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李承乾的伤病不严重,影响非常大。
李世民连第二天的早朝也没搞,让众大臣自行忙国事。
越王府,李寿躺在椅子上想事。柳风铃进来。
“明真她们也说了,太子这事,是他自己想不开,完全不关我们的事,相公不用自责。”
李寿哪是自责?将柳风铃揽过来:
“我在想一件事,要是我们现在提出去封地,你说父皇会不会答应?”
“去封地?”柳风铃还从未考虑过这事。
“相公想去封地?”
李寿说:“京城是非多,去封地远离是非,能做的事情更多。”
柳风铃平时虽嘴上不说,心里同样有些野心:
“要是去广州那边,是非虽没了。远离了朝廷,时日一长,谁还能记起我们?”
李寿笑了笑,这些想法,他没瞒柳风铃:
“以退为进,未必不是一步好棋。你放心,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现在我们还留在这里,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会有些想法。还不如离开,将我那些改革,从封地开始,发展到全国。”
柳风铃没再阻止:“我去给爹娘他们说说,听说广州那边多瘴气,他们就不用去了。你看留谁在家,负责家里的事?”
……
魏王府,心宽体胖的李泰,坐在一张大椅上,看了眼他的几个忠实手下:
“大哥想不开,伤病虽治好,心病怕是一年半载难治愈。这一年半载,五弟一定会不遗余力,争夺太子之位。大家说说,我们该如何应付?”
只有四个手下在场,韦挺毫不忌口:
“太子算是废了,皇上怕他再自杀,可能不会立即废太子之位。这事对越王也有影响,我们不一定没机会。”
“韦大人说得是,”杜楚客接道:
“事因越王起,越王自然有不小影响。我们是局外人,要是计划好,可享渔翁之利。”
李泰眼睛一亮:“纯甫有何妙计?”
杜楚客摸了摸胡须:“趁此机会,可联系一些官员,弹劾越王以卖药之名,私自做其它生意,还私卖酒精给那些邦国。弹劾他不尊兄长,欺压太子。这一条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够他受的。”
李泰想了一会:“生意倒是小事,欺压大哥不错。只凭这些,应该扳不倒他吧?”
杜楚客不怕得罪人,看了另三人一眼。待三人被李泰请出去才说:
“殿下可多多接近太子,多给他说些越王大出风头之事。太子现在已被心魔所侵,很有可能会派人暗杀越王。一旦越王死,太子的阴谋被揭发出来?”
李泰眼睛大亮,向杜楚客行了一个大礼:
“得纯甫,本王如得张良诸葛,终生受益。”
……
李寿经过深思熟虑,再留下,坐实了他有野心的想法。
要是现在提出离开,不但可以打消大家以前对他的想法,还能到广州实现他改革的计划。
大家休息一天,早朝,虽只少了李承乾一人,气氛很沉重。
连大家的奏事声,也比平时小。
等大家奏了些事,李寿站起来:
“父皇,现在七弟都已重回封地。太医署的事也走上正轨。我想去封地,试行一些改革事宜。要是能成功,也可推广到全国各地。”
众人再次被李寿震呆,大家都认为,李寿现在离太子之位,仅差了一步的距离。
最聪明之人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离开京城?
李泰还在联系人弹劾李寿,怀疑听错了:
“五弟,你说什么?”
李寿看了眼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将话重复一遍。李世民不愿意:
“天赐不一定要去广州才能改革,京城这么大,在这里更方便。太医署的事虽在顺利推进,朝廷其它事还有大堆。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怎么可以离开?”
李寿扫了眼众人,只看到大家还在惊讶中:
“有些事,在京城就算能成功,在外面也不容易。何况京城影响太大,一旦改革不好,损失各方面都非同小可。至于朝廷的事?该说的我已说了,有些事只能慢慢来。”
“父皇,五弟说得很有道理。”李泰生怕李世民不答应,赶忙插嘴进来:
“京城影响太大,不益轻动。广州那些地方是偏远之地,要是那些地方都能改好,全国各地都没问题。还请父皇体谅五弟的一番苦心,成全他。”
还有一人,也怕李世民不答应,长孙无忌站起来:
“皇上,留太多皇子在京城,于国无益。既然越王殿下有此志向,何不让他去试试?现在太医署有孙神医坐镇,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长孙无忌的劝说更高明,京城的皇子多了,难免会再出现想不开的事。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孙思邈这尊大神在京城,没必要非要将李寿系在这里。
李世民考虑再三,长叹一声:
“天赐既然有此愿,你只管放手去做。广潮七州军政,尽托于你。”
……
苍天之下,一条大道通向远方。大道之上,行来一大群人马。
“武妹妹,下雪了。”
这群三百人的队伍,马和马车都不少,只是马车就有九辆。
在第二辆的柳圆圆,从车窗探出脑袋,刚好看到天空撒下的礼物。
正在看书的武媚娘又被打扰,白了柳圆圆一眼,将书放下:
“这么冷的天,下雪有什么奇怪的。”
柳圆圆将窗帘放下:“殿下和小姐今天是成婚的第一年,按道理说,必须得在家。过年不到两个月了,他们怎么不过完年再去?”
武媚娘一点没有离开的感觉,她和后面的狄仁杰,都带了不少书来,旅途很好打发时间。
“年有什么好过的?师母说了,这次去广州要待不少时间。明年两位公主成婚,也不一定回来。”
第一辆马车中的李寿夫妇,也在谈论下雪的问题。
“相公,这雪怕是会越来越大,我们干脆去城中休息一会再走。”
李寿拿出一张地图:“行程还未得三分之一,尽快赶到广州。南方雪小,被堵在路上就麻烦了。”
李寿有些郁闷,原本长孙皇后让他们过完年再去,被他拒绝。
走的时候,一群公主哭得伤心欲绝。
李明达还吵着要和他们一起来,可惜这个愿望,被长孙皇后扑灭。
倒霉的事不止下雪。众人冒着风雪赶了一会的路,来到一条河边。
河边有一条篷船,岸上生了一堆火,上面还架着一口锅。
一个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长有几分姿色的年青女子,正在搞野炊大餐。
见他们到来,起身呆呆看着他们。
柳风铃现在已不郁闷,和武媚娘几人,先李寿一步来到两人面前。
“你们不要怕,我们只是路过。不是说这里有座桥吗?”
年青女子点点头,指着下游。大家看去,呆住。
“前不久,那座桥塌了。”
不用年青女子说,她们也能看到。那里两岸只剩下一些桥蹬。
一番打听,要绕道数十里,才有第二座桥。中年男说:
“你们要是想过去,我可以划过去,但马和马车不行。你们要是想过去,每趟我只收二十个铜子。”
钱倒没什么,马车这些弄不过去?李寿看了眼天色:
“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天黑了,天黑之前,绝对无法赶到第二座桥。你们这里有没有能装下马车的大船?”
中年男很遗憾摇头:“我们这里的渔船倒不少,你说的那种大船,只有江边才有。”
大家绝望了,李寿没有:
“你能不能去多叫些渔船来,将渔船连起来,上面铺木板,运马和马车应该没问题吧?”
大家双眼一亮,中年男点点头:
“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样,每趟的船费?”
“船费小事,”李寿说:
“我总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将我们全渡过去,包括所有东西。”
中年男听完,像风一般驾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