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圆,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景,如果非要出现的话,也是扮演着其中的一个角色,所以如房织所说,她当时就注视着这一切,这样的话,方圆扮演的角色,便是房织。
如此一想,非但不合情合理,还多出了更多的疑问来。为什么房织会在哪里?为什么文冰和卫岑,都和没有看到房织一样?
方圆没有立即取下石头开门,也没有继续查看别余的石像,而是在仔细思考这种种问题。他也没有想到,会对一件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感兴趣,如此上心。
明明是来造访洞府,寻找宝物的,却想要参与到这事件之中去。可是方圆总感觉,当他带入到角色之中后,会对之后的事情有更大的帮助。
经过了许久的琢磨,方圆勉强得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来。
方圆看到的,经历的,并不是真正的场景,只是存在于火尊“记忆”之中的曾经。但那个曾经不可能重现了,只会永远地定个在那一刻。
可是,人经历许多之后,也是会变的,甚至将记忆也改变。记忆不过也是一种幻象,如果火尊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将第一副场景中,不自觉地带入了房织,潜意识告诉他,那一次房织真的在场。
取下石头,不知这间洞府之中,有什么新的发现。石门上仍然显现着火焰纹路,缓缓打开。同样大小的石室,不同的是里面只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枚古朴石印。
没有白费心思,终于有宝物了。
方圆上前去,将石印拿了起来,底部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以方圆的水平根本参悟不了,而在纹路中央,刻着一个古体“杀”字。
石印没有特别之处,方圆试着将元气注入其中,既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被方圆的元气给撑破掉。看起来普通,但从这一点上就能感觉出它的不凡来。
“吱!”外面传来一阵摩擦声,随后是猴子的尖叫,方圆神色一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拿着石印,向外冲去。
当方圆冲出去后,石门快速落下,石头映照出光幕来:“残缺的记忆,仍放不下执念。有缘人,使用戮杀印将其击碎吧。”
石洞之中,被猴子欺负,也就是方圆认为考验失败的那具石像,居然动了起来,身上镶嵌着的石头发出光来,显然是它在为石像提供能量。被猴子羞辱了这么久,于是追着猴子不放,誓要将它碎尸万段。
方圆越来越懵了,这段光幕的意思是很明显,已经预料到了石像会复苏,并且对人产生攻击,所以才会留下石印。
但这不应该是火尊的坐化洞府吗?现在看起来,怎么并不像是他的,更如同是别人为他建造,将他留在此地,并且建立了石像封存记忆。
会是他的那位师兄卫岑吗?
还有这枚石印,方圆抬起手来望着它的底部,叫做戮杀印。巧合吗?他当时在四平总纲上得到的手印之中,也有一种叫做戮杀印。
千修万修都没有修炼成功过,还以为是他自身杀戮不够,煞气不足才不能发挥,现在却又多出一枚戮杀印来,两者之间是否有着什么联系?
“吱,吱吱~”猴子冲着它跑了过来,刚才的威风全部不见了,一跃跳在了方圆的肩上,转过身望着追来的石像,还舞着棍子挑衅对方。
石像在方圆面前站住,与他不过一丈之隔,眼睛死死盯着方圆手中的石印,像是陷入沉思一般。方圆紧盯着他,石像也如同有着思维,回过神来,眼睛越发闪亮,双手伸出,居然燃起了火焰,冲着方圆杀来。
“嘿,和那文冰真挺像,都是这样的阴险。”方圆向后飞退,同时长剑与石像手臂相抵,也是火焰喷薄而出,顿时两人之间烧了起来,猴子惊吓,险些烧了它的猴毛。
这一具石像没有什么修为,却能调动天地之间的灵气,而他的力量,也大的可怕,虽说方圆功法有了突破后,在其他方面削弱了一些,但也不是易与之辈才对。面对石像这一拳,他遭受不住,长剑直接被震飞,身体也摔了出去。
“不是对手?”方圆凝神,这石像反应太快,而且各方面都要远超他,硬拼不可能战胜过他去。看着另一只手里的戮杀印,想到了石门上的光幕。
握着石印,元石注入仍是没有反应:“用这石印,来对付石像,真的可行吗?”他有些怀疑,但是灵剑都丢了,除了此法子外,也别无他法了。
