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知道,我想要,随时都可以弄一大堆来。”李寿也开始吹牛:
“我叫李寿,是大唐越王,现任广州都督。现在的广州,海外人多不胜数。你们如果需要,一两银子,我可以卖百颗给你们。”
梅雷迪斯被惊起:“你就是大唐的越王?”
“他正是越王殿下,”唐式证实完,梅雷迪斯激动说:
“我们也听说过殿下在广州那边的事,早就想去那边,看能不能坐船回去。殿下,你要是能帮助我们回家,我们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送给你,包括这几只灵猴。”
这事李寿不敢包,他从未听说什么斯洛国:
“回去干什么?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里还没家里过得好,”相比之下,艾伦要老实很多。
李寿说:“我可以护送你们去长安,去那里当官,你们愿不愿意?”
三人激动万分,直直向李寿跪下,梅雷迪斯说:
“愿意,要是能在大唐为官,我们暂时可以不用回去。”
能自愿去,李寿少了许多麻烦:
“我派人和你们一起去收拾东西。棒子全带上,一颗也不要留下。无论人畜,再也不能吃棒子了。以后你们会去大唐种棒子,种得越好,封赏越高。”
一家人酒肉也不吃了,欢天喜地带着侍卫离开。唐式不解问:
“殿下,你为何如此看重此物?”
李寿笑道:“这东西,不比五谷差。有了它,我们能多出一谷。”
……
高人住的地方,一般都很幽静,这个叫昔梁存住的地方相反。
昔梁存住在城中一个大的庄院,他可能想超过孔夫子,收了几百个学生,就在这里教学。
听说这些学生,几乎都是有钱人家的,因为他收的学费太贵。
唐式来过这里,他们直接被领进去。
来到一落幢楼房门口,被守在这里的人止住:
“夫子正在为金大人解惑,暂时不见任何人。”
人家的地盘,李寿没有多话,老实在这里等。
没过一会,一个身穿盔甲的年青女子到来,打量李寿几眼,进入里面。
很快年青女子出来,向李寿一礼:
“殿下,夫子和大人请你进去。”
里面坐着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瘦得精神的老头,另一个是金胜曼。
金胜曼看李寿的眼神还有怒意:
“殿下来此,也是为了给唐军讨要财物?”
李寿笑了笑:“财物这些不能多要,只要应得那份就可以了。金大人也是昔夫子的弟子?”
金胜曼看了主位上的昔梁存一眼:
“不错,我正向恩师请教,一个人要如何贪,才能达到巧立名目、不顾国家颜面搜刮钱财的地步?”
李寿仿佛不知道说的是他,转向昔梁存:
“昔夫子有何见教?”
李寿与金胜曼切磋时,昔梁存正带着神棍的眼色打量他。
“殿下请坐,帮我新罗,其实也是在帮唐国,殿下何必要斤斤计较?”
李寿和唐式在右边坐下:“愿闻其祥?”
昔梁存慢悠悠说:“高句丽崇武,我新罗好文。任他们壮大,早晚会成为唐国大患。我新罗不一样,我们以后就算和唐国关系再不好,天性并不喜战争。就算我们得到高句丽和百济地盘,也不可能为祸唐国。”
初听这些话,觉得有些可笑。仔细听,觉得含有很大的道理。
和新罗这边的战争,只是在唐朝。其后这边的国家,都是中原的小弟。
的确如昔梁存所言,他们并没有为祸中原。只不过李寿不想承认:
“人会变月会圆,我认为,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不可能有多少友谊。听说新罗以前也联合过百济,共同攻击高句丽。我想问问金大人,你有没有让新罗一统天下、取代大唐的心愿?”
金胜曼冷笑:“不是人人都像殿下,有如此大的贪欲。”
李寿鄙视了一眼金胜曼: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一统天下的人,不是个忠于自己祖国之人。先不说能不能做到,要是连让自己国家变得富强的心愿也没有,这人还忠吗?变得富强最崇高的想法,就是一统天下。”
大厅中的三人被说呆,唐式惊赞:
“殿下说得太好了,的确,每个人都有欲望。要是连让自己国家富强的欲望都没有,绝非忠臣。”
金胜曼被说得脸色有些泛红,她刚才哪想到这些?
现在听李寿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说了谎。
昔梁存惊讶了一眼李寿:
“殿下真是名不虚传,昔梁存受教。殿下之意,以后还要对我新罗用兵?”
李寿很有这种想法,但不想直接承认:
“夫子以为,天下只有一国好,还有分裂成多国好?”
昔梁存双眼一亮,身子也为之一正:
“自然是一国好,国多事多。成为一国,没有地盘之争,没有谁入侵谁。只是一国也会有战争,就像你们中原,一旦改朝换代,那战乱,不在别人入侵战争之下。”
看这样子,昔梁存也想过这些问题,李寿说:
“一国的战争,再乱也有限。就算是皇帝轮流坐,也是内部的事。并且改朝换代,总比与邦国的战争要来得慢。一个大国,怎么也要两三百年才瓦解。如果是为天下人好,天下一统是最好的选择。”
李寿的话太过深奥,虽能听懂,和他们从小学的东西冲突太大,就连唐式也接受不了。
一时大厅中的三个人都在想,过好一会,金胜曼怒声说:
“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你以后侵略我们找借口。大家都当你李氏之臣,你真想天下大统,怎么不让李氏当别国之臣?”
反正是吹牛,李寿什么都敢说:
“我们绝不会无原无故侵略任何国家,哪个国家要是有本事,只管将我大唐统一就是。对于一个真正有责任的统治者来说,地盘并不是越大越好。地盘越大,所考虑的事情越多。相当于拉东西的马,东西越多就越累。所以古来君王,皆难以高寿。”
金胜曼再一次闭嘴,她已甘拜下风。
李寿说的这些,不但金胜曼,昔梁存听得也一脸震惊。
“若是天下真能大统,殿下可有办法能实现长治久安?永不改朝换代?”
不知道昔梁存为何问这事,看对方的样子一脸认真,李寿打起精神忽悠:
“难、难于上青天,但也并非不可能。只要实现两点,永不改朝换代并非难事。”
昔梁存有些激动:“哪两点?”
“官昏,君弃之。君昏,民废之。”
昔梁存呆住在沉思,金胜曼忍不住:
“你这不是改朝换代是什么?”
“这和改朝换代不一样,”李寿说:
“其实就是还政于民,将大权交给百姓。官由君任命,但必须由百姓选取。君王的任务,只是任命百姓选取的官员。所有事情,都交由官员负责。要是官员有错,随时换掉。君王虽被架空,这样能防止任何人专权。对君、官、民皆有好处。”
李寿自己也没想到,他来这里忽悠昔梁存,让新罗的野心没减多少。
昔梁存为了民主事业,耗尽余生时间,写下一本名著传世。
在书中,昔梁存称李寿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