安走进门后,一只手从屋里伸出,一把抓住了宣统的胳膊,将其拉入了殿内。
“这么客气做什么。”
面对槐安的调侃,宣统只得苦笑一声,紧接着再将门关上。
进殿门后槐安并未细看里面的模样,如今抬眼望去,似乎颇为熟悉。
面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一幅画卷对上了,早些年他在龙和殿可是留下不少字画,如今扫视一番,当初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只是靠近门口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小桌子,旁边地板上还有不少奏折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