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晰整理好情绪,收回了画卷。
一抬手,屋内突然出现一个人。
“去给沈知安送封信。”
谢晰从书桌上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信件递给那人,他一声不吭接过信件便离开了。
上一世的沈知安因为代替林肆平叛有功,被新帝封了王,沈家跟着水涨船高。
可一开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沈知安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这些年他一直与沈知安存有联系,只不过对方并不知他是谁。
此番送信,是谢晰帮他拿到了西境王军的通行令,若是沈知安有志向,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随林肆去往西境。
很快,时间就来到永安王老王妃寿宴当日了。
谢晚序早早便在宫门口等候,就等景荣出宫与她一同前往。
不曾想倒是多了林肆这个挨千刀的。
“小郡公也要去吗?”
谢晚序语气很是不爽,二人自然能听出来。
林肆没有在意她的针对,微微一笑,“臣要护卫公主安全,谢姑娘放心,臣骑马跟在马车周围即可。”
看到他这么识相,谢晚序也没有再为难,拉着景荣就上了马车。
“阿序,你别对他意见这么大,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不说他,讲讲永安王一家吧,你可知今日请的都有谁?”
谢晚序特地卖了个关子,景荣很少参与这种宴席,摇了摇头。
“朝堂中几乎所有适龄的姑娘家都收到请帖了。”
“这是为何?怎么如此像要相看姑娘?”
“可不是嘛!”谢晚序往后一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缓缓跟景荣说些旧事。
永安王一脉与皇族是近亲,老王爷与先帝是同胞兄弟,后来先帝定江山,封了同胞弟弟为永安王。
如今的永安王是当今陛下的堂兄,膝下有四个儿子。
老王妃年纪大了,一直想要个贴心孙女在身边侍奉,奈何永安王就是生不出女儿。
是以老王妃寿宴请了京中一票子的姑娘家,也算是给老王妃留个念想了。
“照你这么说,其实只要我那几个堂哥早些娶亲,老王妃也算是有孙女了。”
景荣手撑着脸,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她与永安王一家是亲戚,可这些杂事却从未有人说过。
“小郡公,你怎么看!”
谢晚序掀开车帘,林肆正骑着马跟在马车周围。两人双眼对上,仿佛有火。
谢晚序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偷听!
一听见她的问话林肆思索了半晌,“难不成是永安王几位公子与老王妃不亲近?”
他就来过京城一次,哪里知道这些事。
“倒也有这个原因在,不过最重点的还是永安王世子喜欢的姑娘王府瞧不上,拖着拖着就二十二岁了。他没娶,底下的弟弟也不好议亲。”
“……我那世子哥哥看上的是谁家的姑娘?”
景荣很少与那些堂哥打交道,她只记得世子貌似是个很温和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他与家人争执的样子。
“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家族,想必对那姑娘也是真心爱慕了。”
谢晚序眨了眨眼,语气无奈,“舟舟啊,你是真的不关心这些事啊……那姑娘你认识的,姜太尉家的姜芙。”
“姜家门第不低,永安王府为何瞧不上?”
“这我倒是知道一些。”林肆缓缓开口,“姜家与永安王有旧仇,两家二十几年互不来往。”
“可不是嘛,你忘了当时姜嫔见着永安王妃都退避三舍的?”
一说起这事景荣倒是有印象了。
之前大姐姐及笄,当时母后身体不适,将宫宴交给慕妃操办。慕妃刚进宫不久,不清楚里头的事情,便也请了永安王妃。
王妃还以为是姜家松口了,也给面子就应下了。
结果宴席当日姜嫔看见永安王妃,立刻转身走了。
后来慕妃被母后训斥了一顿,此时也不了了之了。
“我当时也只有五岁,只隐约记得这么一件事。”
姜太尉是先帝打天下时的大将,国家安定后曾经自请上交兵符,得罪了当时大权在握的永安王。
当年永安王也是准备上交兵符的,只不过被姜太尉抢先了,还被他上书弹劾了一波,于是两家结了仇。
只不过永安王也并未与先帝生出嫌隙,只是在先帝面前立誓与姜家再无来往。
“这事听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那是先帝与老王爷感情深厚,丝毫不信这种风言风语。也知道姜太尉是直臣,没有多余的想法。若换了旁人,指不定要落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罪名了。”
谢晚序师从骠骑将军,对朝堂这些弯弯绕绕倒是颇有了解。
林肆的声音传来,“姜家其实也无错,姜太尉一心为国,生怕永安王有异心,借此提醒陛下莫要任人唯亲。”
“是啊,两人都无错,所以都不愿意服软,也就导致后来立誓互不来往了。”
听完这陈年往事,景荣的心底确实震撼,君臣和兄弟之间情深厚谊,倒是累了这两家反目成仇了。
说话间,永安王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