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的语言和百济一样,李寿学了这么久,已可以不用翻译交流。
乙祭刚离开,又来一个中年男。
“下官驻新罗使臣唐式,拜见越王殿下。”
大唐在许多国家也有常驻使臣,李寿将唐式挥起:
“唐大人来得正好,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
唐式在这里已有数年,从他这里,李寿了解不少事。
新罗有三大姓和六部,三大姓即金、朴、昔。
金德曼的威望虽高,她也只能和朴昔二姓共同治理新罗。
甚至大王的位置,也由三姓之人轮流坐。
六部是新罗六大贵族:分别为及梁部李氏,沙梁部郑氏,牟梁部孙氏,本彼部崔氏,汉岐部斐氏,习比部薛氏。
这些是新罗的元老,同样担任着重要职务。
一番打听下来,新罗和百济、甚至高句丽都没什么悬殊,都是由大家族把持的国家。
李寿问这些不是空话,他要打听清理,才好想对策,使他们不会空为它人作嫁衣裳。
“唐大人以为,我们占领百济和高句丽后,新罗会不会做小动作?比如一点点蚕食那些地盘、唆使那些百姓反唐等等?”
唐式惊了李寿一眼,想了一会:
“以下官愚见,新罗女王在任,不可能有得罪我大唐的举动。”
李寿不知道那段历史,为什么大唐打下的地盘,会便宜了新罗?想从唐式这里得到答案:
“新罗女王过后呢?”
这次唐式想的时间更长,越想越惊讶:
“以后有可能,新罗是那几家人的天下。人心多了就杂,杂了什么事都很难说。中原离这里太远,有些事情肯定无法兼顾。新罗的地盘又不是很大?很有可能会生出那种野心。”
李寿终于满意一回,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国与国之间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一个不好,我们在这里的努力,都会便宜别人。你认为,如何才能巩固这些成果?”
唐式被考得额头出了一层汗:
“下官也不知说得对不对,在这里驻守大军。新罗在沿海一角,只要在百济、高句丽驻守大军,他们后面就是海,永远无法扩张。”
李寿有点失望:“在这里驻守大军,只为守一个同盟?得不偿失。就算吞并新罗,这种事也难控制。一个国家尚难避免朝代轮回,何况这些地方?”
唐式呆住,越想越佩服,大赞:
“越王殿下人虽年青,能看透这些别人看不透之事,我大唐能得殿下,是我们之福。以殿下的才智,应该能避免这些事吧?”
李寿叹声说:“很难,但我会尽量努力。不管怎样,先逼一下新罗这帮人。免得以为帮他们,是我们应该做的。让他们知道幸福来之不易,对打压他们的野心,也有不少好处。”
唐式点点头:“新罗的人偏好文,高句丽好武,军事上弱高句丽不少。新罗有一位大名士,名叫昔梁存,与百济的解培林、高句丽的惠能并称上国三师。弟子满天下,在新罗有很高威望。殿下要是想打消他们的野心,不妨去和他说说。”
李寿不太明白:“他就算真是位智者,是新罗人,和他说这些?”
“在他面前,任何事皆可谈。”唐式看样子也很佩服昔梁存:
“要是能说动他,凭他的影响,不说其它,如果我们真占领高句丽两国,可保我们一段时间无忧。”
李寿能想明白,就相当于洗脑。要是有个本地的大名士一遍遍洗,说不定真能将新罗这些人,变成小绵羊。
……
李寿带着几个保镖,走出驿馆。
这里不愧是京城,大唐城市有的,这里多数都有。
甚至还有大唐的药丸卖,只是受战争影响,运输不易,这里的药丸价格高得厉害。
李寿来到一个街口,一大群人,将大街堵了一半。
李寿难得看到新鲜,人群中有三个海外人。
一个白发绿眼的老头,手拿一根彩棒,正在指挥三只猴子。
驯兽的本事很不错,三只猴子在他的指挥下,钻火圈、走钢丝等等。
一圈表演下来,周围之人纷纷拍手叫好。
李寿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准备打赏这三个猴师。
他的银子刚掏出来,人就呆住。
三只猴子表演完,围在一个相貌老成的女子身边。
女子从一个口袋中,抓了一把东西出来,被三只猴子一抢而空。
女子抓的这把东西,每一颗只有尾指尖大,大半颜色发黄,只有一点白色。
李寿再三复眼后,惊讶喊出:
“玉米。”
李寿从未在这个世界见过玉米,连这东西什么时候传入中原,他也不知道。
女子又抓了把出来,李寿冲进去,将她打住:
“你们暂时不要喂了。”
三个老外呆住,一个壮年男还以为李寿来砸场子,绿眼变成红眼:
“朋友,你想干什么?我们这里表演,已得到官府批准。”
李寿指了指女子手中的玉米:“你们这东西叫什么?还有多少?”
“你说的是它?”得到证实,女子说:
“它叫棒子,我们从海外带来,种了不少。煮熟后,人也可以食用。”
李寿呆了呆,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棒子,喂的还是猴子?
也不知棒子这名字,是不是由此而来?
“你们的棒子怎么卖?”
一听是来谈生意的,三个老外来了兴趣。年纪最大的个老外说:
“我叫梅雷迪斯,他是长子芬克,长媳艾伦。我们来自海外遥远的斯洛国,棒子是神赐给我斯洛国的食物,吃了不但能百病不生,还能延年益寿。我们的这三只神猴,就是吃了它,才会如此有灵性。你要想买,我们便宜卖些给你。”
也不知这个叫梅雷迪斯的老头,是不是来这里学坏的?李寿暗自感慨:
“怎么卖?”
梅雷迪斯抓了几颗在手里:
“这样吧!十颗只卖一两银子。”
周围的人都看不惯了,传出一阵惊呼声。同来的唐式白了梅雷迪斯一眼:
“一两银子十颗?刚才你那三只猴子吃的,都可以买只猴子了。你真当我们是傻子?”
“我这三只是灵猴,岂能和普通猴子相比?”梅雷迪斯对李寿:
“朋友,这东西只有我们才有种植,除我们外,你们这些地方都没人种,绝不骗你。”
李寿扫了眼四周:“这里谈话不方便,我们找一酒楼谈,我请你们。”
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大家很快来到酒楼一间包房。
几杯酒下肚,梅雷迪斯简单说出他们的遭遇。
五年前,梅雷迪斯一家人搭船,想来这里发财。
结果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和传说的不太一样。
此时那艘船已开走,为了生存,他们不但学会这里的语言,还在野外建屋开荒,过着非人般的生活。
那些猴子,他们也是在那时候抓的。
这些玉米,他们没有给任何人种。
他们还卖过,全都不认识,没人要,这事他们没说出来。
梅雷迪斯虽喝得满脸通红,嘴炮越打越响:
“我们就靠这东西发财,许多人想买,我们都没卖。李公子你是个直爽人,我也不卖你高价,一两银子二十颗如何?”
这家人,又可怜又有些可厌,李寿说:
“此物春种秋收,杆能长到成人高。你们叫棒子也没错,它的果实有筷子长,下大上小,一个果实,能结几百颗,一排排很齐整,像一颗颗小玉珠。生食味有点甜,熟食有多种吃法。晒干后,能存放一两年也没任何问题。”
一家人惊呆,芬克问:“李公子知道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