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了解到逃走的怀长青,心里暗道可惜。
怀长青是大通城的太守,算是一个高官。因为是文官,没有被绑。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无论是文是武,全都绑上。
李寿将扶余泽招来:“扶余将军可愿投我大唐?”
李寿觉得这个扶余泽虽不是人才,有降将的天赋。
最后一刻不但没自杀,还让剩下的千余人受俘?
扶余泽果然没有殷丰刚,将头偏在一边:
“我生为高句丽之人,死为高句丽之鬼,岂会降于唐国?”
只有新罗帮忙还不行,现在还是在新罗地盘上。
高句丽的一些事,新罗的人也不知道。
李寿很想招一帮高句丽的降官降将,职务越高的越好,这事他已在准备。
“就算不愿降我们,可愿降你们的郑王?”
扶余泽呆住,李寿接道:
“将军也知道,现在的高藏得位不正,渊盖苏文更是高句丽的大仇人。将军既然忠于高句丽,就应该和他们划清界限,投于郑王门下,为荣留王父子、和众位大臣报仇。”
扶余泽不太相信:“郑王殿下在你们那里?”
“我已让人护送他去大通城。”
高桓文是李寿对付高句丽最要的王牌,这次他已带来新罗。
“这次绝非是我大唐要侵犯你高句丽,郑王去我大唐求援,哭求我们带兵讨伐高藏和渊盖苏文。我们实在看不惯,才应他所求。郑王才是大统,那篇讨伐檄文,也是出自于他之手。”
高句丽的事,扶余泽比李寿更清楚:
“唐国以后准备如何对我高句丽?”
李寿正色道:“讨伐伪王奸臣,尊重郑王选择,也尊重高句丽百姓的选择。”
扶余泽哪知道李寿话中有话,颇为满意,口风也为之一变:
“现在满朝文武,几乎都是渊盖苏文的人。想要讨伐,只怕不容易。”
这些事,李寿早已想好:
“他们有满朝文武,你们也能有。我会帮郑王,建立一个属于他的朝廷,与渊盖苏文对抗。”
扶余泽不算傻:“这些事,待我们见到郑王后再说。”
……
姜世昌今年四十多岁,是高句丽一员老将,也打过隋高之战。
从来没像这次,还没和李寿见面,就被对方吃掉一万兵马。
另外那一万二千兵马,也岌岌可危。
为了救援扶余泽的部队,姜世昌亲率两万兵马,抄小路赶来。
天色早已落幕,谁也顾不得休息。
忧心如焚的姜世昌,跑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时,从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
很快,一个熟人出现在姜世昌面前。
“怀大人,你们来了?”
“大帅,大通城的弟兄,全完了。”
怀长青哭着将事情说出,姜世昌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侍卫扶住。
“是谁建议扶余泽,伏击那些追兵?前方有唐军,你们竟想着打后方唐军的伏击?就不怕被前后夹击?”
现在怀长青也知道,他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所以他绝对不敢说是他出的主意:
“是郑光郑将军的建议,下官也劝过扶余将军,不要伏击那些追兵,可惜他没听进去。”
又听到一个全军覆灭的惨事,四周的兵将又惊又怒。黑常春请命:
“大帅,末将愿为先锋,去追击那些唐军,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末将愿一同前往。”
高军常打胜仗,士兵还是很不错。姜世昌也想再冲动一回,可惜他不敢。
“李寿一直想打我们的伏击,我们此去,可能正中他们的下怀。传令收兵,将这里的事,快马报于元帅。即日起,死守汉山。”
……
李寿没有在小路傻等,休息好,将伤员包扎好后,第二天一早来到大通城。
来到这里,遇到一个小问题。
大通城只是一座普通县城,地盘和人口都不大,军营无法装数万大军。
还好因为战争,许多百姓逃难外地,空出不少房屋。
李寿没客气,让一些将士住在民房中。执行秘密任务的杜勋来报:
“高桓文已护送到这里,同行还有他的长史王修理、护卫长车高。崔正贤也来了,已将他们安排到城中一座宅院。”
为了照顾好高桓文,李寿专门让杜勋负责。
“我们的计划,他有什么反应?”
