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可能已适应,这次睡得很香,一觉睡到下午。
下了一阵雨,将已打扫的战场,冲刷得很干净。
大街上一些房屋受损,众将士和百姓,正在修补受损的房屋。
城内到处是帐篷,许多地方,仅留下可供人马过的通道。
李寿看了一圈,来到军营。
这次的战斗,终于让李寿满意一回。
他们牺牲七百多人,伤两千八百多。
高军战死一万二千六百多人,受俘二万二千五百多,逃走三千几百人。
解决三万多敌军,仅损失七百多人。这样的战绩,众将士现在仍在津津乐道。
杜勋说出一事:“夯藏奇病得利害,听说他们将夯藏奇,寄托在一处农家治疗。我们还抓到一人、夯藏奇手下一第战将安北疆,他身中十多箭,身受重伤,怕是很难救得过来。”
夯藏奇李寿暂时没多少兴趣,李寿对安北疆很有兴趣。
在娄山关,李寿从上到下看得比较清楚。
安北疆在突破前说的那些话,李寿也听到了。
那次高军能逃出那么多人,安北疆的功劳可以说最大。
这样的战将,任何人都难无动于衷。
“我们去看看。”
……
这里是军中一间小平房,安北疆全身缠着绑带,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打理得还算干净,已看不见一点血迹。
李寿来时,一个中年高兵正在打扫。杜勋说:
“每次战后,敌军的伤员都很多,我们的弟兄忙不过来。我让我们的人只负责给他们治病,其它照顾、包括换绑带这些,都由挑出来的俘兵负责。”
这个方法好,杜勋现在已完全负责管后勤。人聪明,做一行精一行。
李寿检查完安北疆的伤,伤势的确很重,但也不是治不好。
李寿犹豫一会,拿出一颗特效救命丸。
来到主营,该到的将领已到,大家正围着一张地图看。金庚信说:
“殿下,刚才我们审问过那些俘虏,在这东部一带,已无高句丽的大军。机会难得,我们可以去攻城掠地,早日打到他们京城去。”
可能才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胜,大家的士气高涨,李寿说:
“目前我们可用之兵有九万,可以分成三队,朝三个方向攻。先将东部拿下,再进军平壤。”
众将很高兴,他们一直以来,都在面对大军,推进的速度很慢。
分队出击,功劳多,大家的机会也多。沈成云说:
“娄山关和这里的俘虏加起来,有三万七千人。听郑王说,他已在娄山关,劝说三千多士兵投降,但都还有三万多,这些俘兵怎么办?”
这是个事,这些兵太多,放在哪里都不保险,只有劝降最安全。
李寿想了一会说:“薛将军和金将军,各带一队去攻占城池。将娄山关的俘兵全送来,我们在这里整顿几天,看能说动多少人。”
……
安北疆睁开眼睛,入眼看见一个中年士兵。
准备挣扎起身,被中年士兵按住:
“安将军别动,你的伤还未好。”
安北疆低头一看,从头绑到大腿,一阵狂喜: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们逃出来了?”
“小人叫白喜,”这名字很贴切现在的安北疆:
“这里是盖尔城的军营,我们、我们败了。”
白喜将故事简直说一遍,安北疆呆了半晌,看着身上白色的绑带:
“我们败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将军,所有受伤的弟兄,都在接受治疗。那些受伤的弟兄,也都有我们的人照顾。但外面看得严,不准我们走出军营。将军的运气好,是越王亲自为将军治的伤,还给将军吃了颗特效救命丸。”
说到特效救命丸,白喜也一脸不可思议。
白喜并不认识特效救命丸,是李寿告诉他的,李寿还告诉他一些事:
“将军你身中十多箭,军医都说将军没救了。越王听说后,扔下军中事务,来为将军疗伤。将军身上的绑带,也是越王亲自绑的。”
安北疆陷入深层次呆懵,在床上不知呆了多久,几个人进来。
“将军,越王殿下来了。”
李寿的演技比李承乾更好,将关心也写在脸上,来到床前:
“安将军,你现在感觉如何?”
安北疆呆呆看着李寿:“殿下为何如此?”
李寿知道安北疆问的什么:“在娄山关,安将军说的那番话,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将军的英勇,更是让人佩服。将军英雄盖世,不应该就这样早逝。无论以后如何,我治将军绝不后悔。”
李寿替安北疆检查完,递给白喜几包药:
“每副药吃两天,这三副药吃完,安将军虽不说完全好,骑马走路应该没有问题。”
李寿又对安北疆说:“将军不用多想,伤好后,将军可自行离去。”
说完,李寿如一阵风离去。
安北疆回过神,看向一旁立着的三尖刀,久久不语。
……
李寿要做的事不少,他们抓的人太多。
这些人处理不好,容易变成毒瘤,迟早会伤到他们。
李寿从安北疆那里出来,将他的忽悠搭挡高桓文招来:
“那些俘将如何?”
高桓文的脸色就能看出一些东西,愁着脸说:
“这次的俘将也不知怎么搞的,只有五个愿意投过来。但他们说了,绝不投唐,只愿投我。”
一共抓到六十九个官将,仅五人答应投?李寿很失望:
“按理说,这次的伤亡并不严重。可能是廉广两人死得太悲壮了,他们暂时没从阴影中跳出来。让他们去劝降那些俘兵,怕是不太可能。”
高桓文多了几分明悟:
“难怪,他们还说廉广两人是真正的将领,高丽句的大忠臣。殿下,没他们劝说,我们怎么办?”
平时李寿都是让高桓文和众将劝俘兵,这样做非常有必要。
相当于将他们忠义的外衣剥掉,这一步最难。
一旦他们同意背叛,他们就算是铁,也是已融化的铁。
“你去继续劝那些将领,我去看那些俘兵。”
……
两万多个俘虏,没受伤的也有两万人。
军营也住不下,在几个操场,搭建帐篷区让他们居住。
这里简直就像个难民营,俘兵吃喝拉撒全在这里,还好天气还很冷。
人太多,所有俘兵都没被绑,四周全是拿着武器监视的唐军。
李寿拿这些人也没多少办法,用以前投的高句丽新兵劝说,效果不会有多好。
那些新兵,这次同样参预了和他们的战斗。已成为仇人,劝说只怕恰得其反。
李寿在点将台上振臂一呼,众俘兵陆续从各个帐篷内走出。
几乎所有人,看李寿的眼神都充满敌意,李寿仿佛没看见。
“家在盖牟的人站出来。”
没任何人站出,李寿说:
“家在盖牟的人,我们可以通知家人来看你们。”
这话一出,一下子站出来二十多人,李寿手一招,从后面出来十多人。俘军中一个年青人大喊:
“陈强哥,”
“四弟。”再来的三十多个新兵,同样也是本地人。
这些人没参预这里的战斗,战斗时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安排那些百姓。
都是本地本方的人,有好几个认识,李寿说:
“你们负责将他们的亲人叫来,和他们见一面。十天后不投我军的人,会被送到大唐、百济等地去劳改十年。这十年之内,他们再也无法见面了。”
一阵很大的惊呼声传来,一个身穿硬甲的中年士兵问:
“凭什么要将我们送去那些地方?”
李寿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懒得多费口舌,指着三十几个新兵:
“他们以前也和你们一样,是高句丽军人,现在他们已归顺我大唐。那些事情他们都知道,让他们来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