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害的，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设计师。”叶凡一点面子不给朱迪，指着自己西装上泛着哑光的装饰抱怨，“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穿着大方得体的周柠本想保持形象，但还是没忍住，对着叶凡的后脑勺，一巴掌拍过去，“你是傻子吗？”
“被你这么打，再聪明也傻了！”
“就你的审美，真浪费了你这张脸。”周柠拽着他往外走，“快点，要迟到了。”
可上了车，周柠也不肯给他消停，举着手机怼他脸上来回拍个不停，直到车停在宴会厅楼下。
叶凡下车，揣着裤兜往楼上走。
“你站住。”周柠在身后喊他，“没见我穿高跟鞋吗？你的风度呢？”
平时比他还爷们的女人，为什么穿个裙子就矫情了？刚才也没见她不会走路。
叶凡返回去，递过一只胳膊递给她，“女王大人请。”
周柠跨上叶凡的手臂，满意道：“你好不容易出席一次活动，我要好好显摆，让那些小姐夫人们嫉妒死。”
“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欢攀比吗？”
“好像你们男人不攀比似的。”周柠搂着他的手臂往里走，咬了咬压根，“一群小肚鸡肠，急红眼的男男女女。”
叶凡大概了解他被拽到这里来的目的了，“我妈也被冷嘲热讽了？”
叶凡的父母在商界圈子里口碑向来不错，加之父母为人和善，很少会与人发生争执。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宴会厅在三楼，电梯门打开，在迎宾的热情引导下，二人通过红毯长廊，来到大厅门口。
富丽堂皇的空间映着明晃晃的水晶灯，所有人笑容和善，谈笑甚欢，在叶凡看来，都是虚伪的。
脚步声的声音惊动了端着酒杯的宾客，所有人的视线向门口偏移，不论他们初始的方向在哪，但最后，都落在了周柠身边，这位过分耀眼的青年身上。
惊异的面孔还未来得及反应，叶夫人率先迎上来，“儿子，快去和那些叔叔阿姨打个招呼，他们都说以前的照片是p的，不信你长这个样子呢。”
“但是，儿子你今天怎么比照片还帅哦，那些叔叔阿姨私下岂不是又要说我p照片骗人了。”
叶凡算是明白了，他妈才是阴阳怪气的鼻祖。
叶夫人转而拉上周柠，“我们小柠今天也好漂亮啊。”
周柠和叶夫人亲昵的贴脸，前者低声道：“干妈，我今天办的怎么样？”
“靠谱。”
虽然在叶凡看来，这俩人今天的行为十分离谱，但一个是亲妈，一个是比亲姐还亲的姐，除了哄着，他别无选择。
“小凡，来。”叶夫人拉着他往人群堆里走，“快叫叔叔阿姨。”
“哎呦，这孩子长得真俊啊。”穿玫红色长裙的女人，咧着嘴笑道：“叶妹妹你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姐姐你过奖了。”
“怎么这么好看的儿子，之前不愿意带出来见人啊。”但这些来宾中，总不乏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不会儿子是花钱租来的，一会儿还要还回去吧。”
“这位阿姨，要不您给我点钱，看我愿不愿意你叫您声妈？”
女人脸颊蹿红，尬笑两声，“这孩子真会说笑。”
考虑到在场的来宾众多，叶凡虽然冲动，但也算有分寸，点到为止，尽量不让太多人难堪。
叶凡礼貌道：“最近有些忙。”
叶妈忙接上，“最近张罗婚事呢，好多活动都被迫取消了。”
“哟，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啊。”一位身型富态的女人走来过来，“我还想撮合我家女儿呢，可惜了。”
“主要是亲家那边着急，生怕我们小凡跑了，省得夜长梦多。”叶夫人动了动手镯，“但俩孩子两情相悦，早年就认识，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叶凡硬凹出笑容，但他妈胡扯真有一套。
“恭喜恭喜，不知是谁家公子小姐这么有福气啊？”
叶妈低头调整裙摆，音调却高了几个分贝，“最近两年才来咱们市发展，小企业，不说也罢。”
叶凡：“……”
他妈这种顶级凡尔赛到底和谁学的？以后得少让他刷点短视频和朋友圈。
“说来听听，我们好帮忙照顾你亲家的生意，免得每次都这样难以启齿，丢了叶氏的人。”
叶凡看着这个讥笑的女人，竟然有点心疼她，别人刚挖坑，她就往下跳，还不忘自己埋土。
“封氏集团，你们听说过吗？”
几个女人明显屏住了一秒呼吸，左右对视，怀疑道：“封氏？”
“做外贸和高新技术的封氏？”
“亲家那边生意链杂，具体都涉及什么，我得问问我老公。”
同为一个圈子，如此影响力的企业必然众人皆知。关于封氏，其他企业要么恨之入骨，要么急于攀附关系。
而刚才的冷嘲热讽，迅速变了风向。
“叶太太，瞧您说得，封氏这怎么能是小企业啊。”
“刚才是我冒犯了，您别见怪。”
“既然都是亲家，怎么没请封总一同前来啊。”
现在这些夫人太太们，已经分成两个阵营，一类是深信不疑，等着攀关系的，另一类是持怀疑态度，想方设法打脸的。
叶妈还没开口，身边的叶凡先忍不住，“他长得太丑，没脸带来见人。”
众人相互尴尬对视，惊得哑口无言。
几个人尬笑两声，拼命想找台阶下。
