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之中带着隐隐的期待,慕云朵几乎立刻就要说出‘还能有谁,向来只有离星澈这个大傻子’这句话了,但她想了想,还是克制住了这股子冲动。
她想气气他,谁让他又是变声,又是戴面具的,为保公平,她自然也要蹉跎一下他。
慕云朵装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掰着手指头缓慢地说道:“我的意中人嘛,那可多呢,比如这些各个世家的公子啊,都很不错。”
“总而言之呢,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最合我心意的人。”
离星澈安静地听她说完,随后语气闷闷地开口:“你今日赴宴,便是为了此事?”
危!
那刻在慕云朵骨子中的被支配感,在此刻提醒着她,这个问题的回答,必须谨而言之,最好实话实说老实交待。
但是,慕云朵要是这么听话,从前就不会那般被收拾了。
这次也不例外,一年过去,她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痛,颇有些不信邪,她暗暗想到:她慕云朵,铁骨铮铮,向来秉持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条至理名言。
现在的她,早已今非昔比,断然不会畏惧于强权(被离星澈支配恐惧)的,思及此,她骄傲地仰了仰头,高处不胜寒般回答道:“自然。”
她这话一出,本就寂静的环境更加安静了,离星澈沉默地望着她,一双蓝眸中多种情绪闪过,更显得他捉摸不透,他紧紧盯着慕云朵,像一头饿极了的野狼,看见猎物后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眸中的情绪流转之后,定格在暴戾般的嗜血,这使他蓝眸有些充血,泛起红血丝。
自被他盯着,慕云朵手臂上就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此时,见他眼中情绪颇为失控,更是感到有种来自血脉上的压制力,就像,她是一只被他扼住脖颈的小兔子般。
而他,随时都可以露出自己的獠牙,轻而易举地划破她的皮肉。
这种危险的感觉,让慕云朵顿时什么气他的想法都消失殆尽了,她咽了咽口水,想要赶紧挽尊弥补:“那个,我刚刚说的都不能作数的,其实,我有一个意中人,他叫……”
慕云朵正要说出离星澈三个字,嘴巴就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了,与柔软相反的是,是他较为猛烈的进攻,将慕云朵逼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她有些难受,伸手轻轻打了下离星澈的胸膛,眸中带着求饶,离星澈却置若未闻,把她的低哼声全部堵在了嘴中,动作狠厉,就像想要融化一块棉花糖般。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慕云朵的眼眸变得没有焦距,有些恍惚,他才结束了这个吻,慕云朵赶忙喘了好几口气,火辣辣的肺部这才缓了过来。
岂料,她才刚缓过来没多久,离星澈就凑过来,似又想吻她。
慕云朵瞪大了眸子,又惊又惧,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她用手势比了个暂停,然后说道:“等等,你先听我说……”
刚说了几个字,离星澈就往前走了几大步,将她按在树柱上亲。
不是,他怎么现在话都不听她讲完啊。
慕云朵涨红了脸,嘴里支支吾吾地不断抗议着,但这些小声的呜咽很快被尽数堵住。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被松开,慕云朵连忙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这接连不断的吻,让她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时之间,她眸中有些恍惚,颇悔不当初,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作死啊!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恍惚的最佳时机,当下最重要的是喊出那个名字!否则,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住了。
慕云朵嘴中的薄荷味浓郁得直冲头皮,这无异于提醒着她,刚才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
见离星澈还想凑过来,她这次连忙道:“我的意中人叫离星澈。”
可以说求生欲非常旺盛了,她甚至没有停顿,一口气直接秃噜过去了。
离星澈顿了顿,他握着她的手,不置可否道:“哦?你的意中人不是各个世家公子吗?离星澈可不是什么世家公子。”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还颇有酸味。
慕云朵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咳了咳说道:“自然不是,我所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不过呢,我的意中人骗了我,他说,一年之后,就会回来迎娶我。”
“可是,我现在却没见到他人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离星澈,唉声叹气道:“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他了。”
离星澈低低“哦”了一声,带着疑惑说道:“你不等他,又去做些什么?”
