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微神色惶恐,被吓的尿了裤子。
李世民等人已逐渐恢复体力,赶紧吩咐侯君集将尉迟宝林等伤者带回去治疗。
而后,他斜瞥了张慎微一眼。
“你行事倒是挺聪明的,可惜你虽没流着勋国公的血,你的衣食住行,却均与勋国公脱不了干系,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太容易啊...”
李世民啧啧说道。
忽然虎目微张,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狠狠地向着张慎微的脖颈砍去。
“陛...陛...”
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便听见咔嚓一声,一颗鲜活的头颅已经叽里咕噜的掉落在地,到处乱滚。
李世民的身体本就还处在虚弱状态,这一下费尽气力,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柳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李世民。
房遗爱叹了口气。
陛下动了盛怒,且亲手杀了张慎微,就证明张亮谋反之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庄园之内,以张亮为首的部曲皆已伏诛,薛仁贵也已带人去调查勋国公造反余孽。
水落石出,也许就在半月左右的时间。
房遗爱眼眸变的阴沉,他看向李承乾,李承乾已对李世民五体投地,愧疚万分。
是自己害的父皇入死地,险些让辛苦几十年打下来的大唐江山倾覆。
父皇若死,自己百死难恕!
可惜李世民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对于李承乾,他已没有好的印象,毕竟来张亮庄园射猎,是李承乾的主意。
李
世民本就是多疑,他甚至怀疑李承乾和张亮乱党勾结,故意诱骗自己来此。
想到这,老李内心深处已生出废除太子之心。
“父皇...儿臣,儿臣万死!”
李承乾浑身汗水如泉涌一般,顷刻如雨下,他身体炽热,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李世民瞪着他,一言不发。
越是寂静沉默,李承乾心里越没底。
他想要父皇像以前一样,看见自己不顺眼的地方,就拿起马鞭,狠狠地抽打自己。
哪怕遍体鳞伤、浑身伤痕,也绝无怨言。
可如今,父子之间熟悉的感觉没有了,李承乾感觉到清冷,心像是被按在了冰水里。
这种滋味实在不太妙!
“立刻回宫,有什么事容后再议,勋国公府余孽,一个也不可放过,今日功臣,朕也会论功行赏。”
李世民似乎觉的今日之事有些丢脸,不愿过多提起。
他一心想要回到太极宫,除了太极宫,任何地方都是不安全的存在。
噗通...
可就在这时,房遗爱却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顾自己腿部的严重伤势。
“驸马,你为何下跪?”
李世民邹眉。
此番能够死里逃生,全赖房遗爱居中调度。
房遗爱是救了他性命的恩人,也是挽救了江山社稷的功臣,李世民甚至没想好怎么封赏。
这番功劳,已经足以封为国公,可在长安内开府建牙!
房遗爱如此年纪,还无子嗣,便要受封国公,以后难道要封为异姓王?
思及此处,众
人已都觉的房遗爱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又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混蛋家伙,从不按常理出牌,贪财好色,为何能平步青云?
想想自己的儿子,竟还混不过房遗爱。
不争气啊!
房遗爱面色苍白,腿部的伤口再次挤压出血,撕裂般的疼痛感令房遗爱想要大叫。
但他终究要是压制住,没喊出声音。
“陛下,微臣救了陛下、救了百官、救了大唐,这功劳可用‘空前绝后’形容否?”
众人皆愣住。
房遗爱这家伙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犯浑?
功劳的大小,不可自己说,也不可世人评判,而是由皇帝一人决定的。
陛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没有就是没有!
可房遗爱的这句话里,大有耀武扬威的架势,似乎是在李世民面前邀功。
“驸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若有要求,朕无不应允。”
李世民察觉到房遗爱有些一反常态,但功臣提要求,是顺理成章的。
房遗爱点了点头,眸色幽深:
“还是陛下知我,今日儿臣斗胆向陛下请功,儿臣想做一件除父皇之外,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恳请父皇答应。”
“你想做什么?”
“此事儿臣尚不能说,父皇若饶恕儿臣死罪,儿臣便会立刻做给父皇看。”
李世民悠悠说道: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立了这么大功劳,朕怎么会让你去死?你想做什么去做便是,朕绝不拦着!”
“多谢陛下!”
房遗
爱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地面散落的藤条,还带着倒刺,拖着便走向李承乾。
李承乾还跪在地上,头颅贴着地面,不敢抬头,只听见有走路之音,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群臣的注视之中,房遗爱高高举起藤条,对着李承乾的背部狠狠抽了下去。
啪!
声音清脆响亮。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血槽出现在李承乾的后背之上。
他整个人如一只猴子,顿时跳了起来。
“啊...”
发出一声惨叫,李承乾发现房遗爱在冷冷的看着他,手里拿着藤条,沾满了自己的血,再一次向着他走了过来。
显然是还要继续抽打!
李承乾慌了,老房今天肯定烦了精神病,这才让脑子有点不正常。
“老房,你是不是对本宫有意见?”
房遗爱脸上不掩盖憎恶之色,点头说道:“殿下,你看出来了?微臣就是对你有意见!”
李承乾撒丫子就跑,在云台和帐篷周围绕圈。
臣子打储君,还了得?
今日射猎房玄龄并未跟来,若是见到儿子这般疯疯癫癫的,估计心脏病就要犯了。
“驸马,快住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太子,这般行径,跟勋国公张亮谋逆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冷静点,不可冲动!”
“......”
程咬金等人纷纷发出惊呼,顿时都觉的房遗爱疯了,那打人的力道,看着都疼。
“都给本驸马住口!”
房遗爱短暂
的停下,扭头看向群臣,声如寒冰般问道:
“陛下方才金口应允,本驸马可做一切事,本驸马殴打太子,陛下都不管,轮得到你们在这哔哔赖赖?”
群臣:“......”
哔哔赖赖...这是什么意思?
群臣皆黑脸,这狗东西,怎么见着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