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逐一看向走进奉天殿的官员。
那些被周晨扫视过的人,无不在胆颤心惊之下跪倒在地,“陛下,臣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董贼叛天,臣和此等反贼不共戴天!”
【太常寺卿:阮大铖
忠诚度:42%】
“陛下,臣三代忠良,陛下怎可把董贼和臣相提并论啊,这件事就是对臣的侮辱!”
【宇文化及
忠诚度:26%】
“陛下,臣提议,应当把董贼及其家人全部处死,以慑宵小。”
【徐有贞
忠诚度:34%】
低头看着这些忠臣良将,周辰不怒反笑,“好好好,我大兴能有诸位,国祚可安。”
“董卓上不敬天子,下不助黎民,胆敢造反弑君,诛五族。此事,汪直你去办。”
汪直作揖,“是!”
昨日里,周晨便已经让人把董卓的在京城的家人全部禁足。
之所以现在才说处诛五族,为的就是震慑百官。
“董卓一事,给了朕很大的教训。平日里看起来忠君爱国的臣子吗,背地里其实已经开始图谋朕的皇位了。”周晨冷笑,“诸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啊?”
“陛下,臣惶恐!”
“陛下,董卓之事只是个例,还望陛下不要牵连无辜。”
这些大臣,平日里哪个和董卓能没有点来往?
他们最怕的就是周晨借此事查出来他们其中某个人和董卓有过一些往来。
造反是大罪,到时候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满朝忠诚度不过半的官员,嘴里说着忠君爱国的话,周晨实在有些可笑。
“陛下,昨日杨国忠被处死前,曾交于臣一封书信,上面检举了田尔耕以及东厂之人的贪污之罪,请陛下明鉴。”
中书舍人窦华,献上一封折子。
中书舍人,等同于皇帝拿笔的手。
主要的作用便是起草诏令,往往能第一时间知道很多机密。
然而……
【窦华
忠诚度:28%】
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忠诚度,这是有谋反之心的帝之手腕啊。
魏忠贤也跪了下来,“陛下,何故相信一个罪臣的临死反扑。”
窦华冷笑,“魏大人,这是怕了?”
“哼,杂家会怕你?只是这杨国忠身为一介罪臣,他说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杨国舅和你们东厂一没仇二没冤的,为何冒死也要参奏东厂?魏大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怕不是还要从你们东厂找原因。”窦华上前,把手中的折子交给了赵高。
折子上写的贪污数量不小,比昨日里魏忠贤交给他的要多上不少。
只不过,一个忠诚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还有一个忠诚度连百分之三十都没有官员。
周晨要相信谁,根本不必多说。
“把田尔耕等人,给朕传上来。”
几分钟后,田尔耕等人跪倒在大殿上。
周晨把奏折扔了下去,“你们几个看看,这份折子上所参你们的,可是实情?”
“陛下,臣冤枉啊。既然窦大人拿出了这份折子参微臣,说微臣等人贪污,那微臣倒是想问问,臣贪污的是谁的钱?是大兴百姓的钱?还是朝廷官员的钱?如果是百姓,请大人说明微臣在哪家哪户哪人手里贪来的。”田尔耕双膝跪在地上,语气不卑不亢,“如果是官员,也请窦大人说明,是哪位官员给微臣的贿赂。”
“这上面没有写贿赂者,难道仅凭窦大人一句话,就认定微臣贪污。”
“圣上,微臣不服!”
窦华连连摇头,“不,不是我写的奏折,是杨国忠交给我,让我上交给圣上的。”
“窦大人,你这招假借他人之手用的好啊。”魏忠贤嘿嘿一笑,伸出兰花指,“杨国忠已死,没人知道这封奏折到底是谁写的。”
“而且,杨国忠之前一直被关在皇城卫,皇城卫戒备森严,难不成,他在里面坐着牢,还能写折子递给你。”
“杂家倒是想问了,到底是你的手长,能伸进皇城卫,还是说杨国忠的手长,能伸出皇城卫?”
几句话,彻底把窦华问倒。
他连忙摇头,“不,这份折子是杨国忠在被关到皇城卫之前便交给我的。”
“哦?是吗?”魏忠贤再次朝周晨弯腰作揖,“陛下,奴才看这窦华满嘴胡话。说什么杨国忠在坐牢前就把折子交给他了。”
“杨国忠身为国舅,而且还是监察御史,若是有折子直接当面递给陛下就是了,何必要让你代送?”
“我看,不是杨国忠想参东厂,是你窦大人担心东厂藏着你的秘密,所以才跟东厂过不去吧?”
“既然窦大人认为我东厂中有人贪污,那就把行贿之人也说出来。”
“否则,仅凭你一面之词,难以服众啊。”
窦华脸上冷汗流下。
谁都知道,东厂中的人若是贪污,那肯定是有行贿者的。
可窦华,敢把行贿者说出来吗?
得罪一个东厂也就是了。
再说出来行贿者,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能进入这朝堂大殿的,哪个不比他的官职高,权力大?
他能惹得起谁?
“窦爱卿,你给朕的这封折子上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还是确有此事?若真有此事,把行贿者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身为帝王,周晨不能表现出来的太过偏袒。
有时候,演戏也是很重要的。
所有人,全部都把目光落到了窦华身上。
那些来自三公九卿六部尚书,以及诸位将军的眼神,似乎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些人,试问哪个没有把柄被东厂握着?
东厂可以没,但绝对不能以现在这种方式消失。
只有等陛下对东厂彻底失望的时候,东厂手里的情报,才会成为废纸。
到那时,就算东厂把自己这些年查到百官的贪污受贿公布天下,也没有人会信。
因为,那个时候的东厂已经彻底失去君心、失去民心。
东厂的公信力,也彻底烂掉了。
而不是现在,魏忠贤现在正恃宠而骄,这时候和东厂作对,不是找死?
窦华,成为了千夫所指。
他轰然跪地,脑门重重磕在了地板上,“陛下,这封奏折是杨国忠让臣代交的,臣,并不知道是谁贿赂了东厂的人。”
“窦华,你真把朕当傻子不成?杨国忠已死,你想把一个死人拉出来背黑锅,无论你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再从地下爬出来辩解。”周晨怒声呵斥。
“来人,把窦华押进天牢,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