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真为了赶来洮州,不比李寿慢多少。和一个叫贾秀的丫鬟坐在马车上,在十个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一条小溪边:
“赵小姐,下来休息一下吧!”
这一路上,有水的地方不多,赵真真没有拒绝。
两女走下马车,溪边一男转过头来,几目相望,呆了片刻后,男子匆匆迎来。
“赵小姐,你还认不认识我?”
赵真真脸上难得露出喜色:“你是小七哥,在洮州,你常送猎物到我家。”
武小七点点头,样子十分激动:
“你家出事后,我到处打听你们。最近才听说,你可能在京城,你要去哪里?”
说到后面,武小七脸色泛红。赵真真一礼:
“多谢小七哥,我没事了。我现在在越王府做事,准备去洮州,替爹娘他们点炷香。”
“在越王府做事?”武小七呆住。
说到李寿,赵真真眼神中充满感激:
“沈伯伯、赵刚哥他们也在越王府做事。越王殿下不但救了我们,待我们就像家人一样。这辈子,大家都不会离开那里。”
赵真真没说假,赵家那些人,已将越王府当成家。
做起事来,也当成自己家的事,根本不用李寿操心。
赵真真见武小七还在发呆:“小七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现在要是李寿在,就能想通,武小七为何会说那些话。
武小七对赵真真一见钟情,可惜身份地位太悬殊,只能暂时作罢。
为了能娶到他的女神,武小七去外地拼闯。地位还没变化,就听说赵家出事。
多方打听,才知道赵真真的下场。
武小七准备去京城寻找赵真真,同时对李唐充满怒恨。
李寿的橄榄枝,武小七想都没想就拒绝。现在听说这些?他发出一声长叹:
“过得好就好,我没什么事,准备去前方找个人。你们休息,我去了。”
……
李寿不喜欢应酬,此时他点了满桌的菜。和一个叫杜勋的侍卫队长,在一个客栈小厅,接待一个脸白身瘦、脸上有不少皱纹的老头。
李寿的侍卫有两个队长,也叫队正。杜勋人虽年青,口才能力都不错。
“周大人,这位是我给你说的我表哥李贵。”
老头举起杯,和两人一干而尽:
“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先说好,我就一管牢房的。要是那里面的事,多少能帮些忙,其它可不行。”
老头叫周吉,是洮州大牢的牢头,已在那里干了几十年。
李寿给周吉满上:“先不谈那些事,我见大人面色不佳,是不是生病了?我是个大夫,给大人看看。”
周吉长叹一声:“老毛病,请过不少大夫也没能治好。也罢,就让李大夫看看吧!”
李寿检查完,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周吉:
“你是不是常头晕、心慌、胸闷、气短?有时全身的骨头也感觉疼痛?”
周吉惊呆,起身一礼:
“李大夫简直是神医,未问半句,就能将我的病检查得如此清楚。李大夫要是能治好我的病,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李寿叹声说:“你已病入膏肓,两年之后,只能躺在床上。全身骨骼动一下都痛,吃喝拉撒全要人侍候。再过几年,你将会忘记所有人事,一直到死。”
为了破案,李寿医德也不要了。
周吉可能长期在牢房,有骨质疏松和贫血。这番话,差点没将他吓跪:
“李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你要我干什么都成。”
要的就是这句话,李寿说:
“你的病虽难治,我有绝对把握能治好。但我要问你些事,你要能老实回答,我就给你治。”
周吉难得一喜:“事什么,李大夫只管问。”
李寿盯着周吉:“两年前,赵仁岐一案,赵仁岐和思盛忠,为何会双双死于牢中?”
周吉身体的震动,李寿也能看清: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周吉如此反应,绝对不正常。怕打草惊蛇,李寿暂时不想表露身份: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见不平,想让一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周大人,将我想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一定将你的病治好。”
周吉边退边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我不治病了。”
说完,周吉逃命似的跑出去。杜勋说:
“殿下,周吉一定知道些内情,要不要将他抓来问清楚?”
“他连病都不治,抓来只怕也难让他说。”李寿皱了皱眉头:
“我们先向另一个牢役打听,要是再打听不出来,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
一间客厅,左右各坐着两人。一个身上还有些风尘味的中年男说:
“现在将军落职在家,不便来此,由我来负责这里的事。未免被他们查到,有两人,不能留。”
现在的人,特别是掌军的,都喜欢请军师。这个中年男叫齐元青,是高甑生的军师。
高甑生之子高勇是个年青人,脸色怒中带忧:
“没想到李寿竟亲自来查?赵真真那贱人,也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齐叔,哪两个人不能留?”
“一个是赵义师,此人知道我们所有事,绝对不能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齐元青脸上的忧色,比高勇还多:
“另一个、是牢头周吉。”
高勇紧了紧拳头:“赵义师这厮不知藏在哪里?翻遍洮州都找不到。要不将他母亲和妹妹抓起来当人质?周吉倒好杀,等会我派人去。”
齐元青看向外面的天空:“抓他母亲妹妹,只会让李寿更怀疑。周吉也不能乱杀,让他生病而亡。”
……
李寿找的第二个牢衙,叫高匠,也在洮州大牢多年。
对方没病,李寿旁敲侧击,发现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赵真真一行人到来。简单介绍完,沈祥云说:
“小姐,我们去过老爷他们的墓地,发现有人去祭拜过。洮州这些人都很势利,除了我们,还有谁去祭拜他们?”
赵真真想了一会:“难怪是他?”
“小姐说的是谁?”
“一个洮州的熟人,”赵真真说:
“他叫武小七,这次来,在半路我们还遇到过他。他不是势利之人,还打听过我们的下落。”
李寿问完武小七的相貌,心中的疑惑终于消除,将他们打老虎的事说出。
赵真真一听李寿想招揽对方,很上心:
“此间事了,我去他老家看看。要是他还在家,应该能将他招进王府。”
现在李寿满脑子都是查案,没时间管武小七的事。大家还在商量,杜勋来报:
“殿下,周吉死了。”
……
周吉家人丁比那些国公家更兴旺,来吃席的人不少。
李寿也成了他家亲戚,来到灵堂,点了炷香,对周吉的大儿子周通说:
“你爹生前,我在他那里借了几两银子。还说了一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说说。”
没办法,李寿还不知道官府谁好谁坏。不动官府,想查周吉的死因,只能用特殊手段。
周通一听不是他家欠李寿的银子,很高兴,将李寿带到一间厢房。
“你爹是昨夜病亡的?”
周通傻傻点头,李寿说:
“你爹这两天,是不是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惊忧恐惧?”
无论周吉是不是知情人,那天李寿没医德的话,足以让周吉有这些状态。
周通大为惊奇:“李兄怎么知道?”
“前两天你爹告诉我,有人要害他。”
周通呆住,一把将李寿抓住:
“谁?”
“是谁,要查过才知道。”李寿将周通的手推开:
“此事要是不处理好,你家会有灭门之灾。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们检查一下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