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久等了。”
商蟠知道钟离一定会在此等候自己，所以并未露出太多的情绪。
如同每日早上第一件事情是睁眼般的随意。
钟离对此倒也并无太多要说，二人这相处时间那么长。
甚至是作为他的一名长辈，摩拉克斯都是深知商蟠的多数事情。
就譬如刚才的一顿饭，钟离也能看出许多事情来。
但今日他要说的，却并非那些私事。
而是更加重要的，也就是关于阿斯莫德在璃月肆虐一事，以及关于商蟠本身的。
先是那入侵事件，按结果而言，并未出现平民的伤亡，甚至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商蟠在璃月港中的威望。
这算是好事，但同时在摩拉克斯眼中也不算是好事。
凡事皆有两面，不可只看其一。
钟离这时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前进。商蟠紧随其后，与其并肩而立。
此刻月光冷清，路上行人寥寥，多数璃月之民已是上了床，准备安寝。
两人缓步，不多时便从南门直接走出璃月港，脚上石板变为经年累月的形成的坚硬泥土，商蟠一边走，一边问：“叔，我们这是去何处？”
“自然是寻个无人的地方，毕竟闲言碎语，不适合在港口之中细谈。”
钟离说完，继续走着。
轻轻漫步，周围的烟火气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虫鸣，以及空中萤火闪烁。
这场别有风味的散步，直到一处沙滩，细密的沙子在海浪中不断迂回，左边就能看见深蓝的汪洋。
猛然一跃，他们来到了孤云阁的西南方向，距离璃月港的不远之所在。
这里有一处高耸的山峦，但在其前方海水之中却也还耸立着一块偌大的凸起巨岩，露出风化的身躯，在海水中已是浸泡了多年。
此处日日夜夜皆是响彻无尽的海水拍岸，洋流的恢弘在此处得以显现。
商蟠和钟离站在山崖的顶部，看着面前景色，略有感叹。
而视线一偏转，就能看见璃月的万家灯火。
“这里我竟然没有来过。”商蟠心情稍微放松，毕竟有帝君站在身边。
他这还能有什么担心的呢？
见钟离简单看了前方一眼，聆听片刻，露出满意之色。
突然他将视线看向商蟠，声音沉稳：“此处景好，适合围炉夜谈，而我要说的，首先便是阿斯莫德一事，你处理的很好。”
只听他突然提起魔神入侵，商蟠顿时回神，立刻精神紧张起来。
如果被帝君挑出毛病来，自己可得立刻，认真地改正！
只看钟离见他反应激烈，轻笑一阵：“也不必紧张，就如我所言，你已经做得极好，无论是在对阵阿斯莫德寻来降魔大圣，亦或者对于其周围衍生灾害的推测预防，你都做得仁尽义至，滴水不漏。”
“帝君谬赞，我只是因为有大家的帮助才能有如此处理，那阿斯莫德会拿捏人质一事，还是我的学生推测而出的。”商蟠甚至不敢叫叔，而是尊称帝君。
“你不必自谦，那怕没有那个姑娘，想必你也会注意那个一开始指控你的人吧？”
商蟠只是低声笑了笑，并未回答。
他的确想过，只是如果没有凝光几乎相同的推测，自己怕是也做不到那样的果断。
无论如何，自己的学生是帮了自己大忙的！
“也无妨，无论如何，那都是你的能力展现，而我现在要和你说的，则是另外的事。”
“帝君请明示。”
钟离指了指璃月街道，除了路灯的昏黄，便还有那提着灯，已经开始巡逻的千岩军们。
这是每日千岩军都必备的行动，即便是商蟠也早就习以为常。
可这时钟离却道：“如今璃月，能有今日这样的局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那当然是因为帝君的引导。”
“呵呵，”钟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当真？”
“璃月乃是帝君您一手建立，也因为您的庇护和引导才有今日盛况，无论如何，您都是最高者。”商蟠一字一句，皆为心中真言。
钟离倒也没有反对商蟠所言，只是开口，话风一转：“如果是在建立之初，那个尚且还需要我庇护的璃月，你的这句话倒也没错，但时至今日，璃月能有如此，早以不是我个人之功了。”
商蟠点点头，对于自己叔叔的话语倒也是不难理解。
毕竟在璃月建立之初，帝君几乎是直接镇守于璃月，少有离开。
