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在打火机的照耀下，他的面部表情时明时暗。
他接着说：“我的两位教官……也就是那两位老夫妇，在他们的住宅里对我进行一对一的教学，传授给我很多技能。每天的培训都安排得相当细致，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基本上相当于‘个性化订制’，特工组织利用了每个新人特工的所长，对我们进行针对性的培养。一般来说，培训会持续若干年才会结束，在培训期间，新人特工要掌握的不只是各种既能，其心理素质也会有显著的提升。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小心谨慎行事，毕竟每天的工作都会与自身的安全息息相关，除此之外，还要锻炼分析研判的能力，这有助于将来迅速看透事物的本质。此外，还要还学会如何破解密码，建造密室，操作电台，制造简易武器，当然，还要熟练地掌握多国外语。”
“天使”问道：“在这些课程里，您感觉哪个是最难学的？”
伊万答道：“对我来说最难的应该是外语吧，你不只要做到能听、会写，还要做到没口音，此外还得把所学的外语当作自己的母语，每学一科外语，你就要掌握一个国家的文化传统，历史潮流，等等。学会各种技能都不难，只要时间充足，训练得当，人人都可以入门。不过外语就不一样了，我们的外语水平就会决定我们将来是否能顺利融入我们所潜伏的国家的生活。举个例子来说吧，法语的发音对我来说比较容易，但英语就相对来说难一些，我学英语的时候觉得有点难°，尤其是美式英语的口语发音，这对我来说是最难的。最后教官也觉得我发音的学习进度太慢了，不得不花力气让我去学所谓的‘腹式发音’，让我借助呼吸和情绪的变化去跟进自己的发音，最后这个办法还算是有效果，我跟外国人交流的时候，没人会觉得英语不是我的母语。”
“你们那个时候的人能打吗？”
“嗯？”伊万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你是说哪种能打？”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我父亲曾经在喝醉了之后，说他们那个年代的特工个个都很能打，就算是单枪匹马也能干掉十多个敌人，而且能熟练地使用各种武器。是不是这样？”
“恕我直言，令尊一定有喝多了之后爱吹牛皮的习惯，”伊万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其实，并不是所有特工都擅长打架，就拿我和卡莎来说吧，我们俩的日常工作主要是分析情报和获取情报，平时跟人和善交谈的时候居多，至于打架、斗殴之类，并不是我们的强项，而且也会容易暴露，更不会拿到有价值情报。我的教官曾经告诉我，做人，尤其是做特工，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因此，我们的外表和行事风格都不能太扎眼。凡是在这条秘密战线上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人，他们的长相都比较平庸，平时也没有喜欢出头露面的习惯，只是社交能力一流，都具有很好的亲和力，跟你聊上几句，就能够轻易获得你的信任，让你不由自主地对他们敞开心扉、并倾诉关于你的一切。有这样的本事，人们才会更加愿意向你透露情报信息，这是出自对你的信任，而并不是因为你相貌惊人、天生丽质。在我们俩出国之前，教官曾经反复叮嘱过我们——不得使用恐吓、暴力行为获取情报，不得做出违背人伦的事情。”
“那你们的个人战斗能力怎么样？”
“嘿，如果真要说个人战斗能力的话，我们倒确实强化了力量、抗击打能力、身体敏捷度、个人体能等身体基数，除此之外也学习了如何使用多种武器，我还学了拳击和中国功夫，但这些不是为了在被抓时能够反击对方，也不是为某天去暴力夺占敌人的某个建筑或设施，只是为了在遭遇普通盗窃或抢劫时以此防身。不过，我的妻子……也就是搭档卡莎倒是接受了不少特殊的武术训练，但主要是为了锻炼她的身体，帮她克服心理上的一些障碍，倒不是为了凭借这个去深入敌后，执行某种刺杀或作战任务。”
“你们真的从来没有对别人使用过暴力手段？”
“怎么可能……之前我已经强调过了，如果使用暴力，就会容易留下痕迹，一旦留下痕迹，就意味着我们的特工任务即将终结。其实我们的工作核心就是潜伏，而且是深度潜伏在敌对国家，越安全越好，越不起眼越好，所以总部一般把我们称为‘沉睡’的特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像我们这种特工往往可能在某个敌对国家潜伏很多年，之后才会迎来我们人生的高光时刻——比如祖国跟这个敌对国彻底断交，而‘沉睡’的特工就会被‘激活’，其战略价值也就会会体现出来。之前有一位老同事……不方便透露他的名字，总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在敌对国家一潜伏就是三十多年，潜伏在没有跟某个前超级国建交的某个国家，并在那里一路获得了升迁，进入了某个高科技工厂当工人，并从那里获得了大量工业方面的宝贵信息，这对当时的某个前超级国来说，可是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除了军事和科技情报之外，你们还会搜寻哪方面的东西？”
“不，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被禁止获取其他任何方面的东西。”伊万老老实实的说：“你忘记了么？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并且尽可能地不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们当时的首要任务，其实不是获取情报，而是先努力跟当地融合，成为当地的一份子，并且不被任何人怀疑。我们先去了一趟渥太华，因为组织先为我们搞定了去那里的护照，之后的任务就是在当地多交朋友，找个工作，接受当地的成年教育，这样我们才会看上去更像是正常人，我们的履历也才会更加完整可信。大概过了三年的时间，我们就彻底融入了当地的生活之中，并且还生下了孩子。我们俩的邻居都认为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当地人。我们俩的工作也都非常普通，我是木匠，我妻子是幼儿园的教师，后来我们俩都辞了职，在当地开了家私人幼儿园。之后，当我们的外语水平和社交面越来越大的时候，我们才依托自己在本地的关系，花光了自己挣来的钱，动身前往华盛顿，并在那里买了套很小的房子，我自己以考文凭为由考进了华盛顿大学，并且在校园里广泛地铺设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这个时候我的价值也就凸显了出来，因为那个时候华盛顿大学在冶金、有机物化学及合成材料方面远远超过了某个前超级国的任何一座大学，我就在那所学校里努力地获取各方面的信息，并且通过各种关系，把那些信息送到自己的祖国，以便让祖国的科技不至于落后太多。”
“您当时发展过‘下线’吗？”
“你是指买通线人吗？肯定是要做这方面的工作的，而且我和妻子是双线作业，所有跟正五形大厦有关系的人，都是我们俩的主要目标。另外还有一些学院背景的专家和顾问，这些人因为身份原因，经常被请进正五形大厦，担任那里的顾问，我们要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些关于正五形大厦的动态的情报，摸透正五形大厦内高层们的意图，甚至弄清他们在经济、科技、军事方面的发展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