擒着石印,方圆翻起身来向着石像主动冲去,在打飞方圆之后对方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便是他的好机会。
方圆手中的戮杀印逐渐靠近石像,石像才又动了起来,抬手去抵挡,火焰升起来,却突然消失了。而戮杀印,结结实实打在了石像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石像的手臂居然开裂,随后裂缝扩散,整条手臂顿时分崩离析,寸寸断裂,哗啦啦掉落到了地上。石像另一只手袭来,方圆顺势后退。
望着那无光无彩的戮杀印,居然轻易就能将石像给压制住,当真不可思议。而且在刚才石印与石像接触之时,方圆隐隐感觉到天地之间有一种灰色的气流,朝着戮杀印中流去。
他大胆猜测,这些灰色气流就是煞气。何为煞气,杀气、阴气、湿气以及怨气,强盛到一定程度,皆可为煞。
这些气流一旦侵入人体,就会对人体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而煞气不分,甚至还将数种综合起来,哪怕是修炼者接触到煞气,都有可能影响从今往后的修炼,严重些的,据说连气运都能影响。
戮杀印,以煞气对敌。这当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方圆接下来可以再尝试修炼戮杀印了。有着石印作为承载体,即使有任何差池,也不至于影响到方圆自身。
一招得手,并且造成如此威力,方圆心中大定,再度朝着石像而去,之前还威风凛凛的石像,现在却只有挨打的份,任何攻击手段还没有使用出来,就被煞气给压制了下去。
不过片刻,石像已不完好,化作一片碎石散落在地上,碎石之间,有着一块相当显眼的石头还保存完好。
方圆仍然记得这座石像,有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方圆想要去看看,究竟这座石像中承载的是什么。石像普通,真正的关键便是这块石头。
金猴奋起千钧棒,欲将石头打得和石像一样支离破碎,却被方圆所阻止。猴子颇为不满地瞪着方圆,不过被他无视掉了。
捡起石头,方圆却没有进入到场景之中,不禁有些失望,难道说石像碎了,这记忆也无法观看了吗?
得不到一个结果,也只好利用它残余的价值了,打开石门,里面散发着朦胧的光彩,将猴子也吸引住了,在方圆之前跑了进去。
石室之中,只有一颗带有柔和之光的明珠,仅此的话也没什么特别,但是明珠内部,有着一张小纸片,画着一男一女,相依相偎在深秋晚月,男子无奈,女子幸福。
打开猴子的手,方圆将明珠夺过,这一男一女他再熟悉不过了,男子穿着黑衣,背后剑鞘从未取下过,此刻饮一杯酒举头望月,嘴唇微张,如在吟诗作对一般;而那女子,素袍过身不加修饰,淡雅到了极点。
二人便是卫岑与房织。卫岑与文冰说过,他对房织无意,更不会因此和文冰反目成仇。所以这明珠内的人像,应该是房织所画,寄托了她对卫岑的心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体现在了三人身上。只是一人选择舍身离去,一人选择牵肠挂肚,最后一人,却想着用极端的方式使得如自己所愿。三种不同的人,造就了三种不同的态度。
方圆并没有将明珠取走,而是放回到了石台上。这明珠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取走除了照明,并无任何作用。倒是猴子想要,被方圆吓住了。
这是房织对卫岑的一种寄托,也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之后才寻找到这颗明珠,选择放在了这里,方圆怎么能够将其带走呢!
石门闭合,绽放着光,此次,没有露出字幕,而是光芒将方圆包裹,隔绝开了猴子,方圆沐浴到了光彩之中。
“记忆还能进入?既然如此,便看看后续如何,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明珠在此,白骨坐化,有了火尊之称。”
一切清晰起来,如方圆所想,花前月下,两人相互依靠,男子饮酒赏月,女子起舞观人,好一副美妙情景,无人打扰。
除却卫岑和房织外,在场并没有第三人。
第一次,卫岑与文冰对峙,在文冰的记忆之中,将房织假设在场,方圆便扮演了房织,全程观看;第二次,文冰与房织大婚,在他看来卫岑也爱着房织,如果看到这一幕的话卫岑绝对心痛欲绝,但天不遂人愿,想象颠倒,他却成了失败的一个。
此次,他代入的是文冰吗?但此应该是二人私会,文冰并不在场,如何有此记忆?还是说,都是他遐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