可到了后面帝君便是逐渐养成三月一来，半年一来，甚至到了现在如今的一年一来。
甚至每年请仙典仪只在璃月港中留下一句话，便就是不再多言。
可谓一字千金。
之后更多时间帝君皆是全然不多再过问。
只是单纯完成自己的职务即可。
如今璃月大多数的决策都是由璃月七星，也就是“人”本身进行决策。
不过那些决策帝君仍需过目，此乃必须之举。
否则就是越权！藐视帝君之威！
索性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历代七星从无人敢藐视帝君之威。
不过相比邻国蒙德，那位风神可已经算是完全不管自己国家了，是彻彻底底的人治！
而那个酒鬼风神则是个洒脱的甩手掌柜。
但这也是蒙德会出现众多人之英雄传奇故事的原因。
因为自己家的神不管事啊。
可璃月同蒙德不一样，帝君随同璃月一起度过了三千七百余年，无论帝君对于璃月的治理方式如何改变。
在璃月仙与民的心中，他们只会认可一位领导者，那便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这是绝不会变的，至少在商蟠心中的确如此。
“可你不怪我在阿斯莫德袭击璃月港时的无所谓吗？”
钟离突然开口，带着一股捉弄的意味。
商蟠惶恐，立刻道：“帝君您自然有其深意，我不敢妄加揣测。”
“你看看你。”钟离拍了拍商蟠肩膀，语气随意：“你总是把我看得太高，高到认为我遥不可及，那我便明言，当日我只是观战一员，从未有过出手的打算，我的确只是看着璃月百姓即将处于水深火热，而毫无作为。”
“您？”商蟠抬起头，却看钟离，或者说面前摩拉克斯神色平静。
可那句话在商蟠耳朵里实在是刺耳无比。
根本不像是帝君能说出来的话。
如果不是面前帝君气息展露，商蟠甚至都会怀疑面前人的真假。
钟离轻轻抬眉：“可是觉得我不负责任？”
“有点。”商蟠诚实地开口。
钟离这时点明：“可从实际出发，入侵之时，并未有民众伤亡。”
商蟠恍然，这时道：“是千岩军的保护。”
那日纵然阿斯莫德爆发魔神威压，对于普通人那是致命的危险。
但无论那时候场面如何危险，那些无论有没有神之眼的千岩军在那时皆只有一个念头！
守护民众。
倘若那日没有千岩军的疏散和保护，只靠帝君抵消阿斯莫德威压的话。
无疑会发生严重的踩踏，推搡事故！
但那个时候，阿斯莫德可就在璃月的上空，对于那些千岩军而言，无异于是直面魔神！
乃是生死之忧！
千岩军......
商蟠突然明白过来，看向那璃月中巡逻的队伍，那些融入了璃月“血肉”，充沛其武力的军人们。
可忽然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对。
千岩军虽然有如此觉悟，可他们是被七星所调动的军队，那帝君这时说到千岩，那怎么逃得开璃月的人之极，璃月七星呢？
立刻问到帝君：“您是想说七星的问题吗？如果是伊善光的话，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是的，但我要说的并非天权，而是整个七星。”钟离陈述道。
整个七星？
如今七星，开了伊善光的头，难道是帝君怀疑其他的七星也会有通敌之嫌吗？
纵然商蟠认识当今所有七星，可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他还真就说不清楚。
自己做担保？
可这样的口头承诺是无用的，商蟠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钟离说道：“我并非怀疑七星人品，而是担忧如今璃月民众和仙人的关系。”
“民众和仙人的...关系？”商蟠露出不解：“七星日常迭代，和仙人的关系本就不会亲密，帝君您这是何意？”
人活百年，仙寿无穷。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生命。
可商蟠还在思索，只听钟离再而问到自己：“商蟠，你可记得，璃月建立之初的那场宴会吗。”
建立之处.....
那时璃月并未南迁，还在归离原，称作归离集。
其中一日，商蟠印象最为深刻，那是一场聚会，而那场聚会，无论仙人还是普通人，皆是参与其中，欢笑其中，乐在其中.......
