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怒声传出,都是些自信的年青人,起码有四五十个。李寿居然想一挑这么多?
“裴兄,我们赌了。一万两银子虽不少,每人不过几百两,再说我们也不可能会输。”
裴钰很想将这些伙伴踢出去,自己和李寿斗一场。只是一万两银子非小数目,他也不好意思将大家拒之门外。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殿下有此雅兴,我们就陪殿下赌一场。”
柳风铃惊忧交加,将李寿拉到一旁:
“你怎么能以一敌这么多?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做善事没什么,输给他们太不值得。”
李寿笑了笑:“没事,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值得。”
柳风铃玉脸一红,现在李寿说话越来越露骨,她一时没再开口。
众人拿着纸笔开始苦思冥想,柳风铃在李寿身边,也在替他出主意:
“赌那么多银子,他们一定会抄袭以前写的佳作。你有没有以前好的写雪诗?要是有把握,不妨将它拿出来用用。”
柳风铃不说,李寿也能猜到这些,假装考虑一会:
“没必要,我有了些灵感,先写一首你看看。”
规定半个时辰的时间,还很充足,柳风铃没再劝说。当李寿写完,她呆了好一会才念出:
“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殿下,你这不是抄袭人家的吧?”
李寿听得心脏直跳,一脸正经:
“写诗还要抄袭?我再来一首。”
“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柳风铃的文化不低,虽写不出这么好的诗,好坏她能品味。惊声问:
“殿下,这些诗真是你写的?”
“你不满意吗?我再来一首。”李寿毫无节操,又抄袭一首诗。
“雪: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柳风铃赶忙将李寿打住,生怕他将后面诗人的咏雪诗抄袭完:
“够了,随便拿出一首,都可以吊打他们。”
现在时间还有大半,李寿两人带着一脸奸笑,看着正在摇头晃脑的众人。
过了好一会,一个年青人写完。
“在下抛砖引玉了:山雪:昨夜窗粘紧,枕响凉到骨,遇遇竹林翠,连连天地殊……”
两个奸人根本没仔细听,待年青人念完,柳风铃捧场:
“柳公子写得好,将初雪之意境写得淋漓尽致,不愧为咏雪诗佳作。”
不知是不是得到柳风铃的夸赞,另一个壮年男也开始抛砖引玉。
两人等得很辛苦,待所有人念出他们的佳作,柳风铃拿出三篇新出炉的作品:
“这三首是殿下才写的,你们随便捡一首比。只要能比过一首,都算殿下输。”
众人拿过来一看,全惊呆。
……
“哈哈哈哈,”一阵畅快的笑声,从柳风铃嘴里发出。
陈氏几人很不满意柳风铃这疯样,她的弟弟柳安不在意:
“姐姐,什么事如此高兴?”
“大好事,”柳风铃将今出:
“那帮酸秀才看到殿下的三首诗,全惊呆了。已说好,一万两银子,两天之内凑齐。到时送到这里来,娘,你们买些食物和布衣,拿去救济贫民。”
听到如此大好事,柳家人高兴了。陈氏说:
“没想到天赐在诗文上,竟也有如此造诣。你们放心,一万两银子,我们只会买超出。说是天赐的心意,大家都会感恩他。”
“伯母做事,我放心。”现在李寿也没将他当成外人,连坐都坐在柳风铃身边。
“你们的生意现在怎么样?”
陈氏苦笑:“才弄出馒头、糖包子的时候还是很不错。最后那几家也将这些弄出来,又被他们抢走不少顾客。老爷说了,让你不用再为我们考虑这些事,你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
李寿将馒头也弄出来,可惜现在的人不笨,你做什么,他们也跟着做什么:
“太原人虽不少,大家大户太多,竞争比较激烈。要不去京城再开间食店,保证比这里的生意更好。”
陈氏看了眼柳风铃:“铃儿姐妹住在天赐那里,我们没什么担心的。做生意倒没什么,就怕影响到天赐,没必要赚那些钱。”
柳风铃玉脸一红:“娘,你们不是说,要在京城买个住处,我和弟弟在那里住吗?”
“买住处的事不急,那是给你的嫁妆,得好好挑选。”
陈氏的话未说完,从外面跑来两个禁卫。
“越王殿下,皇上有旨,汝南公主病重,让你快马赶回京城,替汝南公主治病。”
……
飞雪连天,十多骑冒着剌骨寒意,奔走在无边风雪里。
现在李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前两天还在和佳人呤诗赏雪,今天就马不停蹄奔赴京城。
连柳风铃也顾不得了,留了些侍卫,护送她们后面赶来。
汝南公主名叫李丽萍,是韦贵妃的女儿,不爱说多。
李寿没有对方的资料,要是有绝对更急。历史上的汝南公主,就是在今年死的。
“殿下,前面好像有座庙,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喊话的是秦怀道,李寿将薛礼留在后面,护送柳风铃,秦怀道他带在身边。
前面的建筑是座荒废破庙,不算很破旧,已有三人捷足先登。
这三男不知在商量什么,见他们全副武装进来,呆了片刻,起身就准备离开。
“地方大,三位不用给我们让位。”李寿对一个脸色灰白的壮年男子说:
“朋友生病了?”
看穿着,另两人应该是随从。壮年男子拱手一礼:
“登州沈冲,拜见大人。在下准备去京城办事。途中得病,怕被人误以为是瘟疫,不敢相处一室。”
这名字,李寿听得很熟悉,一时居然没想起。见沈冲如此有修养,反正也是闲着。
“你坐下吧,我懂些医术,给你看看。”
沈冲又拜了一礼,规矩坐在李寿面前。李寿脉完,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病不轻啊!你的胃已糜烂,稍硬的食物,也会增加你的病痛。这病非一两年能积累,怕是已得了好些年了吧?”
沈冲一脸惊奇:“大人说得是,在下常在海上跑生意。海上比不得陆上,碰到什么吃什么,将这胃吃坏。这次去京城,想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能不能救得一命。要是这次再没希望,怕也只能死心了。”
李寿开始查人家户口,这沈冲在登州算得上是个富商。他家世代在海上跑生意,父辈几乎都死于海上。
这沈冲不止是生意人,自幼读书,文化上也不差。原本大唐建国,家里想让他考官。
家里最后一次翻船,将数十年辛苦毁于一旦,他开始从商。
从无到有,是个成功人士。李寿问:
“登州那些地方,海上生意应该不错吧?”
沈冲苦笑:“以前是不错,现在不行了。有人上奏,说海上凶险,朝廷禁海。只能看着新罗、扶桑等国的生意人,将东西带来我们这边买卖。我们不能远行,只能在近海逛逛。”
李寿关心海上,是因为他管的广州。说不定有一天,能放开翅膀飞到那里去。
要是禁海,那还得了?
“太不像话了,要是如此,银子岂不都给那些外邦赚了?回去我就上奏,必须要开放海上。”
李寿说完,让侍卫从马上取来药箱,递给沈冲一瓶药:
“这瓶药能压制住你的病情,回京后我再给你好好治治,到时你去越王府找我。”
沈冲呆住:“你是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