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点点头,“爷爷目光更长远,林天可是作为宰辅在培养的,也是阁老和严家老爷子手把手教的,当初其实更看好二哥,只是后来我被先帝提拔看重,才提前升了官位,反而是二哥的仕途更稳扎稳打。”
“这次二哥可是升到正三品了,而且他姓林不姓萧,总的来说是两家人,不存在一山不容二虎的状况,我冷瞧着皇帝很看重我哥。”
林宁也有这种感觉,林天未必升不到一品,他真的不必自家爷们差,官位升得慢些,可人家路走的更稳当。
“好吧,我就是觉得这些年小宁该让出去的利益和心血,全都让出去了,心里替她抱不平。”
“是啊,我闺女最累,最辛苦,穷的时候是她出钱出力,如今都赚钱了她还得想着以后长远,还得把自己的利益让出来,泽哥你可得多疼你媳妇啊,她可没亏咱家和林家呀,那林秧的事我心里一直不得劲。
”
林秧的事婆婆想起来就骂儿子一顿,一提他就埋怨萧泽,替林宁抱不平。
“娘,您放心,我肯定不能让林秧的事卷土重来,再有这样的事,以后林家的事我都不管了。”
萧泽立刻回答。
“这还差不多,东西可以给,好给我要回来,不能委屈我大闺女。”
萧大婶瞪了眼儿子,她习惯了称林宁为大闺女,多年婆媳了跟母女没啥两样了。
“我晓得。”
“老二老三,以后宗族的事你们也要出谋划策,不能不管,别忘了瑾姐和崇哥他们到底还离不开林家宗族背后支持,你嫂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几个儿孙以后长远考虑。”
“是,我记下了。”
二叔乖顺地点头。
“我老了,帮不上你们了,耳朵都不好使了,我让你回来也是希望咱家有人在宗族当个耳朵和眼睛,不能傻乎乎的光知道给钱,那小宁和泽哥这些年辛苦不是白干了么。”
爷爷也教儿子如何把好要回来,这是给儿孙的,不是给哪一个孩子,是给萧家儿孙所有人的。
林家当官的人多,虽然官位不如萧泽,可人数众多呀,这股力量真的不能放弃。
林宁和萧泽为林家做了这么多事,我凭什么不能为我的孩子多要点资源和好处呢,这是该我的的呀。
“绣坊的事我出面去说?”
二叔想了想主动揽下这个事,也是怕林宁抹不开面子,再吃亏了。
“那就谢谢二叔疼我了,您看着做主就是。”
林宁既然要让出来,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折腾。
“行,老三你和我一起吧。”
“行,我去买个小庄子?”
“你去农庄,我找人算账,绣坊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分点钱,才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二叔早就历练出来了,做事比林宁更油滑到位,他去才是最合适的。
“你们两个儿媳妇也别闲着,跟着你二叔后面学学眉高眼低,这村里的家长里短小心思也不少,你们也多学学,日后用得上,不能啥都等你婆婆给你们支棱好吧。”
三叔看了眼冉冉和可可。
“是。”
这事就定了下来。
三叔去买庄子了,用冬儿的名义给林家宗族捐赠祠田,这些年确实有几年没买过祠田了,倒是每年都给族学给一点钱,也不多。
冉冉和可可给绣坊算账,然后要给大家伙分一笔大的红利。
二叔去找了族长爷爷和林宁大徒弟林远,说了家里的想法和考量。
林远愣了一下,“叔,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好了,师傅生我气,不管我了?”
二叔气得翻他个白眼,“看你那熊样,你师傅惦记你,把你当儿子疼呢,说你这些年辛苦,她长时间不在村里都是你们夫妻操劳绣坊。
如今她也有儿孙了,年纪也上去了,精力跟不上了,就想着把绣坊安顿好,彻底交给你打理。
她那份分成给你和宗族分了,不能让你跟着她白辛苦,剩下的给绣坊的绣娘们分一笔大的,也是感念大家这些年一直支持她,你想到哪去了,门缝里看人。”
“那我不能要,我师傅从来没亏待过我,手艺和钱要啥给啥,我不能再要师傅的钱了。”
林远是个很厚道稳重的孩子,他属于性格轴的那种人,手艺最好,他是除了马燕以外,把林宁的绝技全部学会拿出的手的人。
“你师傅以后不一定啥时候能回来,她现在处理就是不想将来绣坊落魄,给绣坊找个合适的继承人打理,钱不重要,可这绣坊是她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心血呀。”
二叔能懂林宁的深层含义。
钱现在对林宁来说真的不重要,海船钱每年都日进斗金,更别提还有其他产业,这些年每年都添置新的产业,她的嫁妆早就翻了几番。
林远愣在那,最后还是族长爷爷开口了,“远哥,你收下吧,你师傅这是把绣坊交到你手上了,她希望你能把绣坊传下去,别辜负了她的心意,当初干绣坊多艰难呀,绣坊的一砖一瓦都是她的血汗钱换来的,不易呀。”
族长爷爷还记得当时干绣坊的辛苦,林宁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支撑绣坊。
林远沉吟了一下,面色坚毅地点头,“我记下了。”
“这还差不多,白纸黑字契约写清楚,远哥,绣坊给你了,你可要用心打理呀。”
“嗯。”
和林远等人的契约就重新拟定,钱也给宗族和林远分清楚了。
宗族和林远四六开,林远拿六,宗族拿四,林远做主,宗族为辅助,规矩不变。
下午开了祠堂大会,族长特意把这事说了。
“乡亲们,小宁决定再回京城之前把这个绣坊彻底交给林远和宗族管理,自己退出绣坊。”
“啊,为什么,卸磨杀驴啊,族长你这不厚道吧。”
有汉子就毫不客气的开口了,向着林宁的人比向着萧泽的人都多,这些年林宁真的没有白付出。
“对呀,族长,这是啥意思,这绣坊可是小宁自己嫁妆投的钱,宗族都是白捡的分成,咋的,现在要把人一脚踹了。”
有婶子也不高兴了,要你们都这样干事,以后我们也不敢给宗族付出了,林宁都得不上好,我们难道比她还强不成。
“胡说什么,这是小宁自己的决定,什么卸磨杀驴,胡说啥嘞,我是那样人么。”
族长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各位叔伯婶子,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我,如今绣坊到了我该把它传下去的时候了,它需要更稳重更年轻的人去打理。
另外我谢谢这些年大伙这样鼎力支持我,咱们在绣坊干过的婶子姑娘,都能拿到钱,人人有份。”
林宁望着大家伙郑重行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