欢笑和参与。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璃月南迁之后，仙人归入绝云，常人难寻一面，久而久之，即便是七星也是少有和那些仙人叔叔婶婶们再有交集。
就拿留云婶婶说，上次她来璃月的时间，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对于她而言，这不是什么多长多要命的时间跨度。
但普通人，却已经经历了数代的更迭！
璃月更是在几百年完全换了一副面貌！
世人常听仙人在，穷其一生难谋面！
这就是如今璃月的现状。
人和仙人，分得太开了。
并非所有仙人都能像甘雨，以及烟绯，还有萍姥姥和帝君大人这样轻而易举的在尘世生活。
说得直白一点，如果自己那些叔叔婶婶是普通人，以他们对于如今璃月的了解而进入其中。
恐怕会饿死在这璃月港内，或者因为犯法而被抓走。
因为他们对这里法律和生存方式，是完全没有任何的了解啊！
“叔，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人和仙人们分得太开，需要多多交流对吧？”
“我不止一次和他们提过一起来璃月港生活，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拒绝，怎么说呢，那种心情，有些像是老年人不愿意接受新事物的倔强吧。”
这之中明明您最老吧，为什么会说别人老啊喂！
商蟠叹息一声，忍住心中吐槽的心情。
随后正经道：“可这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叔叔，也不可能一下就改变啊。”
“你说得极是，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可钟离话虽如此，但他的心中却有另外的盘算。
之前阿斯莫德入侵璃月，无论仙人还是人民都是空前团结。
甚至连几乎不会进入璃月港的魈都会应约而来。
这说明在绝对的危机面前，无论是人还是仙，都会将心中的那微不足道成见放下。
而选择共同守护璃月。
所以璃月还需要一次危机！而且必须是更大的危机，且不能再让商蟠过度参与，否则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钟离在心中有着如此危险的想法，他有些悄然地看了一眼商蟠。
随后便是将这个决定埋于心中。
否则让他听了去，怕不是得和自己吵起来，说自己老糊涂了。
商蟠这边自然不知帝君想法，而是立刻从身上拿出了之前烟绯交给自己的魔神灵魂本源。
它的主人本是阿斯莫德，但现在已经成为无主之物。
钟离一见，神色微凝。
“本源之物，难得一见。”
说着将其拿于手中，称赞一声：“烟绯的炼化手段越发精湛了啊。”
“叔叔，这东西我想您应该需要，您的身体.....”
“呵呵。”钟离直接摇头，看着商蟠柔和道：“天道如此，无可抗衡，这是我的道，你无需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商蟠声音拔高，在山间回荡。
商蟠咽了咽口水：“您是璃月的创立者，人们心中的岩王帝君，是我最为尊敬之人！我们大家都希望您身体健康，您怎么可以说不在意自己呢？”
“嗯....对我而言，顺其自然便是最好。”钟离背过身去。
细微之间，五官之中有着宽慰之色。
回想千年前，那个叫嚣嚣的男孩，如今也这般懂事，明事了。
摩拉克斯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随后说。
“依我之言，这东西应当由你收着。”
商蟠愣住：“我不要，这东西莫怪晚辈唐突无礼，无论如何，您必须得要了！”
只看钟离走了两步，来到身后晚辈的身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一掌拍在商蟠的胸口。
那不是攻击的手掌，而是一种封印手法。
可以暂时封住魔神行动。
虽然效果极好，可一般战斗中，不会有人给你这么大的破绽。
除非是信任的人偷袭！
商蟠眼珠转动，而身子已经完全被定住。
他愕然地睁大眼睛。
“叔叔，你做什么？！”
钟离不急不缓地走到他的身后。
“这东西，给你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得物尽其用。”
说着，只看钟离单手一拍，只看商蟠上衣直接掀开。
露出了其坚实，棱角分明的后背。
“你想必也发现了，你体内之前奔涌的深渊之力已经趋于平静，而逐渐开始和仙力进行融合。”
“那不是您药的效果吗？”商蟠问。
钟离笑道：“世间如果真有如此灵丹妙药，那还何惧深渊？我那药方也只是抑制，但不曾想却引导了你的身体产生了变化。”
“不过你也不必着急，那种变化对你而言，并非坏处，相反，是机缘。”
“而这需要用到此物。”
商蟠一听，顿时着急：“那为何不给您用？我身为魔神的力量已经足够，璃月需要的是您啊！”
“非也，如今璃月需要的，是一位教书先生呢。”
只看钟离双手运作，将那黑色如火的灵魂本源抽丝剥茧。
一根根的白色丝线状态的能量从黑色火焰中被剥夺。
逐渐地融入商蟠的后背，从脊椎位置缓缓运动到四肢百骸。
而商蟠，那怕此刻千万个不愿意，也是不得不去运转体内的仙力，甚至就算自己不愿意，那帝君也会强制给自己运作起来！
丝毫不给他选择的余地。
还真是个霸道的老头子！
钟离敲打商蟠身体，让他的身体改变姿势盘坐在地上。
一只手在其后背上游走，点化污浊。
而另一只手则不断继续的抽取那阿斯莫德的灵魂本源。
不多时时候，那原本旺盛的火焰逐渐变得微小。
可这时商蟠闭着眼睛，通过内视之法看见自己体内状况，不禁吓了一跳！
因为帝君并没有使用那本源力量滋养自己的仙力，而是去补充原本不多的深渊之力！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这几乎就是把人朝死亡边缘上推。
可商蟠不一样，正如帝君所言，他体内的深渊之力和自身仙力虽然会互相厮杀吞噬，可这对抗厮杀的过程，却也是融合的开始。
好比如今璃月，虽然大家都统称自己为璃月人，可实际却是古代各个聚落的人互相交融形成的大民族。
但原本自己只是需要压制那深渊力量，甚至可以说是压得稳稳的，但却被帝君搞了这么一出。
