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术的人加了特有的咒印,我无法破解。”苏先云若有似无地撇了程思同一眼。
“我虽破解不了,但你的灵兽与你血液互融,或许能破了任何人的禁制。”
于是熟睡的豚猪被叫醒,敢怒不敢言地看向顾十娘,又把矛头转向苏先云。
“阴险小人,除了你没有人会在背后算计爷了。”
苏先云笑眯眯,道:“你知道就好。”
豚猪气了个倒仰。
说话是说话,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程思同一脸认真地在一旁守着,看着豚猪两只短小的前爪快速扇动,圆滚滚的身躯在顾十娘上空疯狂地绕圈。
“不行了,下禁制的人灵力太强,现在的我没法子解开。”
豚猪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又坚强地爬了起来。
“真弱。”苏先云道。
“灵宠随主人。”
豚猪摊了摊手,道:“那个,我能去睡觉了吧,吃饭的时候叫醒我就可以了。”
小土豆抱住顾十娘,他的个子刚好到顾十娘腰上,脑袋往顾十娘衣裳上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
十娘身上真香,他很喜欢。
“晚上真的没饭吃了吗?”
顾十娘刮了刮他的鼻子,有些好笑,在这个世界,修士怎么会被饿死?
“自然是不会。但若是有人不自量力要养两只除了吃就是睡的灵兽,那便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苏先云似乎能想到她心里的想法,一针见血,毫不犹豫地揭露了现实。
顾十娘:“……”
这个人有时候也是挺讨厌的。
“苏伯伯说胡话呢,走,我们把菜地的白菜旋下来,给你做白菜豆腐汤好吗?”
“好!”
“十娘~”
“嗯?”
“我可以再要一个土豆泥吗?”
“当然可以呀。”
……
“怎么,看愣了?觉得如今恬静的生活也不错?”
苏伯伯将手搭在程思同肩上,笑道:“你这是乐不思蜀,忘了家国大业了。”
“你在说些什么?”程思同挥掉苏先云的手,道:“不用试探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记起来。”
程思同在对面山头盘下了几亩稻田,日升而做,日落而息,以往用来练武的短打衣裳上沾满了厚重的黄泥。
不会种田,不懂稻子的习性,他就专门下山向村里的农户悉心求教,稻田长势好了,他回来能在私下向顾十娘兴高采烈地说上一个时辰。
他如今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帮顾十娘减轻负担。
苏先云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好吧,那我该做自己的‘正事’去了,鸡笼里的鸡屎今日还没打扫,正好收起来肥润菜地。”
“十娘,这些白菜为什么菜叶上都有一些黑点啊。”远处传来小土豆天真的询问。
顾十娘解答道:“这是肥料,就像小土豆成长需要吃饭一样,白菜也需要吸收营养。”
程思同:“……”苏先云有时候真的很招人烦。
…….
夜黑风高,外头刮起了风下起了雨,斜雨敲打在未关的窗户上,打湿了窗台边的地毯。
小孩睡得很香,婴儿肥的脸蛋上布满了红晕,嘴巴吹起了一个个小泡。
趴在他怀里睡得四脚朝天的豚猪皱了皱鼻子,猛然睁开了圆溜溜的红眼睛,被捂住嘴巴瞬间拖走。
四肢被绑在几公分长的用两根随手捡的树枝做成的十字架上,毛绒绒向外突出的肚子上抵着一根尖利的红指甲。
“说吧。”
“叽叽。”
变身成功,把自己缩成顾十娘一样大小的火火挥着爪子,一身火红的长毛乱飘。
“说什么?”豚猪很愤怒,它有起床气,“劳驾,你能不能控制好你的丑毛?”
它吹走不断往它嘴里飘的大怪物的毛,瞪着眼睛,很生气。
“叽叽!”
豚猪的脑袋瞬间被一双红掌甩到一旁。
“阿呸!”
豚猪吐出一颗被打断的乳牙,乳牙黑了一半,显然主人家不爱卫生,导致根基本就不牢固。
“我去你老……”肚子上的红爪微微下陷,豚猪深吸了一口气,把肚子往里吸了吸,远离爪子,结果爪子更近一分。
“好了!我知道我前几日吃得多了点,那又怎么样!我是灵兽,以前没跟你的时候,整座山都是我的,现在跟了你,吃东西都得从牙缝里抠出来,你说你是怎么对我的?这只红色的丑怪物每天胡吃海塞你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豚猪愣是把自己说委屈了,小胸膛一鼓一鼓,气极了。
“大晚上地把我掳了过来,还……还把我五花大绑,你!别人的灵兽都是放在心尖上宠的,要啥给啥,每天吃饱喝足还有得玩!爷呢,爷跟了你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叽叽!”
火火对愤怒的小东西很感兴趣,好像它越生气火火越高兴,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豚猪的肚子,看起来很是兴奋。
“拿开你的小脏手!”豚猪骂骂咧咧:“快把老子放开。”
顾十娘看着它,眼里的冷意越来越重。
“好好好。”豚猪咽了咽口水,它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生气就有点害怕,都怪这该死的血缘契约,害它堂堂……都有了奴性。
“我在灶台发现了一种药草,只要把吃剩下的跟重新丢在地上,第二天就能长出新的来。你喂不饱爷,爷也不告诉你……不然你不给爷吃的怎么办……”
小豚猪越说越没底气,弱弱地瞧了顾十娘一眼,道:“你把爷放开,爷不计前嫌把生长草全给你。”
生长草?它还给一颗草取了名字,这名字还真是取得简单粗暴。
“不必了。”
顾十娘将豚猪身上的绳子解了,绳子没有系紧,只要小豚猪稍微注意一点,马上就能挣脱,就算不能挣脱,那树枝扎成的架子随手就能压折。
“回去歇吧。”
“?你不怪我?”小豚猪摸索着手爪,有点不敢置信,“喂,我可是私藏了灵草诶。”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私藏这个词,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子,注定要同甘共苦一样。
但是它的心里确实是有些愧疚。
顾十娘笑了笑,道:“能过好一个是一个。”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和她一起吃苦,这是不应该的,也从不奢求别人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豚猪扇动前爪飞到她脸上,看了看她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它分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闷?
这些人是死是活跟它有什么关系,它在千障山待得好好的(虽然也已经坐吃山空),都是这群人擅作主张将它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它才不管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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