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在村里住着,四处拜访村里的老人叔叔和婶子们,把礼物送一送,联络一下情谊,苟富贵勿相忘么。
花时间陪陪爷爷奶奶和公婆娘亲,还给老人带了药材和亲手做的衣服鞋子。
即便是远在京城,林宁也没忘了给老人尽点孝心,公婆爷爷奶奶多年一如既往地支持给她地位和威严,让她在婆家日子过得顺心不受气,她心里也很感恩,愿意孝顺老人,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爷爷奶奶,大夫开的药膳你们要按时吃着,不能不吃哦。”
林宁给奶奶揉揉腿,她有风湿。
萧奶奶拉着她坐下,“好,都听你的,不爱吃那些药,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够了。”
“瞧您说的,您不想看着冬儿长大,后面还有小孙孙呢。”
“好好,冬儿这孩子看着壮实,我瞧着都喜欢得很。”
“是吧,您且得保养好身子,再多享受几年。”
林宁耐心的哄着老人,说话声音要放大点,老人耳朵已经开始退化了,真的有点耳聋,声音小听不见。
这也是二叔三叔迫不及待要提前回来的原因,与他们而言,爹娘真的老了,不能全丢给大哥大嫂,他们也害怕再不回来见不到爹娘最后一面。
“小宁啊,这些年你太辛苦了,萧家对不住你。
你要保重身体,你才是应该享受的那个人,瑾姐的嫁妆准备了没,我这也有呢。”
萧奶奶是把瑾姐抱在怀里长大的,她是真的很疼爱瑾姐。
萧奶奶让丫头把自己的匣子拿来,里面有银票,都是儿女孝敬的,她几乎都没花过。
林宁在家乡的陪嫁产业,也都归公婆管理,老人手里是有钱的。
萧奶奶手有点抖了,哆嗦嗦把银票都拿了出来,足足有一万多两,是她自己这些年积攒的零花钱,儿子孙子都给她钱花,她吃喝穿用都是儿孙准备好的,几乎不花钱,就都存下了。
“这是我攒的,你留着给瑾姐。”
“奶奶……”
林宁望着手里皱巴巴的银票,一时鼻酸得厉害。
当年刚嫁进来时还和奶奶有过不愉快,觉得她想打自己陪嫁的主意,硬是分了家。
可如今最向着她的就是这个小老太太,在萧家,就连二叔三叔他们两口子都向着自己说话,不会向着儿子。
不管是不是因为钱还是萧泽的官位,可她自己确实落了实惠,在婆家的日子过得顺心,家庭地位也很高,自由度也高。
一天到晚想法多,劲折腾闲杂,一会画画,一会染布,一会又干别的,其实没少花钱,可老太太从来不说啥,还说她弄得漂亮,里外都支持她。
他们去外放,老太太在家乡和公婆给他们带孩子,再回家,孩子依旧和爹娘亲近,并没有任何生疏,说明老人仔细教了的,说父母为了他们辛苦不容易,但凡说一句不好,孩子肯定和他们就生疏了。
萧奶奶拍拍她的手,把银票塞她手里,“这是我给瑾姐的,不是给你的,她嫁的门第太高,我老了帮不上你们了,我用不了那么多钱,我想给瑾姐留一点,嫁妆多才有底气嘞。”
说罢又叹口气,“我能有今儿的好日子,多亏了你,你这孩子为人厚道善良,可我还是要提醒你,林家宗族的事你不要插手太多,该让你二哥他们出力出钱了,升米恩斗米仇。
我是担心你最后落不上一句好,人都是这样的,做了一百件好事,有一件做得不好都是罪人。”
萧奶奶把心里的担忧告诉林宁。
林宁知道萧奶奶说的是林秧的事,替她打抱不平,却又不敢说得太明白,毕竟她姓林。
她把头伏在奶奶的膝盖上,一时声音哽咽。
“奶奶……”
“傻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年累了,也受了很多委屈。别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萧家永远都是你的底气和腰杆子。
你儿子都大了,如今你谁都不用怕,你有三个儿子,还有一个要做世子妃的女儿,我看看谁敢欺负你。”
老太太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幽幽地叹口气。
“奶奶,您要保证身体,等我给瑜哥娶了媳妇,我就能回来陪您了。”
“傻孩子,陪我做什么,你要陪着泽哥才对。他如今当大官了,你且得盯着他,万一你前脚走,他后脚纳妾可怎么办,那你不是亏了么,你不能走。”
萧奶奶可有趣了,教她盯着萧泽,不能让他纳妾。
林宁忍不住咯咯地笑。
萧泽在外屋听见一耳朵,扁扁嘴无奈地摇头,我都多大岁数了还纳妾,不要脸了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正好爷爷也遛弯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简单的农家菜色。
萧家吃饭穿衣都是普通水平,饭菜从来都是按人头定量算,决不允许奢靡,从一开始爷爷就定了这个规矩。
冉冉和可可等人吃得很欢实,并不没有不适应,这让爷爷奶奶很高兴。
“爷爷奶奶,我有个想法想和你们商量一回。”
“哦,你说。”
爷爷抬头看她。
“是关于绣坊的事,我大徒弟跟着我没少吃苦,如今他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我想着绣坊关于我的分成给他多分一份,绣坊的事我这些年也没出太多力,该到了清算了结的时候。”
“你是想把绣坊分出去,免得以后生出事端,为了利益分配不均而埋怨你多吃多占。”
爷爷人老了却更精明了。
“是,有些事还是做到前头,未雨绸缪,为孩子们多留一点脸面。我寻思着,我那份绣坊的分成,分作两份,一份给大徒弟,一份给宗族或者族学。您看这样分合适么?”
“去年分的钱还在我这,不如这样吧,既然要做就做漂亮点,让人说不出不好来,以冬儿的名义给宗族买点祠田捐赠,然后加上绣坊的分成捐赠宗族,再给大徒弟一份。
另外绣坊的绣娘都是自己人,干的时间久的,都分一分钱,也算你的脸面,这样绣坊就彻底脱手吧,你常年在京城,回不来,一支分钱时日长了难免让人心生怨愤。”
爷爷想了一下才说了这个方案,然后拿眼去看三个儿子。
“爹我们听您的,只是这样小宁也太亏了吧。”
三叔絮叨了一句。
“眼光短浅,善始善终才能让儿孙得到更多好资源,难道说你儿子孙子以后都用不上林家了,林天可是个能耐人,我听说又升官了吧,你凭什么认为他不如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