“他们非常高兴,还以为我们在骗他们。”杜勋说:
“看样子,高桓文并未失去为帝的野心。殿下这么做,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李寿笑道:“高桓文要是没有野心,才让人意外。至于麻烦?他们在我们掌握之中,翻不出大浪来。”
这次唐军共抓获七千几百人,将领十九。李寿将这些将领,带到一幢宅院。
“下官拜见郑王。”
十九个将领,看到高桓文,拜下十五人。
剩下的四个只是惊讶,没有拜见的意思。
高桓文看到这些人,十分激动。来到扶余泽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大家快快请起,高桓文无用,致使你们受苦了。”
高桓文说完,挤出一串眼泪,不少将领也跟着抹泪。
被他亲自扶起的扶余泽,哭得最利害。
“我等没受苦,受苦的是殿下。好久没殿下的消息,我们还以为?上天保佑,让殿下平安到来。殿下以后有什么打算?”
高桓文看了李寿一眼:“推翻伪政,铲除奸臣。大家愿不愿意帮我?”
众将面有难色,一个中年将领说:
“我等的家人都在高句丽,要是我们在这里帮殿下,家人恐为人所害。”
高桓文旁边一个脸颊消瘦、长着两条八字胡须的中年男怒声说:
“殿下是大王唯一现存的皇子,是高句丽唯一的继承人。你们甘为渊盖苏文卖命,认高藏为王,已是不忠不义。现在居然担心家人,不帮殿下复国,你们的还是不是人?”
中年男叫王修理,是高桓文的长史兼军师。
他的话虽让一些人愧疚,更多人脸色不满。一个没拜高桓文的壮年将领怒怼:
“现在高句丽不少人都承认宝藏王,更认可渊大人。难道那些人都是不忠不义?事已至此,郑王何不去向大王请罪。大王念及亲情,定不会亏待郑王。”
高桓文气得浑身发抖,王修理指着壮年将领:
“你这不忠不义的小人,不配在此。来人,将他打出去。”
高桓文的队员虽少,配备比较齐全。一个身材高壮的年青人,一把将壮年将领抓住,将他推出大厅。
高桓文流着泪说:“父王在世时,并不曾亏待你们。现在父王走了,你们连为他报仇的心都没有,你们简直愧为人臣。”
剩下的十八个人,没任何人有所表示。
高桓文和王修理又骂又忽悠,仍不为所动。
两人没辙了,只好看向没开口的李寿。
李寿暗自鄙视几句:“这倒是个事,就算将家人接来,还有族人这些。要是惹怒渊盖苏文,可能会招来对方疯狂报复。要不待收复你们家乡后,你们再出来为郑王做事?”
众将大喜,扶余泽说:“要是如此,定会为郑王效犬马之劳。”
高桓文急了:“殿下,组建我高句丽朝廷之事?”
李寿忽悠高桓文,说要帮他重新组建一个朝廷。他高兴坏了,已开始做皇帝的美梦。
“殿下也看到了,他们怕连累家人,谁也不敢现在出来帮你,只好等以后了。组建朝廷暂时不行,组建军队可以。”
高桓文几人的眼睛又亮了,王修理说:
“要是能先组建军队,也未尝不可,殿下准备如何组建?”
李寿说出他最终目的:“让诸位将军去劝说那些俘兵,那些都是他们带的兵,一定听他们的话。如此,他们可以不用在人前露面,又可以帮到殿下。”
高桓文大喜,急声说:
“诸位将军,越王殿下已为你们着想,只让你们帮忙劝说那些俘兵。要是这你们都不答应?你们就是奸臣一党。该抓该杀?绝不轻饶。”
这些将领已自负难逃厄运,现在不但可以让他们不死,还能举忠义的旗帜。
有些人虽对渊盖苏文有忠心,有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三人才放过了。
“愿为殿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