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被保安们按在地上,他急得大喊:“你们别伤害那个孩子!他是我的家人!”
罗宾的反应倒是够快,他听叶云飞这么喊,马上把保安们拉开,说:“你说的是哪个孩子?”
“就是要被你灌药的那个!”
罗宾从保安那里拿过对讲机,跟外面的人交谈了几句,之后把叶云飞从地上扶起来。
他笑着解释道:“我看这是个误会,我们从人贩子手里买了这个孩子,如果这孩子是您的家人,您可以把他带走,不过,我们买这孩子也是花了钱的,您那边多少得出点儿吧?”
叶云飞连连点头:“你说吧,出多少?”
只要不超过27000金,他就都出得起。就算把储物柜里获得的宝贝都拿出去,他也在所不惜。
在叶云飞眼里,只要能救回那个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罗宾还没说话,身后忽然传来铛啷啷的清脆响声。罗宾回头一看,只见地上趴着一个孩子,正抱着那仨石瓶,乐呵呵地敲着。那孩子正是叶云飞要救的孩子。
罗宾大惊失色,石瓶本来被他保护着,但刚才为了过来跟叶云飞说话,他就把石瓶放到了地上。而抱孩子的女郎刚才光顾着逃,也把孩子放到了地上,孩子没人管,看到石瓶觉得花花绿绿好玩,就爬过去拿起瓶子玩了起来。
黑白斑岩球形瓶似乎已经因为孩子的敲击而变得躁动不安,瓶子里喷出丝丝白气。
罗宾尖叫:“快拦住他!把瓶子拿走!”
保安们扑向那孩子,然而已经晚了,瓶子里喷出的白气像是有生命的物质一样,居然将那孩子罩在了里面。
保安们傻眼了,他们都听说这些瓶子里的东西很危险,因此再也不敢上前。只围着孩子站成一圈。
孩子不明就里,只是觉得好玩,居然继续敲打那瓶子,释放出更多白气。
叶云飞想过去,却被阿兰拦住:“先生,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先解除一下您身上的变异情况。”
叶云飞气得大吼:“我没变异!”
另外两只瓶子也开始冒出气体——绿色孔雀石罐冒出绿气,黄金宝石瓶冒出黄气。
罗宾扭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泄漏了!各位快跑!晚了会被‘融化’的!快跑!”
一名保安躲避不够及时,被绿色气体喷了个正着,他捂着脸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身边的同伴赶紧问:“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见那保安的手指缝里掉出了什么东西。
有的圆溜溜的,有的软绵绵的,有的还带着弹性……
同伴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
他看出那正是眼珠,嘴巴,鼻子……
眼珠上带着血丝,死死地瞪着他;鼻子还在抽.动;嘴巴一张一合,正在说话——
“救我……”
那同伴像婴儿一样哭叫起来。他刚要逃跑,一股黄气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然后紧紧将他紧紧裹在其中。
哭叫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黄气散开,地上只剩下了一具穿着保安衣服的干枯骨骸。
骨骸颤抖着,大概是想从地上爬起来。它的眼窝里闪着两点绿莹莹的鬼火。
被绿气缠住的保安还在继续“分解”,更多器官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一根根手指从他手上剥落,像是有生命的蛆虫一样,扭动着爬向离自己最近的人。
罗宾惊慌失措地跑出大厅,用对讲机呼救:“三圣瓶再次发生泄露!已经有人受影响并变异!快派专家组来!”
对讲机中传出声音:“报告你的位置。”
“新品展示会场,天鹅湖剧院!”
“专家组已经出发,很快抵达。”
罗宾心里一宽。
然而,他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警觉地回头。
与此同时,身后的黑影已经贴上了他的脸。
罗宾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对讲机从他手中滑落,在剧院的台阶上摔成了碎片。
……
大厅内变得越来越混乱,三色瓶朝着不同的方向随机喷出烟雾,大厅内的烟雾变得越发浓重,离得最近的人甚至觉得肺部灼痛,有被烧红的钢针攒刺的感觉。很多人一边躲闪着烟雾一边寻找逃生之路。但观众席上的几位贵宾依然神态自若。
印度人伊拉德命令仆从取出一尊白象神像,将其放在面前;日本人小松让人拿出一把带有樱花图案的雨伞,并在自己头顶撑开。神像和伞仿佛打开了某种无形的保护罩,烟雾到了他们面前就自然散开。
小松问伊拉德:“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看中国人出丑吗?好像他不止是要出丑,连命都可能会丢。”
伊拉德残忍地笑了笑:“那就更棒了!小松先生您也没走,是也想享受他的死亡吗?”
小松摇了摇头:“我只是对那三个瓶子里的神奇药物感兴趣。那些药现在都变成了烟雾,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
“再多坐一会儿,等黑市派人来处理吧。我听说这里为了预防这种情况,请了一些‘专家’。”
“那就等着专家来吧,估计到时候会有更有趣的事发生吧。”
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烟雾进一步蔓延到附近的座位。
布莱克伍德拍了一下右臂上的一道纹身,那道纹身亮了起来,形成一个龙卷风形状的图案。
布莱克伍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猛地喷了出去,在他面前居然形成了一道咆哮的狂风,已经蔓延到他面前的烟雾被猛地吹开。
布莱克伍德笑着转向鹰钩鼻女人:“男爵夫人,如果你应付不了,可以到我身后躲一躲。”
鹰钩鼻女人微笑道:“不劳您费心了,这里空气质量太差,我出去透口气。”
她优雅地起身,抓起放在身边的大衣,将高跟鞋在地板上轻轻磕了一下。
眨眼间,她的身体化成一道模糊的虚影,随后消失不见。
模糊的虚影迅速向大厅外移动,当男爵夫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安全通道的门口。
她朝大厅中的人喊道:“这条路最安全,想要命的就赶紧过来。”
随后她披上大衣,转身离去,表情与动作都泰然自若,就像是要去自家院里遛个弯。
阿卜杜拉和旺达双双对望一眼,马上从座位里跳出来,朝着男爵夫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跟着往外跑,瞬间跑了个七七八八。
台上的烟雾最浓,罗宾招来的女郎与保安都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叶云飞、谭雅与阿兰。
阿兰望着周围肆虐的烟雾,脸都变了。她嘶声叫道:“客人,请跟我走,再不走就没救了!”
谭雅一边躲着烟雾,一边朝叶云飞大喊:“人都快跑光了,要不要先躲一躲?”
叶云飞头也不回地说:“你跟那个导游先走,我带孩子走,能追上你们。”
“怎么可能!你怎么靠近他?!”
谭雅想过去帮叶云飞,脚踝上突然一紧,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具穿着保安衣服的骸骨,那骸骨的眼窝里燃着两朵绿色的火苗,它伸出已化成白骨的手,使劲把谭雅往自己怀里拽,看样子是打算把她拖倒。
眼看那骷髅头都快贴到自己大腿上了,谭雅吓得赶紧往后跳,想要挣脱出来,但对方的白骨手指紧紧扣住了她的脚踝,如同老虎钳一般,无法挣脱。
谭雅掏枪准备射击,却被赶过来的阿兰阻止了。
阿兰说:“对付这种东西,估计枪是没用的。”
她从旁边抄起一只灭火器,朝着骨骸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骨骸的脑袋被砸歪,但骨骸依然紧紧抓住谭雅,不肯松开。
阿兰的脸上透出杀气,她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只黄铜外壳的打火机。
那打火机上带有斑斑锈蚀,一面镂刻着镰刀图案,另一面是锤子图案。
“该死的排骨架子,这是你自找的!”
她怒视着骨骸,点燃了打火机。