那本来沉寂的黑色力量突然狂暴起来，朝着自己的身体发动了极强的攻击！
从外面看着，商蟠的身体经脉开始出现隐隐约约的紫色，而且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朝着深紫色，乃至于黑色出发。
而这时钟离也开始减缓对于深渊之力的滋养。
“商蟠，凝聚你的心神，和体内的深渊力量对抗，然后战胜它。”
商蟠无话回话，额头上甚至流下了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
体内仙力和深渊之力的厮杀越发激烈，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强度够高，这样的能量碰撞几乎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现在，那怕自己竭尽全力，也是无可避免的落入劣势。
深渊的力量可怕而强大，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是双重的折磨，而这种折磨也间接影响了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
黑暗凝聚，涌动如潮！
在商蟠精神松懈的瞬间，对方刹那发起了总攻！
势如破竹的，重创了商蟠的精神。
而外面，钟离看见了商蟠吐出一口黑色血液。
那些深渊力量已经开始侵占这具身体，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到了那时，商蟠便会失去神智，成为一头发疯的野兽。
可反观钟离那里，却是神色依然平静。
甚至手上仍然做着那抽丝剥茧的动作。
他相信商蟠，这千年来的成长，是时候在这里得到验证了！
在深渊力量得意洋洋时。
一股肆无忌惮的仙力重新凝聚。
商蟠强忍自己精神上的损伤。
“生死由我！尔等退下！”
刹那，他竟然在顷刻之间夺回了领地。
钟离眼神微眯，听着耳边的不断的海浪声，心有所感。
无边的大海不断拍打着岩石，那洪流的撞击之音，落入商蟠耳中。
好似寻得一处归宿。
矿石经过捶打，会变作锋利的宝剑。
海岩也是如此，经过浪花的捶打，却并不会使其崩溃，而是最终成为海浪的劲敌！
通过无尽时光中的浪花冲刷，成为更强的存在。
重岩诡浪，旦塔林，便是在这样的声音中诞生而出的存在。
商蟠调动力量，魔神的心性让他越战越勇，调动的力量幅度也是越发的浓厚，精炼！
每一次面对那股能量，皆是正面的抗衡，且永压对方一头！
而这时，钟离已经将那阿斯莫德的灵魂本源之力全数输入进商蟠的体内。
所以，在商蟠体内，深渊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最强的时刻。
它和商蟠体内的仙力平分秋色，而因为长存于在本人体内，所以这样的能量碰撞，更像是在和自己战斗。
商蟠闭着眼，借着耳边重重的浪花击岩之音，和那深渊力量混战在一起。
钟离这时站了起来，借着月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他下意识地竖起剑指就要点在眉心，帮助商蟠度过难关。
可立刻的，钟离收回了手，神色一变再变。
他不能出手，璞玉需要雕琢，商蟠这次的难必须由他自己克服。
这是他的路，必须由他自己走。
因为钟离很清楚，自己不能永远陪伴在这个孩子身边，终有一日，或许自己也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离开。
但摩拉克斯希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商蟠已经不会因此而再迷茫。
璃月的未来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以及那万家灯火的。
而不只是属于自己摩拉克斯的。
这时，钟离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大能量的暴动。
回过头，只看商蟠突然睁开眼睛，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紫色。
随后他突然暴起，以掌为刃直接对准了钟离的脑袋。
转而直接冲刺而去，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可钟离见状，纹丝不动，仿佛毫不在意。
那掌刃最后停在了钟离的面门前。
商蟠耸肩，然后失笑无奈起来：“叔~你这没意思，好歹倒是反抗一下啊？”
“呵呵，你刚才看似爆发力量，但其实仍在控制之中，如果真的失控，恐怕璃月那边都会受到波及。”
“哎呀呀，还真是什么都骗不了您啊。”商蟠挠了挠头。
轻快地如同个三岁孩子。
他握拳，感受着力量在体内奔腾。
钟离这时问：“感觉如何？”
“那深渊之力已经被我制服，但我没想到，那怕已经被制服的深渊之力却仍然保持原有的特性，但却和我原本的力量毫不冲突，它们已经在我体内融合在了一起，但却并非合为一种能量，而是仍然属于两种不同的能量。”
“有些像是，阴阳，相融却也相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听完，钟离倒也没有什么惊讶。
反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深渊之力和你的仙力能这般存在于你的身体中？”
“晚辈洗耳恭听。”
钟离似乎心情很好，看了眼远处汪洋，听着耳边海浪。
随后开口：“这就要和你说一说，关于你出生的故事了。”
“我的出生？”商蟠不解。
商蟠知道自己出生方式与众不同，但听帝君这话，这其中似乎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你且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钟离双手一背，已是准备好了当一会儿的说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