叶凡胆子大口出狂言，他们可不想跟着倒霉，万一惹怒了封氏，他们准没好下场。
“小叶总还真会开玩笑。”
“就是，封总年轻有为，那可是一表人才。”
“你们小年轻的恩爱小情调，就不要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来了嘛。”
“走了，陪我去洗手间。”周柠拽着叶凡，和其他夫人微笑，“阿姨们聊，我们不打扰了。”
叶凡被拽着往远处走，“你是小学生吗？上厕所还得找个伴。”
“差不多得了，再说两句，好事都让你搅和没了。”
叶凡被拉到化妆间门外，靠在墙边等周柠补妆。
隔壁房间传来了两个人的交流声，叶凡不参与这种场合，也没办法识别出是谁。
“那个叶凡真不知好歹，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谁。”
另一人说：“他不是和封总结婚了吗？”
“你听他吹牛呢，自从爆出他们结婚的消息后，从没见过他俩同框出现，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而且，他刚才还说封总长得丑，真和封总结婚的人，怎么可能出这种话。我看啊，他就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
“不至于吧，他这么宣扬，封总那边早晚得知道，惹了封总他家还怎么混？”
“要不说他不要脸呢，恶心死了。”
“我可还听说，前段时间他家资金链出现了大问题，几十年的企业正面临破产倒闭。但突然爆出和封家联姻的消息，股价暴涨，瞬间起死回生。”
“他们就是靠占封家的便宜，放出假联姻的消息赚钱。”男人喋喋不休，“不要脸的人，为了钱什么下三滥斗做得出。”
“封总到现在也不出面解释，估计是懒得和他这种小企业一般见识。”
另一人忙接道：“他们叶氏，也不算小企业吧，比咱们两家可厉害多了。”
“你怎么还吃里扒外，帮着他说话呢。”
“总之，他们和封氏联姻的事，八成是假的，叶家的商业价值对于封氏可有可无，封总这么聪明，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赚钱的生意。”
“造谣一张嘴，他说他和封总结婚，我还说封总昨晚刚和我约会呢！”
周柠抱着肩膀，轻手轻脚从化妆间走出，用眼神按时叶凡：听到了？
后者点头。
周柠用口型表示：打算怎么做？
叶凡掏出手机，把计划简单和周柠说明。
后者拿着手机浏览一遍，随后回复：
「论阴阳怪气，还是你小叶总厉害。」
那两个人聊天的地方，是酒会大厅的休息区，一般都是些小姐少爷喜欢光顾的场所，会有专门人员提供按摩服务。
周柠装模做样锤了锤肩膀，“咱们去捏会儿吧，好累啊。”
走进休息室，叶凡视线落在那两个人身上，显然说过坏话的人更亏心。
叶凡收回眼神，对周柠说：“就你事多。”
“我要是像你一样，有个体贴我爱我的老公，我绝对不事多。”
叶凡脱掉西装外套，趴在床上。一名服务人员在他后背铺上一块毛巾，轻轻按压。
“别提这事儿了。”叶凡边享受边说：“自从和他结婚，被他惯的，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知道你老公好，行了吧。”周柠趴在她旁边的床上，“对了，他今天怎么没过来？”
“昨晚我发烧，他一宿没睡照顾我，给我擦酒精降温，结果把自己弄生病了。”叶凡口气不咸不淡的，“今早被我强行要求在家休息。”
“天呐，人家签上亿合同的手，你让他给你擦酒精？”
叶凡无所谓的样子，“他偏要这么做，我拗不过他，还能怎么办？”
“先生，您这里还有点僵硬，应该是发烧的原因。”按摩师突然插上一嘴，“我再给您按按。”
“好的，谢谢。”叶凡发烧都是一周
多之前的事了，这个服务员还挺会见风使舵。
“我说怎么来的时候，你身上的味跟酒驾味似的。”周柠也紧接道。
“你可别乱说。”叶凡毫无羞耻心，越扯越上劲，“昨晚我老公擦完酒精，又专门给我清理过身体的，才不可能有酒精味。”
“你恶不恶心，不想听你和你老公的□□。”周柠装腔作势白他一眼。
“爱听不听，正好我给他发个短信，关心一下。”叶凡掏出手机，翻出封顾城的联系方式，“我只要稍微冷落他一会儿，他都会想我，哎，好烦的。”
「干嘛呢？」
f：「在工作，有事？」
「哦，没事，你忙吧。/加油」
f：「你在哪？」
「陪我妈在慈善会，好无聊。/叹气」
「你忙，我不打扰你。」
退出和叶凡的聊天界面，封顾城接过陈助理递来的水和药片。
“封总，是否需要去医院？”
“不必。”封顾城喝下药，“今天有慈善会？”
“嗯，但这次出售的藏品一般。”
封顾城偶尔会出席些慈善会，拍下一些藏品，但对于品质十分看中，陈助理会提前帮他筛选。
“嗯。”封顾城点开微信朋友圈，前几天叶夫人加了他的微信，他平时极少用这个，但叶夫人非常喜欢在上面分享生活。
手机页面显示，叶夫人二十分钟前发布了三张照片，图上的重点，均为打扮精致，穿绛紫色西装的叶凡。
眼神也能看出照片中青年的不耐烦，即便如此，仍旧挡不住他不断散发的耀眼光芒。
“叶凡也在？”封顾城咳嗽两声。
“嗯，据说叶夫人还狠狠打了一些宾客的脸。”
封顾城把照片保存至手机，“怎么回事？”
“他们似乎对于您与叶家联姻的事，抱有质疑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