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别人听了刺耳,在阎爷耳朵里却是十分受用。
爱财,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的鉴师,才是最可靠的。
“又是一个可怜虫。”阎雪漫有些失望,“说好的价钱自然不会亏了你,这东西虽然是假的,一万块的鉴定费照样给你。如果遇到真的,可以给你1%。3%的提成。”
夏炎装出为难的样子:“我缺200万啊。”
俊青冷笑:“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赚钱,那就给你个机会。
我们十三堂共有十三个堂口,刚好博雅轩那边还没有鉴师,你就去那里坐班。
至于能拿多少报酬,全看你本事。”
“多谢阎爷。”夏炎破涕为笑,鞠了鞠躬。
阎爷挥了挥手:“行,那就让他去博雅轩。”
说完,阎爷走了,阎雪漫也跟着扭头走了,俊青找了个人,将夏炎领了过去。
“小子,想挣钱别耍花样。最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别多问,别多想,才能长命百岁。”
看起来这个组织的警惕性也很强,夏炎想一下接触到核心,并不容易。
博雅轩其实也在潘家园,距离刚刚碰瓷的店大古斋
的距离不过几百米。
转了圈,夏炎又回来了,被唐老板看了个正着。
他来到夏炎的面前,翻了翻白眼冷笑道:“算你有本事,不但不用赔我,还成了博雅轩的鉴定师。不过你别得意,呵呵呵。”
唐老板也不明说,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倒是鉴师宋文天,好心提醒道:“你要小心博雅轩的老板,前面的鉴师因为工作失误,被阎爷喂狗了。”
说完这句,不等夏炎明白,宋问天转身溜了。
这明显话里有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当个鉴宝师居然有性命之忧,超出他的想象。
这个宋问天虽然是同行,倒是一片好意。夏炎记在心里,这人既然不坏,日后就可相处。
博雅轩的老板姓曲,也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看到夏炎来了,倒是很热情,上了茶水,还让他坐。
两眼微微眯起,表象看很狡猾,倒也算和蔼。
“夏炎,夏先生是吧。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没了鉴师,我这堂的生意可是一落千丈。您要再不来,我该垫底了,在阎爷那不好交待。
如今,您来了,那就好了,我们两搭档,肯定把大古斋给办了。
”
夏炎只能随声附和点了点头,相互了解了一下,知道此人叫曲英杰。
“你的工作也简单,一是配合我做好鉴定。二是可以自己去找些古玩来倒卖。只要出手,你就有1%。3%的提成,这钱好赚吧。”
夏炎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要像宋问天一样做些昧良心的事。夏炎自称家远,就住在了博雅斋里。
随后,夏炎在店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博雅轩与唐老板的大古斋有些不同。
博雅轩虽然也有仿品,但正品的概率,比大古斋要多很多。很可能这是阎爷销赃的一个出口。
这也增加了碰到青白釉铺首执壶瓷器的可能,夏炎很满意。当然他得不露声色,等到取得信任,再打听青白釉铺首执壶瓷器的事情不迟。
古玩市场问的多买的少,一下午到店里的人门可罗雀,能用得到他的地方更是屈指可数。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是这个行业的特点。
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距离破案的日子还有30天,必须得抓紧了。
夏炎忍不住去了门口眺望,却看到一个销售的年轻人,抱着一个长盒进了大古斋。
夏
炎只是一打眼,却被一股厚重的气息冲击,那年轻人手上的东西估算起来,至少也是宋朝时期的作品。
玉石虽然名贵,但古玩街真正的价格王者,却是字画,难以保存流传。
如果是名家画作价值不可估量,夏炎心头一动跟了过去。
那消瘦的男子,胡子拉碴,一副落魄模样。
见到唐老板开口道:“老板,我要卖画,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宋代大画家范宽的画作。你出多少钱?”
“啥?范宽?”唐老板哑然失笑,随后嘲讽地对宋问天喊道。
“宋鉴定师,你听到了,这人说有范宽的画。真是笑死人了,快过来看看,给长长眼。”
范宽,为北宋初期三大家之一。他的作品,大气磅礴,境界浩莽。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传世作品,也只有《溪山行旅图》《雪山萧寺图》《雪景寒林图》。
而这三幅作品更是昂贵的要命,要说国宝一点也不为过,甚至有人开出过亿的价格。但那只是假象,根本无缘在坊间流传。
谁要有这么一幅画,那分分钟屌丝变富豪,怎么会这幅落魄模样。唐老板的讽刺不无道理。
“老板,这是难得的宝贝,如果不是有急用,我打死都不会拿来卖,这可是无价之宝。”
那人苦诉衷肠,声音低沉哀婉,可想心底的不甘。
宋问天本也不信,打开画卷。
画上岩崖古木虬松,层峦叠嶂,墨色着笔层次自然分明,幽岫逶迤,果然是一副难得的佳作。
只是,这画卷似是残品修复,并无落款和印章,也无创作年份。
在古画市场,单这一点,却是致命的,价格一落千丈不说,更重要的是无法验证真伪,一念之间便可一文不值。
“可惜,可惜,可惜。”宋问天捻着胡须摇了摇头,“这话是好画,但怎么说是范宽的化作?你若略微降低一点,冒充个二三流的画家,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惜了。假货。”
这是宋问天的鉴定。
夏炎却是发自内心的狂喜,此画展开一瞬间,那古朴的气息扑面而至,年份就是北宋。
结合范宽用笔遒劲的特点,夏炎可以断定应该是范宽的真迹。
不过他内心也知道,字画这个东西,全看名气,若是证明是范宽的那就是价值连城,如果不能证明,想高价出手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