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汉离开营帐后的清早，田丰，徐庶共同决定对虎牢关发起一次进攻。
这不但是出于试探的角度，更是为了给楚汉做一个良好的掩护。
而他们选择的时机，也恰好是楚汉要从牛辅营帐外偷偷潜入通往洛都的道路的时间。
这并不是凑巧，而是经年累月的真正的默契。
“田先生！”张郃跨坐马上道：“方才斥候来报，有一支千人的军队，正在虎牢关外数里徘徊。是否速速拿下？”
田丰沉吟道：“此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规模成不了气候，但也需要提防有没有后招……为何出现于此呢？”
可是前方一片平原，又有哪里藏得了伏兵呢？
“儁乂，稍安勿躁，我想派田豫与赵云去围攻这千人。”田丰终于拿定了主意。
张郃便了然了，毕竟田田豫与赵云都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旧部，最擅长的便是打闪电战，与自己“坚壁清野”的战术相反。
赵云，田豫领命，二人使了个颜色，各自领了五百骑兵，一左一右地像那千人军队合围？
两人简直如轻车熟路一般，一路带军深入。
而那千人军队快被合围尚且蒙在鼓中，他们只是不停地在寻找，方才那只逃窜的马，还有马背上的两人。
“奇怪了，此二人怎么会不见了踪影？”
一名士兵牵着那匹逃窜的马，百思不得其解。
而另外一名士兵忽然目光一亮，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大笑着指着他们道：“这二名蠢贼恐怕早已被咱们乱箭射死，枉费我们这么辛苦奔波至此地！”
士兵长看了也不疑有他，便微笑道：“如此也算圆满了，我们这便回去……”
话音未落，斜刺里忽然杀出两支军队，为首的大将，自然是赵云，田豫。
这千人的散兵游勇，不禁大惊，尤其看赵云如天神下凡一般，举手投足之间，便已经杀了不下二十人！
而田豫作为曾经执掌一方的大将，自然也不示弱。他迅速行兵布阵，将这千人包围，如同铁桶般密不透风。
“他们……”西凉军叫道：“他们是楚昭寻的军队！”
为了掩人耳目，田丰下令众人还是用那面［楚］的旗帜，以免泄露了楚汉行踪。
见情形不妙，士兵长当即跪地求饶道：“好汉饶命，我等是牛大帅的部署，并非可疑之人！”
赵云一枪指着他的咽喉，笑道：“牛大帅？牛辅的部署，自然是可疑之人。”
在士兵长投降以后，战场的收割进行的异常顺利。
田丰等人便追了上来，责问士兵长从何而来，要到何去。
那士兵长早就吓得神志不清，唠唠叨叨的，也说不清自己其实是为了逮捕两名犯人。
田丰无奈，便问他虎牢关中的守备情况，那士兵长其实知晓的还不如老李头多，他只是将牛辅平日里向他们吹嘘的那般又复述了出来。
可没想到，这份糊涂反倒起了良好的效果。
田丰与徐庶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惧。
“当真是二十五万铁骑？我等十万大军若是贸然行动，无异于羊入虎口。”
今日本欲试探敌人深浅，可没想到竟与传闻中一致。
“我倒有一个巧计。”戏志才忽然笑道。
只见他越众而出，恭恭敬敬地朝张辽躬身道：“文远，请借腰间佩剑一用。”
张辽不知何故，但既然戏志才出口相询，也不便退却，便解下腰间佩剑递给了他。
而戏志才上前一步，笑道：“尔等既是牛大帅的部署，可知落到我们手中会有什么下场？”
那千余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因为早上那批败兵就是他们的好榜样！
“我……”那士兵长更是想到方才自己跪地求饶，失去了西凉军的威仪，若是回去稍有不慎被牛辅知晓，也是免不了死罪。
既然前后都是一死，他便忘记了自己早上对那群败兵的鄙夷，而是泣不成声道：“请将军饶命！”
“饶命，拿什么饶命？你我无缘无故，而我们阵营不同，又怎能饶命呢？”
说着，戏志才竟然当着这位士兵长的面，一剑将他的头发斩断了半截。
戏志才虽是文人，但早年放荡不羁，在江湖中游荡，也是学过几手剑术的，因此这一剑下去，并不显得丢人。
那士兵长大骇，一旁的士兵也全部跪地求饶。
走投无路之间，不知道是谁忽然想到了早间那群败兵的罪名，便大呼道：“若是饶我一命，我便做楚昭寻的奸细，混入牛大帅的营帐之中。”
众人纷纷醒悟，如此才是苟活之道，便纷纷请愿起来。
戏志才一听便乐了，没想到这些士兵还挺上道，不用自己如何诱导便自告奋勇起来。
他佯装不信，肃然道：“要我怎么相信尔等？难道不是为了求得活命便胡言乱语吗？”
众士兵点头如捣蒜，“不敢，绝对不敢。”
正言语间，士兵队伍中猛然站出几人道“为人怎可如此恬不知耻，纵然牛大帅会处斩我们，也不能……”
戏志才眼见便成事了，怎可让这几人扰乱了计划？便目光一寒，厉声道：“子龙，动手！”
几人登时慌了，而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则瞬间贯穿穿了他们的咽喉。