慕云朵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能做的,可多了去了,我要独自一人去游山玩水,我还要去清风馆找几个好看的小哥哥,别说,这样想想,我以后的日子倒也潇洒。”
离星澈摩挲着她白皙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不准。”
慕云朵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有何资格不准?咱们充其量,只算是露水情缘罢了,松开我的手,我还要去赴宴呢。”
“露水情缘?”离星澈低低道:“朵朵,究竟是不是露水情缘,我会与时间一同向你证明。”
慕云朵装作很惊讶地道:“你怎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莫不是认识我?”
离星澈苦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拽,随后环着她的腰,带着缱绻说道:“朵朵不早就看出我是谁了吗?”
慕云朵眨眨眼,一脸疑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离星澈看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无奈地勾了勾唇,摘下了面具,带着纵容说道:“朵朵,现在懂了吗?”
慕云朵摇摇头:“不懂,快放手,我娘还等着我呢,等下该派人来找我了。”
“不懂是吧?”离星澈眸中划过一丝危险,他凑到慕云朵身前,弯身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慕云朵细嫩的脸上被他手指带的茧刮得有些痒,像一根羽毛似的挠得她心里怪怪的。
几乎是瞬间,慕云朵脸就变得通红,她慌张道:“你这是做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
离星澈若有所思地道:“这样,既如此……”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轻舔了一下慕云朵的脸,感受着脸上的温热和他凑得极近,身上所散发的薄荷味,慕云朵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别舔了!”
离星澈稍稍退后一些距离,一脸无辜地说道:“不是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我这便是动口。”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个鬼啊!
慕云朵红着脸,据理力争道:“动口的意思是说话,用道理让人折服,而不是这般…这般行径!”
说到后面,她还哆嗦了一下,似乎气急了,可在离星澈眼中,她就是块熟透了的小甜糕,只等他采撷,勾的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他眸中沉了沉,带着压抑说道:“这样……”
说着,他顿了顿,凑到慕云朵耳边继续道:“不过,朵朵,我也并不是什么君子,所以并不用遵守这些道理。”
刚说完,他就轻轻咬住了慕云朵的耳朵,一股子电流立刻从她耳边直直窜上神经末梢,慕云朵只感觉脑中像绽放了一朵绚烂的烟花般,她的身体莫名有些发软。
慕云朵心里清楚,这样下去,她必定会处在下风。
她忙道:“啊澈,别闹了!”
听他叫着自己名字,语气黏黏糊糊的,就像一块化掉的奶糖,离星澈眸中闪过愉悦,这股子愉悦在他心间安抚了即将暴动的暴戾因子,让他像被顺毛一样,变得乖顺。
他带着笑意说道:“朵朵,认出我了?”
现在慕云朵哪里还敢跟他对着干,当即点了好几下头说道:“认出了,认出了。”
离星澈语气似有些遗憾:“这样就好,不过也可惜了,你要是再认不出,我可打算做一些措施,让你认出呢,现在看来,那些措施用不上了。”
措施?
他刚刚用的那些小手段就够她受得了,慕云朵实在无法想象他嘴中所说的措施究竟可怕到何种程度。
她干笑着说着好话:“哈哈,啊澈,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离星澈,我命中注定的相公,只一眼,我便知道是你了。”
命中注定的相公?
离星澈将这几个字放在心中反复咀嚼,眸中笑意渐深,他一笑,本来孤傲冷漠的宛如蓝宝石般的眸,顷刻间,就像冰川融化般。
融化之后,能感觉到其中变得有温度,又能窥见其中波涛汹涌,似酝酿着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更深层次的东西,就像蛰伏着捕猎的狼,开始行动了般。
他也的的确确出手了,猛地将慕云朵带到怀中紧抱着,语气带着依恋:“朵朵,能再叫我一声吗?”
一年不见,两人刚刚的针锋相对褪去后,只剩下想念。
慕云朵将头放在他的肩上蹭了蹭,故意道:“啊澈。”
离星澈蹙眉:“夫人,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慕云朵不再逗他,带着羞涩轻声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