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儿,你祖父和母亲,还有你父亲那边……”
陆婴是真的懵了,这事儿她晓得没完,可是这么快就定下来,实在是太意外了。
陆明哲淡淡笑道:“姑母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母亲和祖父都同意了,父亲那边我送了信。”
“祖父已经同意,父亲也得听祖父的!”
不对啊!陆婴心头一跳。
这小子到底使了多大的手段,能逼着陆家最不好说话的两个人同意这门亲事。
她想想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面前神色端肃的高大青年。
突然意识到,也许陆家新的时代已经来了,属于陆明哲的时代。
陆明哲许是还有事情要忙,俯下身仔仔细细查看了沈钰珠一番。
看着沈钰珠虽然伤的很重,气色倒是不错,随后放心了下来。
又吩咐了一些疗伤,用药的事情后,这才缓缓直起身来。
他走到了陆婴面前。
陆婴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这小子手段狠辣,年纪轻轻就毒得很。
“姑母,钰珠的亲事还需要姑母多担待一些。”
陆婴顿了顿,还是应了下来。
她亲自送陆明哲离开了暖阁,走到了外间。
“哲儿,”陆婴喊住了陆明哲的去路。
陆明哲神
情一顿忙转身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陆婴。
“姑母有何吩咐?”
陆婴抿了抿唇道:“你当真要娶她?你也晓得陆家......陆家可不是个好去处。”
陆明哲一怔,他吸了一口气道:“姑母,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没有我得不到的。”
陆婴心头狠狠一颤。
陆明哲语气缓了缓:“姑母放心,我对钰珠是真心喜欢的。”
“至于陆家......”
他冰冷的唇角微翘,划过一抹弧度道:“陆家迟早也是我的,陆家的那些人可看的清清楚楚。”
陆婴顿时无话可说。
陆家长公子要迎娶沈家大小姐的消息,很快在云州城传开了去。
像是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投进了千斤重的巨石。
宛若滚烫的油锅中,倒进了冰水,瞬间便炸开了锅。
随后陆家开始忙乎了起来,宴请宾客的名单要罗列出来,各种聘礼也要准备妥当。
甚至连着陆家长公子住着的院子,因为要做喜房也热热闹闹布置了起来。
这一切本该是当家主母陆夫人做的事情,结果陆夫人病倒了去。
陆老爷子也没有出面张罗,不过陆家未来家主的亲事,有的是人帮着张罗。
几个想要讨好
陆家长公子的本家嫂子,里里外外张罗得也是有模有样。
因为过了年关,陆家的人便要搬到京城里去,故而这亲事需要尽早些办。
相比陆家的忙碌,反倒是沈家显得井井有条。
毕竟之前沈家大小姐,曾经传出了和禹州许家的亲事,那个时候陆婴已经帮自己的女儿办的差不多了。
现在就是继续加嫁妆。
这一遭即便是老夫人也惊动了,很大气的将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一些古物拿出来添妆。
沈啸文也不再后院里修道了,直接搬到澄名苑,和陆婴一起忙碌女儿的亲事。
相比陆家诡异的气氛,沈家上上下下的人走路都带着笑。
自家大小姐要做陆家少奶奶了,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沈啸文重新恢复了斗志,有了陆明哲这样的乘龙快婿,他以后靠着女婿运作做个京官绝对没问题。
即便是府里头刚怀了身孕的孙姨娘和刘姨娘,也到处卖眼力劲儿,帮着陆婴忙乎了起来。
整座沈府只有两处院子冷清得很,一处是沈钰珠养病住着的揽月阁。
陆婴担心沈钰珠身上的伤被人察觉,毕竟那一晚的事情,好说不好听。
她派了几个
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死死守在揽月阁的外面,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沈钰珠。
只说沈钰珠待嫁,在闺房里绣嫁衣,任何人不得打扰。
也有些不开眼的起了疑心,想去瞧瞧,被陆婴命人差点儿乱棍打死。
另一处院子便是沈知书住着的绿漪阁,不用人看着,都没有人来拜访。
赵氏死了,沈知礼死了,现在沈啸文新抬进来的两个姨娘也有了身孕,还是男胎。
曾经那个沈家八面威风,张扬至极的沈二小姐,仿佛变成了一粒尘埃,谁都不在意。
绿漪阁院子门口,守着院门的小丫头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服侍沈知书的下人们也怠慢得很,甚至还很憋屈。
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二小姐。
之前看着二小姐很得宠,她们几个还以为能得到些好儿。
不想二小姐难伺候,性子不好。
这也就罢了,居然连运气也差到了这种地步。
此番看着揽月阁那些个丫鬟婆子,走路都仰着头,目中无人的样子。
她们想想越发懈怠了几分。
一个穿着翠绿色裙衫的小丫头,急匆匆从院子外面走进了沈知书住着的暖阁中。
“主子!”走进来的丫头,正是沈知书身边的心
腹丫鬟冬雪。
沈知书歪靠在了迎枕上,散漫的躺着。
她心烦,院子外面的那些欢闹本该是属于她的,如今却变成了沈钰珠的。
她越发消瘦得厉害,因为长期的怨恨,本来好看的脸颊此番染着一层霜色,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死哪儿去了?没得也去揽月阁那边讨好儿了不成?”
“罢了,你们一个个去巴结吧!”
“人家可是要做陆家少奶奶的!”
冬雪不敢说什么。
沈知书越是嫉恨揽月阁的那位主子,越是脾气暴躁。
她若是心情不好,动不动就要打她出气,到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主子!主子冤枉奴婢了!”
“奴婢刚才去厨房里给主子端点心吃,听得那边的下人们议论说,咱家大小姐虽然是待嫁,却躲在屋子好几天都不露面儿。”
“哦?”沈知书忙坐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冬雪忙道:“按理说缝制嫁衣,也不至于不见人的吧?莫不是生病了不成?”
沈知书冷冷一笑:“病死了才好!哼!”
冬雪忙顺着沈知书的话小心翼翼道:“倒也是,病恹恹的,长得哪里有主子好看?”
沈知书猛地一愣,神色间掠过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