鲜血撒了一地，而赵云只是神色冷漠地擦了擦枪。
如此一来，剩下的士兵更是惶恐至极，大声道：“我等愿为楚昭寻的奸细！绝非虚言！这几位害群之马已死，剩下的都是想活命的弟兄，请将军饶命！”
“还是那句话，”徐庶站出来道：“我们又怎么确定尔等，不会回去之后便将事情告诉牛辅呢？”
“不会的！”那领头的士兵道，“大人有所不知，牛大帅最恨败兵和逃兵，若是我们告诉了牛大帅与诸位大人遭遇的经过，他非但不会将此作为一个军情给予我们褒奖，反而会第一时间治我们的不战而逃之罪！那是死罪！”
徐庶一听便恍然大悟，却也不免好笑。
这群士兵陷入了一个怪圈，若是想不被牛辅赐了死罪，就必须在此力战而亡。而若是在此战死，又何须惧怕牛辅治他们的罪？
因此他们既要回去，又要不被牛辅发现，这近千人彼此之间都在担心对方告发自己。因此还不如统一了阵脚，都做奸细，其乐融融算了！
徐庶不禁看了戏志才一眼，此人似乎是稳操胜券，才会出此计策。
而戏之才觉察到徐庶的目光，只是搔了搔耳朵道：“昔日浪荡江湖，茶馆酒肆，倒也听过西凉军的规矩。
众人大笑，便与那士兵长约定好了，十日之后的夜晚，引火为号，将虎牢关门户大开，引大军入内。
那士兵长唯唯诺诺，点了点头。他领着这几百人，郁郁不得志地像牛辅的大营走去。
“这……”典韦望着他们的背影，皱眉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还有，主公已然赶往了洛都，而我们要十日之后才攻破虎牢关吗？”
田丰叹了口气，“十日已经很快了，我们终究还是要集结酸枣联军，与河内的袁本初，还在南方的孙文台的。”
毛玠也点头道：“典将军，刚才你也听到了，二十五万大军，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一战而元气大伤，反被其他诸侯吞并，岂非得不偿失？宁肯大家合作，夺其首功罢了。”
典韦重重哼了一声，道：“可是要与袁本初那厮合作，我总是替主公觉得不痛快。”
田丰看了看典韦，哑然失笑道：“恶来不必担心，昔日我也是被袁本初追捕了几个日夜，怎会令他好过？”
典韦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张郃在一旁问道：“那么今日是否继续出击？”
田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立刻回营。我们所要看的消息已经得到了。而方才他们所讲，虽然乱七八糟，但在牛辅军中作乱的二人，必有一人就是咱们的主公！都放心吧！”
“可是还有一人呢？”张郃不禁问道。
田丰一愣，与徐庶、戏志才、毛玠面面相觑，纵然这四人也算是天下顶级的谋士，却也无论如何猜不出楚汉竟然还有一个帮手。
而就在他们想要班师回营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四五十岁的，面容饱经风霜之人，他身穿的衣服似乎正是西凉军独有的。
众人正在警惕，他忽然大叫着跪下，双手拉着一张血淋淋的脏布，大声道：“你们是楚昭寻的部署吗，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田丰的人？”
这太奇怪了，此人身穿敌人服饰，却证实大军的身份是否乃是楚昭寻的部署。
田丰更是摸不着头脑，但他到底是冀州茂才，才名远播也是寻常，便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田丰？”
那人谄媚笑道：“有人告诉我，见到他可以给我五百人一起去当山贼的。”
众人面面相觑，而田丰搔了搔头，不自觉地纵马上前几步。
忽然，田丰看见了那布上所画的事物，当即凛然，上前拿了过去。
只看了两眼，田丰便已经大笑，道：“咱们这少年主公当真本事不小，把敌人的大营都画出来啦！”
众人一听，喜笑颜开地上前，一是想看看军情，而是得到了楚汉的消息，自然开心。
“这是主公的字迹，还有他独有的绘画方式……做不得假的！”田丰点头道。
独有的绘画方式，自然就是简笔画和漫画了，楚汉甚至习惯性地在山上打了阴影，来界定方向。
“主公？”传信的人，自然便是老李头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方才在草丛中，便已经看到这些人与牛辅军的冲突了，因而笃定上前。
他正在思索眼前的人所言的主公究竟是什么意思，田丰便叫住了他，道：“你便是我主公在牛辅军中的盟友吗？”
“啊？啊……”老李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何况主公这个词还没想明白呢！
众人哈哈大笑，道：“五百人，便五百人，去寻山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