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颜色的烟从瓶子里持续喷出,朝坐在地上的孩子涌了过去。孩子完全意识不到这些烟雾的危险,甚至还好奇地举起小手,试图触摸那些烟雾。
“别碰它们!” 叶云飞顾不上自身安全,猛地向孩子冲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冲到小孩子跟前,一道绿色的烟就向他迎面射了过来。
叶云飞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绿烟落在他之前所站的位置上,瞬间便在地板上腐蚀出了一个坑。
“乖乖我的妈!这烟怎么比导弹还厉害?!”叶云飞吓得连连后退,绿烟不依不饶地紧追不舍。
另外两道烟雾已经在孩子面前“凝结”了起来,成了两道细细的烟柱。烟柱如蛇般抬起了“头”,朝孩子钻了过去。
孩子似乎意识到这两道烟不对劲,他想朝旁边躲,可惜他还太小,移动只能靠爬,爬出去不到几厘米,已经被烟柱追上,两道烟一左一右,钻进了孩子的鼻孔之中。
叶云飞忽然觉得绿烟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趁机跳出绿烟的纠缠范围,冲向那孩子。
孩子眼前的两道烟柱已经消失,他紧闭着双眼,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
叶云飞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耳后传来风声,它一回头,正好看到绿烟凝成细细的烟柱,向孩子的嘴钻了过来。
叶云飞抱着孩子就跑,绿烟发出一声尖啸,在后面紧追不舍。
伴音的声音响起:“那股绿烟对你有很大的敌意!它正在积攒力量,如果你不放下孩子,它的下一击有可能会把你的半个身子腐蚀掉!”
“那也不能放下孩子!”叶云飞冲到出口,绿烟已经扑向他的后脑勺。叶云飞下意识地把头一低,绿烟撞在门框上,把金属铸成的门框腐蚀掉了一半。
大概是冲劲儿太猛,绿烟就这么一路腐蚀了下去,从门框到前方的天花板,被它腐蚀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所过之处,无论是砖瓦还是钢铁,统统腐烂,化为半融化状态。
叶云飞顾不上看这些,他仗着吸收了灵能之后体力充沛,几步就窜出了门廊,跳到了外面台阶上。
然而,面前的情景让他有些迷惑。
台阶上站着几个人,正好挡在他面前。
一个是穿着半旧皮大衣,头戴黑色皮帽的中年大叔,这人长着典型的欧洲人面孔,高鼻深目,满面红光,两只手里捧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酒壶,酒壶上有醒目的boдka(伏特加酒)字样。这人口袋里鼓鼓囊囊,少说还有三四壶酒,离着老远就能闻到浓重的酒气。
另一个是身穿月白色长袍,留着白色长须的亚洲老人,这人慈眉善目,留着光头,头上有九点戒疤,看上去应该是个僧人。
在僧人旁边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眉清目秀,身穿长可及地的黑色修女袍,她表情严肃,左手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旧书,右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
被她掐着的正是刚才逃走的罗宾。
罗宾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但少女掐着他的脖子,毫不费力地把他提离地面,就像掐一只小鸡一样轻松。
少女淡淡地说:“三圣瓶呢?”
罗宾嘴里发出喀喀声,他两眼翻白,面色发紫,眼看就要休克。
老僧笑道:“阿弥陀佛,你不把他脖子松开,他怎么说话?”
修女哼了一声,总算把手松开,罗宾重重地落到地上,只顾着喘气,说不出话来。
老僧忽然“咦”了一声,望向叶云飞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禁闭双眼,像是已经睡熟。
老僧望了一眼叶云飞,又“咦”了一声。
门内响起凄厉的风声,叶云飞忙说:“快跑吧,三圣瓶里跑出了怪烟,沾上的人会被变成骷髅!”
老僧笑了笑:“没关系,交给我们仨来处理吧。”
“你们?”叶云飞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耐腐蚀物种。
伴音在他脑海中提醒道:“这三个人可能是导游提过的‘专家’,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对付三圣瓶喷出的怪烟。”
戴皮帽子的中年大叔很随意地坐在地上,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沫子。他醉眼惺忪地望着门内,说:“来了。”
风声大作,转眼之间绿烟已经冲出大门,朝着叶云飞和孩子冲了过来!
叶云飞撒腿就跑,绿烟紧追不舍。
那修女忽然跨出一步,拦在了叶云飞和绿烟之间。
绿烟眼看就要撞到她身上,忽然打了个折弯,绕开修女,继续去追叶云飞。
“还挺猾。”修女果断打开了手里的书。
黑色封皮的书,打开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张张空白而发黄的书页。
修女将摊开的书对准了飞走的绿烟。
绿烟本来疾冲向叶云飞,却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给“拉”住,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修女说:“这种变异体还挺罕见的,古埃及王朝应该是得到了某种‘馈赠’吧。”
中年大叔醉醺醺地摇了摇头:“嘿,与其说是‘馈赠’,更有可能是‘旅者附体’。”
“哼,总之是数千年前留下的麻烦。”修女平端着黑皮书,缓步走向绿烟。
绿烟的“尾巴”被她慢慢吸进了书里,书上没有出现任何被腐蚀的痕迹,但空白的书页很快染上了一抹绿色。
绿烟始终无法摆脱书页的吸引力,逐渐狂暴了起来,它忽然发出一声尖啸,随后从中间裂开,分成无数小股绿烟,向四面八方散去。
中年大叔继续往嘴里灌酒,仿佛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老僧轻轻咳嗽了一声,解开了身上的僧袍。
月白色的僧袍骤然变大,如同一片白色的云,铺天盖地一般,把整个大门口都罩在了里面。
绿烟逃窜的速度虽然快,却也没能逃出僧袍的笼罩范围,巨大的僧袍边沿紧紧贴在地面上,无论绿烟怎么分裂,怎么乱窜,都不能钻破僧袍。
老僧以手捻着胡子,他根本没看那绿烟,而是继续打量着叶云飞。
——这个年轻的中国男人,似乎有点儿意思。
——希望他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