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娘娘直说。”
风夕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本宫嫁给皇上十余年，一直不曾有孕，这宫中皇子公主也不过寥寥无几，本宫想替皇上生个嫡长子，不知侧妃可有法子。”
风夕月如今也上三十，面上依旧是二十几岁的模样，想来在这方面是下足功夫去保养。
皇帝登基不过八九年，嫔妃生下的孩子一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才四个，三个公主一个皇子，少得可怜。
女子短短一生，想要一个孩子人之常情，元清落上前替她把脉，脉象温和，身体康健，按理来说不至于十多年没有孩子，要不然就是喝了避子汤，但风夕月那么想要孩子是不可能服用。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皇帝不行。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她挑了挑眉，若真如她所想的，还需要仔细查看究竟是何时不行的，时间推一推，就能知道宫了其他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若四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那皇帝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堂堂皇帝没有生育能力，怎么能有资格坐稳这个位置。
见元清落一言不发，风夕月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紧张的问，“如何？”
元清落收回思绪，假装一脸茫然的模样，“皇后娘娘身体康健，按理来说不会难孕，可能也是臣妾医术不精。”
这个答案和她之前找的宫外的医女回答的一样，若不是她的问题，就只能是……
风夕月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元清落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自己都提醒得如此清楚，她若还没想到怕就是愚钝。
生怕被人察觉异常，风夕月很快就恢复神情，“多谢顺侧妃，想来应该是本宫身体弱，以后就不劳烦你费心，只希望今日的事顺侧妃不要传出去才好。”
元清落很识时务，“皇后娘娘放心，臣妾自然是不会说出去，若没什么事，臣妾先退下了。”见风夕月点头同意，元清落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能歇会了。
待见完需请安的妃嫔后，文婉心找到了她，两人坐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她问道，“皇后可为难你了？”
元清落摇摇头，“不曾，皇后只是询问我坠崖一事。”文婉心这才放下心来。
天还没黑，距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
路过宫女的谈论引起元清落的好奇心。
“你可知道祁太妃病重，听说都吐血了。”
另一个宫女有些惊讶，“六殿下可知道？”
宫女甲摇摇头，“太妃不让告诉六殿下，怕他担心。”
文婉心愣住了，同元清落解释道，“祁太妃乃是六殿下生母，先皇逝去后她便一直居住在宫里，但先皇的妃子，在宫里处境并不好，况且生前还是不受宠爱的妃子。。”
元清落不由得想到夜殇璟学医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自己的母妃。若祁太妃继续隐瞒，到时候病入膏肓，难过的还是夜殇璟。
况且先前答应过他会去看看她母妃的病情，只是这一拖就过去半年，也不知道祁太妃如今是什么情况。
“文姐姐，不如我们去瞧瞧祁太妃。”
两人与夜殇璟也算是朋友，来了宫里自然该去拜访一番。更何况文婉心知晓她会医术，说不定还能救一救祁太妃也说不定。
她点点头，“好。”
询问下才得知，先皇尚存的妃嫔都被安置在冷宫附近的宫殿里。那处是皇宫的西北角，人迹罕至，加上靠近冷宫，视为不详之地，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愿意去。
好在元清落摘下手上的玉镯，这才贿赂一个宫女带她们前去。
到了门口，宫女丢下一句，“奴婢就送两位主子到这里。”然后提着裙摆，飞快逃离这个地方。
门口有两个侍卫，得知两人前来探望祁太妃，好心提醒道，“这里的妃嫔关了很多年，早已神志不清，若是出了什么事，属下可不敢担责任。”
元清落道，“出了什么事本宫负责，与二人无关。”两人这才打开门放她们进去。
冬日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地上落了很多枯叶，墙角的枯草也无人清理，树枝上，一只鸟叽叽喳喳叫不停。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人跑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看似好长时间没有打理，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
女人蹲在地上，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道，“皇上，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来宠幸我，我将来可是要做贵妃娘娘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帝的后宫千千万，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若是很幸运的被皇上宠爱，留下个一儿半女，在这冷漠的皇宫，还能有些寄托。
若像这个女人一样，一生得不到侍寝，见不到皇上，那只能在宫里老去死去，断不可能再有出宫获得自由那日。
“阿落，我们快点找找祁太妃在何处。”文婉心担心这里的人会把她们当成竞争者对待，到时她们神志不清伤人就不好办了。
先前的宫女说，祁太妃住在最里面的房间。两人穿过凉风四起的走廊，来到一处大门紧闭的房间门口，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太妃娘娘，您何苦自己熬着，还是告知六殿下让他替您诊治。”
祁莲莲有气无力道，“不可，璟儿有他自己的生活，不能在与哀家牵扯不清。”
从前她就不得先帝宠爱，没权没势，让夜殇璟受了不少苦，先皇去世后，她不想因身份拖累他，在这里这一待就差不多十年。
期间见过他几次，在后来病情开始严重，为了不让夜殇璟担心，每次在他求见时，只隔着门嘱咐他几句就把他赶走。
祁莲莲这一生十分愧对这个儿子，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宫女出身，她也可以和其他皇子一样得到荣华富贵。
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他封了王爷出了宫，有夜殇离这个五哥的照顾也不像从前一样受欺负。
文婉心抬手敲了门，里面传来嬷嬷的声音，“是谁？”
元清落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翊王侧妃元清落同文丞相之女文婉心求见祁太妃。”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进来吧。”
而后就听见脚步声朝这边移动，门被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行了个礼，“老奴参加侧妃娘娘。”
元清落回以微笑，落落大方的来到祁太妃跟前，两人同时开口，“参加太妃娘娘。”
祁莲莲此刻正倚靠在床头，面色止不住的苍白。明明已经快五十的人，却没有因为生病而误了容颜，依旧是风韵犹存。
顾及夜殇璟湛王的身份，这些人倒对她客客气气。宫里干净整洁，烧的也是上好的楸子碳。更是留了个贴身嬷嬷照顾。
祁莲莲打量着元清落，果真如传闻中那样绝色倾城。虽然她久居深宫，却也听到许多关于她的传言。
比如年前宴会的一鸣惊人，最近的战场上的巾帼不让须眉。夜殇离能有如此媳妇乃是福分。
祁太妃越看越喜欢，若自家儿子早一步娶了这琉璃公主，对他百利无一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